「不悔。」景這樣回答,依然堅決如那日離開之時。
「你走吧,我會救他。」飄落別開了眼,淡淡說道。
「你要我拿什麼來換。」景說。
「等我救醒了再說吧。」飄落這樣回應,聲音淡淡地。
「多謝!」景說著邁出了傾雨飄落閣。
飄落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個決絕的背影,她似乎在等待他的轉身,可是,他卻一直走,走出了她的視線。
——景,我也不悔。
她看著他的背影,在心底這樣念道。
心底,一片微涼。
「飄落,我不該瞞你。」景已經走遠,傾雨對飄落說道:「只是,你真的放下了嗎?」
飄落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放下?不……從來都沒有。」飄落這樣說道,視線依然落在那已經沒有人在的地方。
傾雨輕微的歎息聲零落在閣樓中。再沒有言語。
當年,飄落執意為景變身,但卻沒有想到那個自己寧願以身相許的男人卻選擇了另一個人。
那年,他和她約定永不相見。
永,不,相,見。
如此,便可永相憶!
『景,這麼多年,你還是守著他嗎?』
『你愛得累嗎?』
『也許很累吧,但是卻並沒有想過放棄,是嗎?』
『因為,這麼多年,我也還是在守著你。愛得很累,但是,還在妄想你也許突然間就會後悔。』
『不願承認,是這麼多年,我依然還是在……愛你。』
『不悔!』
走出傾雨飄落閣,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上車,狠狠地踩下油門,風景瘋狂地在窗外退跌。
他的目光,冷冽如冰。
—————————————————————星心的形狀————————————————————
冷野純!既然你不能放過我,那麼,就讓我們同歸於盡吧!
米雅眉頭緊蹙,所有的仇怨都在那個眼神裡擴張,擴張……
砰——
她狠狠地踹開了冷野純的房門。
舉槍。
跟在米雅後面的宮君澈突然睜大了眼睛,那房間裡,零羽櫻正守在冷野純的身邊。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額上,那抹藍色薔薇變成了血色。
米雅手中的槍對準了還在癡守著的女孩。
扣下槍板……
「櫻——」
宮君澈的聲音彷彿一把凜冽的飛刀穿過冰冷的空氣,令時間都凝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飛快地衝上前去。
子彈也飛快地行走著,好像在尋找著落地的頂點。
砰——
一聲強大的悶聲穿過了雲霄……
被驚醒的零織暢匆忙趕來,卻見宮君澈用自己的身體抱住有些驚異的女孩,而他們的面前,景張開雙臂,擋住了飛來的子彈。
子彈穿過了景的身體……再以決絕的姿態穿出。頓時有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體內瘋了一樣地流了出來。
世界好像剎那間失去了聲音……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要!」宮君澈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上前,抱住了景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和他同時跌落在了地上。
「七殿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景一字一頓地說著,居然有了一絲笑意。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宮君澈大聲地尖叫。
景的眸光溫柔閃爍,聲音變得微弱,「殿下不是說過,就算你背叛了自己,景也不會背叛你……」
宛若有什麼被挑起,宮君澈大聲地喚著那個許久都沒有喚過的名字:「景!」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我才不要你說對不起!你給我好起來聽到沒有!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是我錯了,所以,殿下請不要原諒我……」
不要原諒我,這樣,至少,我還能在你的心裡留下一席之地……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宮君澈瘋了一樣地抱起景。
從他身上飛快流出的液體依稀還帶著他的溫度……
宛若可以燙傷他的身體的溫度……
瀰漫……
瀰漫……
他緊緊地抱住他,彷彿永遠都不會再鬆開。
就在他要帶著他離開的瞬間,一個聲音利落地響起。
「讓我來。」零織暢走近一步。
是櫻的哥哥……
他的眼底充滿堅決。
堅決到好像那就是所有希望的源泉……
宮君澈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只是那麼一下……
儘管不肯放下,卻終於還是將景交到了他的手裡。
那眼神的堅定,融化了他內心的動搖。
零織暢將景帶進房間。
時間就此凝固……
宮君澈看著景灑落一地的血液,腦海裡發出嗡嗡的聲音。
忽而,他的眼底掠過了一絲冷酷而陰鷙的光,那道光帶著冷冽的仇恨與憤怒,直逼那持槍的女子。
「為什麼你要殺他,為什麼!」宮君澈憤怒地走向還在發呆的米雅,右手突然扣住了她的下巴。
米雅彷彿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幕裡回過神來……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人為他奮不顧身!
她的目光落到那緊閉的房門,又落回到那在昏睡中的冷野純的身上,眼神終於在落到那把被宮君澈奪走的手槍的時候變得呆滯,聲音也從尖銳一路變得茫然,漸漸變成了囁嚅,「是他……是他殺了Boby!是冷野純殺了Boby!如果你們不過來的話,我就可以報仇了,我就可以報仇了……」
「剛才,他暈倒了。」紅櫻大聲地衝著米雅喊道,聲音還有些顫抖:「請問,他怎麼去殺Boby!」
「不是他還有誰!不是他還有誰!」米雅激動地重複著,好像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被宮君澈掐著。
「自你們走後,我和純事情不斷,根本就沒有時間顧及其他。而且,純有什麼理由殺害Boby!」
「一定是他知道Boby曾經上過你!」
宮君澈的目光一凜,好像馬上就可以將米雅的脖子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