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總裁的贖罪妻 幸福來敲門 Chapter168 沉重的幸福
    楚浩辰理所當然被纏著留下來,李婉清打電話讓漠涼過去吃飯,正好好久沒看媽媽了,漠涼便帶了兩個保鏢過去。

    李婉清看到女兒來很高興,沒見到楚浩辰,不由得問道:「浩辰呢?」

    漠涼笑道:「他公司很忙,過兩天就會來看你。」

    李婉清高興地說:「我買了好多菜,你愛吃什麼,我來做。」

    漠涼剝著蒜,臉上仍掛著笑意:「隨便啦。」

    李婉清進廚房忙去了,好一會出來驚叫道:「小涼,你剝這麼多蒜幹嗎?」

    漠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剝了半碗蒜。

    手上的皮破了,被蒜汁浸得絲絲的痛。

    趕緊丟了蒜去洗手,鏡中的自己還掛著一張面具似的笑臉。

    她拍拍臉,漠涼,你不高興,為什麼?

    餐桌上那一幕反覆在腦海中出現,趕也趕不走,她找到原因了,原來是因為他的懷裡躲進了另一個女人!

    那種感覺就像剝蒜,明明是一件細微的事,不應該讓她感覺痛的。

    但是看得多了,那疼得明顯起來,最後皮破了,血流了,臉上還得掛著笑意。

    因為他懷裡的人,是代他們受過的人,不可以嫉妒的!

    但是心,為什麼這麼難過,是不是因為她的心太小,她的愛太狹隘?

    她欠了玄道,楚浩辰欠了楚清,玄道欠了羅伯斯,這一場感情的債,到底誰束縛了誰,誰欠了誰?

    為什麼,兩個人不可以簡單的愛。

    吃飯的時候,偶一抬頭,看到媽媽吃得很少,漠涼挾了一塊雞翅:「媽,你怎麼不吃?」

    李婉清幸福地笑了笑,安靜地吃那一支雞翅。

    吃一頓飯的時候,漠涼感覺媽媽的目光總是癡癡地看著自己,不覺有些奇怪。

    直到晚飯結束,她才發現媽媽地碗裡還有大半沒吃完。

    然後,她發現了媽媽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唇,暗青的臉色,枯柴一般瘦弱的身體……

    漠涼吃了一驚,在什麼時候開始,媽媽已經變成這樣了?

    似乎,從上次住院到現在,她的精神越來越差,因為腎源一直沒有尋找到,所以一直靠藥物維持。

    漠涼愧疚地奪過碗去洗,背地身聽到媽媽濃重的喘息聲還有連呼吸都累的樣子,一下子眼眶紅了。

    她是多麼不孝啊,每天只埋首於自己的愛情中,為愛情煩惱,卻忽略了自己身邊的人。

    快速的洗好碗,漠涼笑著說:「媽,今晚我留下來陪你。」

    李婉清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擔憂地說:「可以嗎?辰會不會擔心你?」

    漠涼聳聳肩:「自己家裡,擔心什麼,我住他那裡才會為安全感到擔心。」

    想到兩個保鏢也累了,漠涼讓他們自己回去,明天再來接自己。

    母女倆坐在一起一邊剝花生一邊看電視。

    花生是帶殼的五香花生,她總覺得有些東西要親自動手才能得到吃的樂趣,比如花生,核桃之類的;電視是普通的電視劇,但是她就是覺得這一刻好溫暖,好有家的感覺。

    沒有爭吵,沒有算計,平平淡淡的,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

    漠涼剝了一粒花生放在掌心,用手一拍,花生飛了起來,然後,張嘴,穩穩的接住。

    李婉清愣了一下,滿臉笑意,她從來沒見過調皮的女兒。

    「小涼,我真的錯失了很多你成長時的歲月!」李婉清感歎道。

    漠涼替她捶了捶肩,伏在她身邊軟語道:「以後的日子不是還很長嗎?」

    看到女兒特意承歡取悅自己,李婉清眼晴微濕,緊緊地握著漠涼的手,哽咽不語。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何時走到盡頭,只怕她已經沒有時間來享受這份親情。

    也許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你付出過,總會有回報;

    你做過錯事,則會受到懲罰,因為她遺棄了女兒,所以上天罰她生命早日終結。

    感覺到李婉清的心情,漠涼挑開話題問道:「你在國外的時候,生活得好嗎?那個人,對你好不好?」

    李婉清眼神望著遠方的某一點,臉上是說不清的表情。

    她悠悠地說:「他對我很好,但是,我的心,沒辦法快樂!我常常憶起國內的小吃,熟悉的風景,我吃不習慣國外的菜,也不喜歡國外的生活。

    無論自己國家是落後還是窮苦,我總覺得這裡才是我的根,呆在國外,感覺像是無根的浮萍,沒有安全的感覺。

    猶其是,我常常夢到你,如果我不回來一次,我想我真的會死不瞑目!」

    漠涼急忙掩上她的唇:「呀,都快過年了,說什麼死呀活呀的,也不忌諱,快點呸呸!」

    李婉清笑意擴大,這樣才像她的女兒,才像一個孩子嘛。

    從前的漠涼,總讓她感覺有隔閡,讓她感覺有距離,因為她的眼神太冷靜,表情太漠然!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極快,好像預知了某種不幸將要發生一般,漠涼提出和李婉清睡一張床。

    這讓李婉清更加驚喜,縈繞了千百次的想法,從來不敢提出,沒想到,她真的可以抱著女兒睡覺。

    其實漠涼,內心也有這種渴望。

    養母雖然疼她,但她太弱小。

    她從來沒有機會和養母一起坐下來看電視,說笑,更不要提一起睡覺了。

    因為她的生活終日都是在勞碌還有哭泣中度過。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多遠,大概是心與心之間的距離。

    心遠了,離得再近也是天涯;

    心近了,天涯也是咫尺!

    漠涼覺得今晚與李婉清特別親近,尤其是兩人睡在一張床上,聽著彼此的心跳聲,感覺特別踏實!

    也許正是因為她從前太冷淡,與人太缺少溝通,所以才會和別人隔絕吧。

    玄道讓她懂得如何愛人,楚浩辰教會她如何去愛,而親人則讓她封閉的內心漸漸打開。

    她感覺自己變了不少,變得有了包容心,變得平和多了,她,不再是一個小小的,孤獨的漠涼。

    半夜醒來,觸到媽媽冰冷的手,漠涼嚇了一跳,急忙打開燈。

    李婉清已經昏迷了過去,呼吸微弱極了。

    「媽媽,你醒醒,別嚇我呀!」那種將要面對死亡的感覺讓漠涼漸漸恐慌起來。

    李婉清睫毛動了動,仍是悄無聲息。

    漠涼緊張的翻出手機,開始打手機:「辰,我媽病了,你趕快過來一下!」

    楚浩辰正因為漠涼今晚不回來賭氣,正在打遊戲,一聽到電話,飛速地抓外套,沉著地說:「小涼,你先不要著急,先找出來藥給阿姨服下。我馬上就到。」

    漠涼掛了電話,開始翻藥。

    藥在哪裡?好不容易找到,卻有十來種藥,她不知道該喂哪一種才好?

    漠涼懊悔的翻著藥,恨自己太粗心了,竟不知道媽媽吃得什麼藥。

    幸而藥性介紹都很詳盡,她找了一個應急的藥,給李婉清服下。

    一分一秒地看著時間,等著楚浩辰來臨,但是,楚浩辰久久不至。

    漠涼開始焦急,她搖著媽媽的手,緊張得不能呼吸。

    她來不及考慮是什麼絆住了楚浩辰的腳步,只是下意識的拔打另一個電話。

    玄道接通以後,只聽了一句,漠涼就聽到他穿衣服的聲音,然後,是咚咚砰砰的一堆響聲。

    漠涼緊張地問:「玄道,你怎麼了?那邊發生什麼聲了?」

    玄道悶聲回答:「不要緊,我馬上到。」

    車子很快發動,玄道沒有掛電話,而是一邊和她聊天一邊減輕她的心裡壓力。

    很快的,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音,漠涼打開房門,看到玄道,呆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玄道一向講究整潔和優雅,此刻襯衫的扣子扣錯了一顆,一頭的水,手腕上還有多處擦傷!

    玄道匆匆地走進屋裡,彎腰抱起李婉清,交待道:「帶上阿姨的厚衣服和常用藥!」

    漠涼吸了下鼻子,乖乖地跟在後面。

    夜晚行人稀少,很快送到了醫院的急診室。

    玄道安慰道:「別急,阿姨不會出事的,上次也是有驚無險。」

    漠涼紅著眼眶輕聲說:「我以為我很堅強,可是面對死亡,我們每個人都那麼瘦小!我好害怕,真的……」

    玄道溫和地說:「小涼不怕,我有在,一切會沒事的!」

    她抬起頭,才發現玄道只穿了一件單襯衫,這麼冷的夜,他穿得這樣少!

    漠涼脫下自己的大衣替他披上:「天冷了,小心著涼!」

    玄道眼裡幾乎要閃淚花了。

    他緊緊的握著大衣衣領,一點也不覺得它是女式而有絲毫不妥,反而如獲至寶地說:「謝謝小涼,你對我太好了!」

    漠涼更是不安,她貌似什麼也沒有做,他就感動成這樣了!

    「對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漠涼移開目光問道。

    玄道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一笑:「剛才撞破了杯子,然後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漠涼咬唇,他是因為緊張自己,所以才弄成這樣的!

    這幸福好沉重啊!

    兩人坐在走廊上等著,玄道低低的私語猶如寒夜的曖衣,給人一種溫暖安全的感覺。

    黎明時份,楚浩辰才打來電話:「小涼,阿姨怎麼樣?對不起,剛才我……」

    漠涼掐斷了電話,落寞的合上手機。

    遲到的解釋,她不想聽,也不想知道。

    她不敢想像萬一媽媽有事她要怎麼辦,可是楚浩辰這次,真的傷了她的心!

    手機執著地響著,玄道看漠涼冰冷的表情,試探著問:「小涼,你不接電話?」

    漠涼按下關機鍵,搖頭:「不相干的人,不接。」

    玄道聳聳肩,不發表意見。

    李婉清又一次有驚無險的搶救過來,但醫生慎重地告訴她,李婉清的生命已經油盡燈枯,腎部嚴重衰竭,就算換腎也沒有用,因為她的身體零件正在一件一件的罷工。

    醫生的言外之意就是讓漠涼做好李婉清隨時可能死亡的心理準備。

    漠涼瞪大眼,傻傻地聽完,然後感覺力氣漸漸抽離了身體。

    「小涼,你怎麼樣,小涼?」玄道揮著手焦急地喊著。

    漠涼往前走了一步,然後,軟軟地倒下。

    玄道一把接住她,心疼地說:「小涼,你太累了,為什麼你不願意做我的公主?」

    漠涼醒來的時候,看到兩雙焦急的眼睛。

    楚浩辰和玄道的。

    她別開眼,不去看楚浩辰。

    楚浩辰拉著她的手,焦灼地解釋著:「對不起,對不起小涼,姐姐割腕自殺了,所以我來晚了!」

    她不想聽這個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他的意思就是說媽媽的生命沒有他姐姐的重要?

    那麼,是不是有一天當她和楚清同時面臨生命危險時,他會選擇救楚清而不是她!

    不想想了,太累了。

    楚浩辰被她的表情打擊到,痛苦地說:「我以為阿姨只是兒犯病,不會有生命危險,我以為……」

    漠涼冷冷地看著他,人們總是自以為是,她討厭這樣。

    楚浩辰被她冰冷的目光嚇到,說不下去了。

    他痛苦地揪著發,喃喃自語:「我有我的難處……」

    玄道看著她說:「阿姨已經脫離危險了,要求出院。」

    漠涼輕聲說:「那,我們回去吧!」

    然後,她和玄道並肩,離開了病房。

    楚浩辰靜靜的凝視著他們的背影,眸中的光芒漸漸暗淡。

    心,猶如被刺了一刀,痛不可竭,卻又感覺麻木不仁。

    是他太不瞭解她了,還是他們,本身已經出現了問題。

    當時楚清的血嚇壞了他,下意識的,他會搶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

    但這樣,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她,不愛她,為何,她就這麼固執?

    她說我們回家,呵呵,多麼和詣呀。

    他,彷彿是個局外人。

    慢慢的轉身,離開。

    窗外,又開始飄雪了,冬天,真的來了!

    李婉清醒來抱歉地說:「小涼,我真沒用,又昏迷了,沒嚇壞你吧?」

    漠涼想到她即將殞落的生命,幾欲掉淚,面上卻上輕柔的微笑:「媽,我照顧你是應該的。這樣下去,真的不行,我替你請了個傭人,李姐以後負責照顧你。」

    李姐是一個結實的中年婦女,她靦腆地說:「太太,以後有什麼事你吩咐我去做就行。」

    李婉清幸福地笑了:「謝謝。」

    不知道是對漠涼還是對李姐說。

    沒有帶衣服,但是她現在不想回去,寧願呆在媽媽身邊。

    這一次楚清割腕,下一次會幹嘛,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太多,累。

    意外的,隔了兩天收到玄道的電話,說羅伯斯邀請她共進晚餐。

    漠涼有點意外:「可是我和他好像不太熟。」

    玄道道:「不管怎麼樣也要來一次,他是不輕易請人吃飯的。」

    漠涼有點發愁沒衣服穿,李婉清拿出一件銀色的旗袍:「這是我年輕時候的衣服,有些過時了,但現在買也來不及了,你試試合不合身。」

    銀色的絲綢面料,領角和袖口刺著精緻的蘇繡,古香古色的盤扣,下面開叉到大腿左右,漠涼試了試,竟十分合身。

    柔軟的發被盤起,露出天鵝一般光潔的脖頸,整個人婉約而又高貴,把東方女性的美充分展示了出來了。

    李婉清驚歎道:「好美,這件衣服就像給你量身訂做的,小涼,你看看,真的好漂亮!」

    漠涼輕輕的一笑,又提了媽媽一個以大朵玫瑰和閃亮的金片裝飾的化妝包。

    閃亮的顏色和玫瑰的嬌艷是全身的閃亮,萬事OK,玄道的事已經到了家門口。

    漠涼出來的時候,玄道的眸中閃過驚艷的目光,整個人如被雷擊中一般定住了。

    那眼神炙熱得能把地面燙個洞出來。

    「上車吧!」真到漠涼出聲,他才回過神來。

    玄道拉開車門,提高聲調:「我的公主,請。」

    請客的地點不用說是T市最豪華的法式餐廳,雖然有心理準備,不過見到羅伯斯,那種真人的效果果然還是不一般!

    羅伯斯穿著一身黑西裝,端坐在餐廳的一端,宛如國王一般,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玄道已經夠有貴族氣息了,楚浩辰夠霸氣了,浩辰夠冷酷了,但他們跟羅伯斯一比,立刻像小孩子一樣被比了下去。

    羅伯斯那種天生的黑幫領袖氣質,不經過歲月的歷煉絕對不會這樣斂而不揚,霸而不驕。

    他是一副標準的貴族長相,嚴格的下顎,方正的臉,說英俊倒不如說高貴來的更恰當。那雙碧藍的眸子,浸了冰水一樣,冷到人心。

    但一頭柔亮的金黃色頭髮,讓他略顯平和,蒼白的膚色幾近透明,映襯著五官更加英俊深刻。

    羅伯斯的目光在看向玄道時立刻由冰極變成曖陽,那寒冰破碎,柔成一波碧潭。

    「達令,你們來了!」羅伯斯站起身。

    這個稱呼顯然令玄道不滿,俊臉微紅,但沒有說什麼。

    做了自我介紹以後,開始就餐。

    說實在的,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冰涼,在這種氣氛下很難有進餐的慾望。

    再加上她不喜歡西餐,吃得更少。

    「美女應該試試cavian(魚子醬)。」羅伯斯把一小碟精緻得,如同珍珠一般閃著溫潤光澤的食物推到她面前。

    漠涼看了看,不好拒絕,輕輕的拿起貝殼湯匙吃了一口。

    「享受這種美食請不要大吃大嚼,你應該把它平鋪在舌上,慢慢的感覺它的頂級美味。」羅伯斯閉著眼說道。

    漠涼按他的說法,把魚子醬輕輕鋪在舌上,以舌尖將魚子醬一粒粒緩緩碾碎。

    那香醇濃郁 ,甘甜清冽的醬汁,猶如熟透的葡萄,汁液飛賤出來,充斥著口腔。

    她不由自主的張大眼,驚歎,原來世界上竟有這麼美味的東西!

    好像上了癮一樣,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來,玄道體貼地把自己的那份推到她面前。

    面對美食,她無法抵抗,於是搞定了兩人份。

    羅伯斯看著她吃,一邊解釋美食的珍貴來由:「嚴格來說,只有鱘魚卵才可稱為cavian,其中以產於接壤伊朗和俄羅斯的裡海的cavian質素最佳。世界範圍內共有超過20種的不同鱘魚,其中只有beluga、oscietna及sevnuga三品種的魚卵製成魚子醬可以稱為上品。

    最高級的beluga,一年產量不到一百尾,而且要超過六十歲的beluga才可製作魚子醬。中級的是oscietna,12歲左右便可取卵製成,最低級的是sevnuga,到了7歲便可取卵。因為量少,所以更加彌足珍貴。」

    這一通解釋讓漠涼感覺他沒那麼冰冷,沒有了初來時的緊張感,放鬆了下來。

    她拿起別緻的貝殼湯匙問道:「這種湯匙是為了突現它的自然味道嗎?」

    羅伯斯讚許地點頭:「為了不讓器具壓過其風采,同時防止因高溫影響 魚子醬的品質,所以使用貝殼湯匙來進食。一般用餐時所用的金屬湯匙,會嚴重破壞魚子醬的香氣,所以絕對被列入禁止之列。」

    三人只是淺嘗了一下便開始品酒,說是約見,也許羅伯斯只是想看看能夠讓玄道動心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子的吧。

    餐間玄道很少說話,只是偶爾將滿懷柔情的目光投向漠涼,而羅伯斯則會時不時的凝望著玄道。

    奇怪的氣氛。

    廚師在感覺時間差不多時,又上了一道菜。

    煎得半熟的琥珀狀蛋上,撒著一層淺淺的灰質物。

    菜剛端上來,那醉人的味道已經讓周圍的人不約同的聞香轉頭。

    羅伯斯挾了一片蛋上的薄片,慢慢的咬了一口道:「漠小姐,請嘗嘗法國頂級的松露(Truffe)煎蛋。松露的種類約有30多種,其中白松露、黑松露是最美味的。世界品質最好的松露是產自意大利阿爾巴的白松露,一公斤可售3。5萬美元,食用黑松露時候最好配一瓶龐馬洛紅酒,而白松露則需要一瓶陳年的雷斯令(白葡萄酒)來陪襯。」

    不可否認,羅伯斯是一個頂級美食高手,他的品味同他的地位一樣高深。

    而他一頓飯的錢估計夠中國普通家庭吃一家的菜錢。

    真是,造孽啊,不過既然他請客,她就不客氣了!

    先嘗了魚子醬,又吃松露,簡直如登雲端,讓她沒有時間去看羅伯斯和玄道之間的暗流洶湧。

    「達令,這些廚師都是我從法國帶來的,你從前說過喜歡吃這些,是嗎?」羅伯斯柔情脈脈地說。

    漠涼沒料到羅伯斯居然會來這一手。

    她估計如果他是對一個女人,一定被他感動了融化了,可是對著玄道這麼用心,又當著自己的面。

    估計玄道除了羞辱外,沒別的感覺了。

    同情的看了一眼玄道,果然他的臉漲紅的怕人,只是強自忍著而已。

    羅伯斯卻興致不錯,又開始推薦她吃煎鵝肝:「這種鵝肝的味道香脆可口,絕對是讓你有種味蕾在舌尖起舞的味道。」

    漠涼試了一塊,果然好吃。

    今天她的胃口不知為何奇佳,吃了這個吃那個,好像美食能讓人忘緊張和距離感一般。

    羅伯斯看著她吃東西,一邊解釋:「這種鵝肝的美味是需要代價的,由專門挑選出來的鵝只在孵化後的14周內,會被飼養在室外地方以供給一個自然環境,好使鵝只的免疫力能大大加強。過了14星期後,飼養人員便開始用特製的粟米每日3次強迫餵食鵝只,為期4周。

    為避免在這強迫填喂的過程下鵝只會緊張甚或死亡,所有的鵝只都會被一對一餵食,其間並會不斷地撫拍它們,或讓它們聆聽音樂,以幫助它們吞食和安撫情緒,這便是為甚麼鵝肝的價格會如此昂貴的原因,皆因其人工已差不多佔去成本的大部分。

    在品嚐煎鵝肝時最適合搭配甜酒煮成的醬汁,或加入無花果干一起煎,鵝肝的香味便能和無花果的風味配合一起,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這也是達令的最愛哦!」

    玄道調過頭,語速極快地說著什麼。

    好像是用意大利語,汗,她這可不懂,估計是不想讓她聽到吧。

    羅伯斯聳聳肩,只是微笑。

    對於他對待玄道的方式,雖然愛,但卻有一種國王對待寵妃的感覺,估計像玄道這樣的美男子是無法接受的。

    在充滿矛盾暗流和曖昧的氣氛中吃完這頓飯,羅伯斯提出去他住的總統套房度過平安夜。

    漠涼這才想起來明天就是聖誕節,想起楚浩辰給她買得襪子,有點酸楚的感覺。

    但是她還想說服羅伯斯,因此選擇留下來。

    她留下來,玄道不用說也留下來。

    羅伯斯看來今天心情很不錯,親自開車。

    不過他一下車,漠涼就被震憾了一把。

    十二個面無表情,冷酷高大的黑衣男子一齊向他行禮問候。

    她特意看了一眼,果然每人的衣領上都繡著一枚金薔薇。

    汗,她有種羊入狼口的感覺。

    進去套房,裡面佈置得很溫馨,看來羅伯斯也沒有傳聞中那種可怕的樣子嘛。

    不過玄道飛快地掃了一眼書桌,便把一張照片緊緊的扣在桌子上。

    羅伯斯笑了笑,拿過照片,漠涼湊過去看看了。

    照片上是兩個男子,一個滿目戲謔和愛意,但冷峻高貴,一個臉色微紅,神情羞怯中帶著微怒,有種美人發怒的感覺。

    她從沒見過玄道這個樣子,不由得笑了。

    玄道憤憤的轉身,丟下兩人,看來真生氣了。

    漠涼看著玄道的背景,對羅伯斯說:「我聽說,愛他,就是要讓他快樂!如果愛一個人,我可以用愛打動他,如果打動不了,就要放他走。束住他,兩人都不會快樂的。」

    羅伯斯不可置否地聽著,凝視著照片上的玄道,溫情地說:「他是個身心都很完美的情人,對你不可謂不癡情,你為什麼能拒絕他。」羅伯斯側過臉問。

    漠涼想了想說:「我的愛情很小很小,只能一次給一個男人。而且我為人大方很大方,所以一次給了一生的量。」

    羅伯斯道:「永遠不會愛上別人了?!」

    漠涼點頭:「永遠。」

    羅伯斯歎息:「我想達令和你很像,如果你是這樣,說不定他也是這樣。都是單行道,一個跟著一個後面追,我只希望他能在追累的時候停下來看看,看到我在這裡等他。」

    漠涼默然,也許他會累,但你的懷抱永遠不是他停靠的港灣。

    因為平安夜要許願,羅伯斯命人點燃了蠟燭,然後關上了所有的燈,一室橘色的溫暖。

    在這如星星般的燭光下,每個人臉上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看起來美極了,亦真亦幻。

    但心裡那個漠涼,有小小的難過,他,今天沒打電話過來,平安夜,她和別人度過。

    羅伯斯道:「閉上夜許願,主會聽到你的願望並滿足你。」

    漠涼閉上眼想,你殺了這麼多人,主肯定是不會願諒你的。

    驀地,耳邊傳來沉悶的肉體撞擊的聲音。

    漠涼急忙張開眼,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羅伯斯比玄道略高,他此刻正扣著亞的頭,雙唇壓在他的唇上,火熱的吻著,眸子裡滿是因忍耐而產生的火焰。

    玄道嗚嗚地叫著,用盡全力反抗。

    拳打腳踢,瀕臨瘋狂……

    兩個美型男,如果能和平相處的話,一個是帝王攻,一個女王受,很養眼。

    但是關鍵是那個受是玄道,她受不了了。

    而她不能插手,因為兩人都非常人。

    羅伯斯真是硬漢,硬生生的受著玄道的拳打,疼得彎下腰,也不捨得還手。

    然後,玄道一個飛踢,一腳把羅伯斯踢開。

    羅伯斯倒在地上,嘴角卻是笑意:「達令,你的味道很甜!」

    暈,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平安夜,太混亂了。

    玄道拉起漠涼憤怒的,幾乎用跑的速度飛奔出套房。

    羅伯斯阻止了殺手追他,只是在後面高聲道:「達令,我會送你們一個驚喜的聖誕禮物的。」

    啪,玄道關上車門,憤憤的發動。

    漠涼表情一直很僵,或者說她不知道擺什麼表情,說什麼話比較合適。

    玄道憤憤地說:「他是個瘋子……」

    漠涼:「……」

    一直到家門口,玄道仍是餘怒末消。

    漠涼知道他心情不好,拍了拍他肩,下車。

    玄道這次沒有上樓,估計真的被氣到了,怕情緒會影響到脾氣,嚇壞李婉清吧。

    漠涼剛走了兩步,突然從樓道裡竄出一個黑影。

    來人摀住她的嘴,強硬的把她拖到牆角,低頭吻上她的唇。

    漠涼又驚又駭,無法出聲,抬腿直踢要害。

    那人動作也很利索,好像很熟悉她的招數,直接夾緊她的雙腿,不讓她動彈。

    漠涼驚慌之際簡直要發瘋,用力的拳打腳踢,和玄道剛才的動作有得一拼。

    來人不知被踢到了哪裡,彎著腰低聲咒罵:「下手真狠!」

    漠涼失聲叫道:「楚浩辰,你幹什麼?」

    楚浩辰這才慢慢地走到亮處,紫眸中有明顯的委屈和不滿:「和別人過了平安夜,溫情道別,對我就是一番拳打腳踢,你還真是內外有別!」

    真是哭笑不得,他神經病啊,有這麼嚇人的嗎?

    扭過頭,不理他,上樓。

    手腕被拉住:「小涼,還在生氣?」

    漠涼甩手:「我不會為不相干的人生氣。」

    楚浩辰聲音平平地說:「我明白你的感覺,小涼。我看到你和玄道在一起,無論是為公為私,我嫉妒,我難受,我甚至想打架,比你還不冷靜。但是我知道你愛的人是我。就像我為楚清,她已經為我受過傷,我不想,她連命也沒了,這樣,我一生都會難過。我已經欠了阿雯,不想再欠別人情。你也知道,我愛的人,永遠是你!」

    他沒有痛苦流泣的求她,沒有死纏爛打,只是,在說明一個事實。

    但是,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話,讓她原諒了他。

    愛是包容,愛是不嫉,愛是信任。

    就讓我們,試著信任彼此吧。

    楚浩辰跟在後面上樓,手裡還提著各種營養品和藥。

    李婉清見了,又是笑又是感動:「這孩子,還這麼見外做什麼?」

    漠涼沒給他好臉色:「他皮粗肉厚的,哪裡會見外?」

    李婉清沒聽懂弦外之音,拉著楚浩辰神秘的走進內室。

    漠涼抗議:「媽,你排擠我!」

    李婉清關上門:「我跟浩辰有私事要談。」

    楚浩辰看她這麼鄭重,有些緊張。

    「阿姨,您有什麼話儘管說。」

    李婉清坐下,倒了一杯清茶,她歎息了一聲說:「我和你媽媽關係一向不好,你知道。」

    楚浩辰有點緊張:「阿姨,放心,我會處理好我媽和小涼的關係,不會讓小涼受委屈的。」

    李婉清搖搖頭:「我不擔心這個,我們上一代的恩怨,和你們無關。我只是後悔年輕時犯得錯,但是這次犯病,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子……」

    楚浩辰寬慰地說:「阿姨,你想太多的,沒有事的。」

    李婉清嘴角凝起一抹苦笑:「你別安慰我了,我的身體我最清楚。你和小涼交往也蠻久了,明年四月的時候,小涼就滿二十一歲了,你們,有沒有考慮結婚?我希望在我離開你們的時候,可以看到你們完婚。」

    楚浩辰鄭重的點頭:「阿姨,我決不會負她的。」

    李婉清鬆了口氣:「小涼,性子倔,還是個孩子,你要多多包容她;她從小生活得苦,你要多多愛她。」

    天下每一個母親也許都是這樣,在把女兒交給另一個男人的時候,總會牽腸掛肚,柔腸百轉。

    楚浩辰點頭:「我寧願自己受苦也不會讓她吃苦的,阿姨,請你放心。」

    兩人出來的時候都一臉鄭重,害得漠涼一直追問:「你們在裡面說什麼?」

    楚浩辰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阿姨說你以後再這樣發脾氣就讓我打你的PP。」

    漠涼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咬一口蘋果,卡卡地響,好像在咬某人的肉。

    楚浩辰低聲道:「回去吧!」

    漠涼搖了搖頭:「不,媽媽需要人照顧,而且,我不想再重複之前的情景。」

    楚浩辰皺眉:「我聯繫了一家療養院,到時候試試看說服姐姐。」

    漠涼聳聳肩:「估計很難。」

    三人一起吃了飯,楚浩辰喝了點酒,有點小興奮。

    漠涼可以看到他躍躍欲試的激情。

    兩人住進了側臥,楚浩辰一關上門,就本色立現。

    他咯吱著漠涼問道:「我皮粗肉厚嗎?來咬咬看!」

    漠涼皺眉:「你喝醉了!」

    他的體重,把她死死的壓在床上,飢渴的吻蹂躪著她的唇……

    他的侵略帶著強烈的XIN和YU的渴望,他用男人對待女人的最本能的方式激烈的吻,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身體……

    他拉開被子,拉開她的睡衣,就算在醉酒中,他俊眸還是閃閃發亮……

    他鐵鉗一樣的手掌同時捏住兩團,有點痛……

    漠涼還來不及反應,他強悍的舌頭就滑進她的嘴裡翻攪……

    他的吻野蠻、狂烈、霸道,強橫到不容她為了呼氣而擺脫他片刻,強橫到壓迫,瀕臨窒息……

    他貪婪又多情地吻她胸前的嬌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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