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心中一急,舉起匕首使盡全力狠狠朝石壁刺去,誰知那石壁竟比金鋼還堅硬,噹的一聲,匕首便自折斷了,並反射出一股衝力來,將李益身子推了出去。
李益只覺身子一空,便自飛快的往下沉,心中早已涼了半截,他知道下面等著他的或許是萬丈深淵下的深不見底的湖水,或者更可怕亂石嶙峋,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有念頭,那就是死定了。
突然身子懸在了半空中,李益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被人接住了,而救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祁風。
只見祁風托住了他,身子一輕便騰騰騰地踏著光滑的石壁走了上去,如履平地一般,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對面的一條石階小路上。
李益對祁風的功夫佩服得五體投地,腳一著地便跪了下來嗑頭道:「多謝師父救命之恩。」心裡卻是著實的佩服和敬仰祁風。
祁風仍淡淡的說道:「我不是你師父,你且起來。」 李益道:「師父讓徒兒起來麼?」
「你起來再說。」
「多謝師父。」李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待祁風反應過來想阻止他,他已經麻利的磕完響頭笑嘻嘻的站起來了。
祁風道:「這時趕你下山的話,恐怕你也走不下去,便先跟我們上去吧!」
「謝謝師父。」
祁風道:「你也先別忙叫師父,我可還沒答應收你為徒呢。」
「可李益卻當你是師父了。」
祁風無奈的搖搖頭道:「走吧。」牽著奕離的手朝山頂走去。
這時的路比剛才好走了不少,李益走起來已不覺得如何吃力,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山頂。
站在山頂上往下看,李益只覺得頭暈目眩,原來這山竟高聳入雲,站在這裡彷彿登上了天一般。
又跟著祁風繼續朝前走,又自是一翻醉人的美景。便連奕離也忍不住讚道:「身在這裡便向到了天堂一樣,這裡太美了!祁風,這裡是什麼地方?」
祁風道:「這裡叫做珀崖峰,因山勢十分陡峭,所以沒有人能攀得到此處。我從小便生活在這裡,直到師父離開了塵世之後,我才不得不為了躲避赫師弟的追尋而離開。」
奕離道:「你一定十分懷念當初的那段時光吧!」
祁風道:「記得那時整天練習武功、鑽研醫術,師父也常常閉關練藥,一閉關便是一年、半載。」
「長生不老之藥?」
說起長生不老藥,祁風不禁皺起了眉,回憶起當時師父逼他吃藥時的情景,那痛徹骨髓的痛苦,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一樣,並不是上百年的時間能夠磨滅得了的。他傷感的說道:「後來師父逼我服下了長生不老之花。」
「原來祁風吃長生藥是被逼的?」
祁風道:「不錯,當時師父閉關修煉,有一天終於成功的煉出了一枚丹藥來,藏在了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一年後的一天,師父把我和赫師弟叫到了他的房間,拿出一紅一白兩顆玉珠子來,說他年勢已高,將不久於人世了,這是他最心愛之物,他要把珠子分別送給我和師弟,用作將來娶媳婦的定情信物,於是將白色的玉珠給了赫師弟,紅色的交給了我——
師弟問師父既然有長生不老的藥為何不服,師父反問師弟說像我這一大把年紀了,行動已十分不便,長生不死又有何用?此藥雖能使人長生,卻不能反老還童。——
於是師父讓赫師弟出去,單獨對我說,師父手上只有一粒長生不老之藥,你們二人一個是我的義子,一個是我的愛徒,師父不知該如何取捨——
我說讓師父把藥給師弟,但師父卻搖頭說他擔心赫師弟心術不正,且他心地歹毒,若讓他長生不老,恐怕今後禍害世人——
我從師父房間出來的時候,赫師弟攔住了我,硬要和我換那顆玉珠,於是我把紅玉珠子和他換了。」
奕離摸著胸前的白玉珠道:「是這個麼?」
祁風道:「正是。」
「他為什麼要與你調換?」
「不大清楚,大概是他在門外偷我與師父談話,卻被我撞見了,便故意說是來找我換玉珠的吧!」祁風歎息一聲道:「當晚,我聽到遠處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我急忙出去看時,看到赫師弟正與年事已高,無力反擊的師父交手,而當時師父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了,等我打敗了赫師弟去救師父時,師父卻掏出了那枚長生不老藥逼我服下,我不忍拂師父臨終之意,於是服下了那枚丹藥,師父於是把無量神書交給了我,說心術不正的人是不配得到長生不老之身的。」
祁風話音剛落,便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陣瘋狂的笑聲,李益聽到那笑聲,驚道:「是方道長。」
祁風道:「你怎知道?」
李益道:「在山下時我曾碰到過他,他好像、好像腦子有點兒問題,瘋瘋癲癲的一直大笑不止。」
「哦——」祁風輕輕皺起眉頭,與奕離互視一眼,道:「過去看看。」
三人忙朝笑聲傳來的地方走去,穿過幾座山峰,突見方赫站在一座墳前呵呵呵、哈哈哈的瘋笑。他身邊的墳墓卻已被挖開,露出棺木裡的一具屍體。
祁風見狀大驚,叫道:「赫師弟,你竟敢來挖師父的墓。」話音未落,身子便騰空而起,朝方赫肩膀抓去。
方赫卻不避不閃,看著抓住自己的祁風傻笑道:「呵呵,義父就是偏心,義父就是偏心,哈哈哈,風師兄,你把義父的屍體保管得可真是好哇,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你當時竟沒有發現義父身上還有一物。」
「什麼?」
方赫傻笑道:「一個刻在師父肚子上,你我做夢都想不到的秘密。制長生不老藥的藥引和解藥藥引。」
祁風大驚失色,放開了方赫,來到師父的屍體旁,只見師父的衣衫已被方赫解開,露出了胸腹。
祁風當年入斂師父的時候,自己曾在棺木中撒了能夠保持屍體不腐的藥粉,保全了師父百年不化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