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仍端坐在他簡易的龍椅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朱棣笑,良久都不作聲。
朱棣笑了半晌,朱允炆也看了他半晌。
朱棣見朱允炆臉上仍無表情,他的心復愛將們也同樣毫無表情的時候,朱棣臉上的笑容立時便僵在了臉上。
朱允炆這才微微一笑,說道:「皇叔,多日不見,近日可好?」
朱棣臉上像抽筋一樣的怪笑了一下:「皇侄招呼得如此周到,本王能不好麼?」
朱允炆道:「怎麼,皇叔這是生氣了麼?」
朱棣鼻子裡哼了一聲,將頭扭朝一邊不去看他。
朱允炆仍是高高在上的表情:「皇叔不要生氣,侄兒不過請皇叔過來敘敘舊而已,來人,給王爺賜座。」
一士衛忙不跌的給朱棣搬了一把椅子來。
朱棣哼了一聲,趾高氣揚的坐下來,暗付朱允炆到底又要唱那一齣戲。
朱允炆道:「小侄此次請皇叔來,只為放皇叔第三次,從此朕便再也不欠王爺什麼了。」朱允炆把朕和王爺說得特重,表示放過他這次以後將再無叔侄之情,從此兵戈相見,你死我亡了。
朱棣楞了一下,臉上再次抽筋似的冷笑著。既然已知道了朱允炆抓自己來的目的,心中怯意全無,心想:好你個朱允炆,真正是不把我朱棣放在眼裡麼?好,我朱棣今日能活著離開你的軍營,他日本王一定殺你愛將,奪你皇宮,取你性命,絕不留情。
奕離聽朱允炆說要放朱棣第三次,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側目朝祁風看去。祁風還是立在當地一動不動像座屹立不倒的雕塑一樣。
吉兒也偷眼朝祁風看去,她知道朱允炆心慈手軟,如果不放朱棣第三次的話,想必他也不能安心作戰,所以在勸朱允炆殺朱棣無果的情況下,才不得不隨著朱允炆任性而為。
她知道朱允炆要放了朱棣,祁風想來是不會應允的,所以這時看著莫不作聲的祁風,祁風一雙明亮而有神的眼睛一直靜靜地盯著朱允炆,看得朱允炆心中慌悶,也看得吉兒一顆心撲撲直跳。
奕離起身來到祁風身邊,對朱允炆說道:「奕離乃女流之輩,本不應管戰爭之事,但皇上恕奕離直言,這燕王萬萬放不得。皇上若此次放他走,只怕是後患無窮。」
朱允炆道:「朕曾答應過皇叔,要放他三次,若朕都食言了,還有什麼君威可言?」
祁風忽然丟出一句:「這是皇上仁慈的借口麼?放燕王三次未嘗不可,但依此時的時局來看,皇上應多為天下蒼生著想,也多為皇上自個兒的江山社稷著想,孰輕孰重,還請皇上再三掂量掂量。」
奕離道:「不錯,皇上今日若放燕王離開,他日燕王舉兵京城,不知有多少無辜生靈塗炭,皇上的仁慈難道只為燕王一人而存在麼?」
「可是朕答應過——」
奕離打斷了朱允炆的話:「非常時期非常對待,正所謂兵不厭詐。燕王反叛在先,是他對不起皇上,而非皇上有愧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