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氣很冷,李益卻感覺自己的心更冷,冷到他整個人都快要麻木了。
看著吉兒遠去的背影,雪地中一路留下的馬蹄印,李益覺得他和吉兒永遠永遠也走不到一起,就像這條原本清晰的馬蹄印一樣,載著吉兒的方向,不多時就會被白雪覆蓋,沒有了痕跡。
李益的心痛著,撕裂般的痛著!看著吉兒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雪夜的盡頭,李益毅然跨上馬背,朝吉兒遠去的方向追去。
吉兒騎馬奔馳著,李益那句「如果李益有什麼不測,吉兒你會為我做什麼?」……反反覆覆重複出現在吉兒的腦海中。
吉兒不知道李益會有此一問,而且問了這樣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問題,是呀,她能說出與公子同生共死的話來,甚至想過如果有人要挾到朱允炆的安危,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為他做任何事情,難道這僅僅只是因為簫羽收留過自己,朱允炆救過自己嗎?但李益這傢伙為救自己,曾不惜舉刀自盡……吉兒越想心裡越亂,卻聽見後面一匹馬疾馳而來,李益在身後叫道:「吉兒,等等——」
吉兒回頭看去,只見李益正從腰間取出一個竹筒,一拉拉繩,那竹筒一下子飛上了天,燃放出五彩的煙火,煞是好看。
吉兒拉住了馬,不解的問道:「鯉魚,你幹什麼?」
李益沒有回話,只抬頭看天,不多時便見南邊夜空中也閃起了耀眼的煙火。
李益一見這煙火便笑了起來,說道:「吉兒別急,他們和解了。」
「和解?怎麼可能?」吉兒不敢相信,難道李天酬肯歸降朝廷,還是朝廷不再以龍吟會為敵。但這兩個猜測吉兒都覺得不可思議。
李益道:「具體的情況我和你一樣不知情,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吉兒歸心似箭,一仰馬鞭,朝梁府馳去。
李益不放心吉兒安危,遠遠跟在吉兒身後,直到看她安全回到梁府後,這才轉身騎馬回去。
路遇一酒館尚未打佯,李益買了兩斤酒,一邊喝酒一邊任隨馬兒馱著他毫無目的亂走。
一壺酒下肚,李益早已醉醺醺的,對著天空放聲大喊,聲音劃過長空遠遠的傳了出去了彷彿連夜空也發出哀怨的悲鳴。
李益忽見前方不遠處亮著燈光,他知道這是一間早已廢棄多年的寺廟,這間寺廟平日裡沒有人落腳,而這時卻亮起燈光。燈光雖然不亮,但黑夜裡卻顯得格外醒目。
李益不假思索,騎馬朝那間荒蕪的寺廟奔去。
醉醺醺、跌跌撞撞地幾乎是從門外滾進去的。
李益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已不再是一個活物。
李益似睡非睡,口中喃喃自語,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吉兒姑娘是你的至愛麼?」不知道過了多久,廟裡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很弱,似乎就從身後傳來。
李益酒雖然喝著二麻二麻的,但意識多少還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