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穿著自己差人送去的綿衫,露出甜美淺笑,便在李益欣喜的打量吉兒之時,吉兒也抬起一對黑黝黝的大眼睛,朝李益看過去。李益衝她微微一笑,吉兒也回以他可愛調皮的一個鬼臉兒。
單清浦從堂外快步走了進來,帶著一股讓人寒顫的冷風:「啟稟首領,梁夢蝶梁小姐求見。」
吉兒心念一動:「她還是來了,她真把我當成敵人了麼?」
李天酬狐疑道:「這麼晚了,她來作甚?」側頭瞅了李益一眼,知道又是兒子惹來的桃花。便道:「請她進來吧。」
「是。」單清浦快步出得忠義堂,不多時便帶了梁夢蝶進來。梁夢蝶一身藍襖,一雙纖纖玉手抱著一隻青花酒罈,手兒因為寒冷而凍得通紅。
李天酬道:「梁姑娘這麼晚到我府上,可是有什麼要事?」
「天叔,夢蝶這麼晚來,實在是打擾了,只因家父近日得了貴州一帶的茅台好酒,帶一盞來給天叔嘗嘗。」
李天酬道:「梁姑娘有心了,這茅台確是好酒哇,替天叔謝謝你爹爹。」
梁夢蝶甜甜一笑,道:「我會的。」將酒遞給單清浦。
單清浦接過酒罈,給李天酬呈了上去。
李天酬便請簫羽、吉兒、梁夢蝶三人入座,命人端上瓜果甜點,說道:「簫公子來江南也有些時日了吧,不知在江南還過得習不習慣?」
「多謝李先生關心,在下住得還算習慣。」
「你我雖不是同道中人,甚至日後難免大動干戈,不過今日李某還是要多謝簫公子不計前嫌,命祁神醫治好益兒,李天酬在這裡多謝簫公子了。」李天酬端起酒盅,道:「簫公子,這一杯李某敬你。」
「不敢。」簫羽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說道:「為李公子治傷的是祁神醫,這功勞在下可不敢領。更何況祁神醫是吉兒帶來的,李首領若要謝,便謝吉兒吧。」
李天酬呵呵笑道:「李某也要謝過吉兒姑娘。簫公了、吉兒姑娘,這一杯李某敬你們。」頭一仰,便把一盅酒喝了個底兒朝天。
簫羽也一飲而盡,見吉兒端著酒杯遲疑不動,便道:「吉兒不甚酒力,不如讓在下代飲吧。」便來接吉兒手中酒杯。
吉兒回神道:「公子,這杯酒既是李伯伯敬的,吉兒是一定要喝的。」咕嚕咕嚕將酒喝了,辣得她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李天酬哈哈一笑道:「好,爽快。二位請坐。」
吉兒依言坐下,卻不由自主的朝李益和梁夢蝶看去,這二人自簫羽說自己帶祁風來為李益治療之時,臉色便難看得像小鬼見了鍾馗似的。吉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吉兒有種十分不詳的感覺。
李天酬道:「益兒,難得梁姑娘來府上,你帶梁姑娘四處走走。」
「是,義父。」李益緩緩走向梁夢蝶,那冷如寒冰般的眼神似乎隨著他的每一步逼近把梁夢蝶漸漸冰凍:「梁姑娘,請——」
梁夢蝶的心在往下沉,沉得很快很快,她知道當李益知道祁風是吉兒帶來為他療傷的時候,就是李益憤怒到想要對自己殺之而後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