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看得呆了,見奕離朝自己投過來的甜甜微笑,祁風心中的愁雲果然一下子如秋風掃落葉般,一掃而光。
她的美麗讓人不忍斜視,這美或許真的可以沉魚落雁,因為在祁風眼裡,這世上萬物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與之諧美了。
祁風眉間的憂愁已盡數散去,沖奕離微微的一笑。祁風整個人都呆了,只有手指沒有停下,但從指間彈奏出來的音符已不再有憂鬱,而是無限的寧靜與喜悅。
一曲舞罷,奕離道:「祁風不開心麼?」
祁風輕輕點頭。
「現在呢?」
「好多了……」
「如果奕離的舞能讓祁風開心的話,那麼奕離以後每天為你跳舞好麼?」
「那當然好,只怕你有一天跳累了,不願再為祁風跳舞了。」
「不會的,除非祁風看厭倦了,不讓奕離跳了呢。」
「奕離——」祁風好生感動,把奕離摟在懷中,思緒不停的亂飛,如果能與奕離在一起,那麼這一生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奕離的這翻話,是不是暗示她願意跟自己一輩子呢?祁風只感心跳得十分厲害。
這時美人在懷,心喜若狂,忍不住捧住奕離靈秀的臉,在她唇邊深深一吻。這一吻,仿若觸電一般,他感覺自己男子漢的慾望已被猛烈的喚醒了,一觸即發。
「奕離,你願與我遠離塵世,隱於天地間嗎?」
奕離抬起紅撲撲的臉,看著祁風深遂的眼眸。
「對不起,奕離,我這麼說太自私了。」
「不,祁風,我也希望有一日能夠隱居在一處美麗的山林裡,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奕離……」他緊緊抱著她,時光彷彿已為他們停留……
「祁風,我想再為你舞一曲。」
「好——」祁風輕輕鬆開奕離的手,回到琴邊,撥動琴弦。
奕離隨著曲子翩翩起舞,正所謂: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一曲舞畢,便聽得有人拍手說道:「好,如此絕妙的琴聲和舞蹈真是平生難得一見啊。」
奕離回過頭去,只見李益、梁夢蝶和單清浦三人站在一株槐花樹下,於是笑道:「李公子的傷好了麼?」
李益走上前去,說道:「托奕姑娘的福,在下受祁大俠醫治,傷勢已大有好轉。」轉向祁風道:「多謝祁大俠救命之恩。」
祁風見他臉色蒼白,說話力不從心,便道:「李公子本該在府上好好休息才是,這般勞頓,只怕動了傷口。」站起身來,勁直走到李益面前,伸手在李益背上一撫。
李益只覺一股強大溫暖的氣流從背部源源不斷地滲入體內,不僅傷處疼痛減輕,便連身上氣力也大大增加了。
祁風見李益面色較剛才紅潤了些,便放開手道:「李公子請坐。」
「多謝祁大俠。」便與祁風在亭中石登上坐下。
李益四周環視不見吉兒,便問道:「簫公子他們呢?」
「簫公子他們出去了。李公子找他們有事?」祁風臉上露著靜謐的笑容。
李益道:「沒事,沒事,就是隨便問問。」心中卻感空落落的沒了著落一般。想見的人沒有見到,但是即使見到了又能怎樣?
……
吉兒推開莫君言房門,聲音雖然輕巧,但莫君言還是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見吉兒端著藥推門進來微微一笑,梨渦淺現的笑道:「莫公子醒了呀,該吃藥了。」
「吉兒姑娘,你能告訴我奕離和太師府的關係嗎?」
「她是我家——」頓了頓道:「你問這個幹嘛,你能受公子小姐的恩惠,藏在巡府大人府裡養傷是你的福氣呢,還那麼多話。」
莫君言身逢絕地,只有苦笑,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說,能在巡府大人府邸養傷,躲避敵人的追殺,確是「福氣」了,還問什麼,還有什麼好問的?但他一直日思月念著的奕離在這一年裡倒底又發生了什麼事呢?她如何從一個江南普普通通的女子搖身一變成了太師的千金?一連串的問題,讓莫君言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或許,在他和奕離之間,彼此有著秘密,這秘密均不願讓對方知道。
莫君言起身下得床來,見桌上堆著一打這幾天來奕離書寫的詩詞,莫君言一張一張的翻看著,這看似柔情蜜意的詩句卻讓莫君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這陌生讓他意識到在奕離的心裡,自己已是曾經的過客了。
「奕離呢?」
「幹嘛?」
「我想見她,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她說。吉兒姑娘,麻煩你幫我找她來好嗎?」
「這個——好吧,你先把藥喝了,我便幫你去**來。」
「好。」莫君言端起藥碗,將藥喝了,道:「有勞吉兒姑娘了。」
吉兒哧哧筆道:「不勞不勞,吉兒應該做的。」便自出去了。
吉兒之前便聽得祁風在後院彈琴,猜想奕離也一定和他在一起,便勁直來到後院,卻不曾想卻見到了李益。
吉兒一見李益,便停下了腳步,心思頗亂。
吉兒記得在紫駝山深井中與朱允炆面臨生死之時,曾聽朱允炆說過真愛一個人的時候應該是「天長地久山盟海誓,便是死也不分離」……
吉兒想得癡了,她知道李益對自己一往情深,但自己對他卻找不出那份情癡的感覺來,這種感覺十分奇怪,說不出原由,卻完完全全明明白白自己對李益的感情決不會逾越到超越朋友之情。
「吉兒。」李益乍見吉兒,心中一喜。但這絲甜蜜的喜悅十分短暫,吉兒目不斜視,好像自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一樣,讓李益覺得陌生。
吉兒道:「小姐,莫公子說有要緊的事要見你。」
奕離道:「知道了。」轉身對祁風道:「我去去便來。」便自離開。吉兒便欲跟隨奕離離開。
李益起身叫住吉兒道:「吉兒,鯉魚也有事情有找你。」
吉兒這時心情亂糟糟的,如果與他面對面說話,不定惹出什麼亂子來,她能感覺李益對自己的這份情,卻不知道自己的一顆心寄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