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吉兒渾身直冒雞皮疙瘩,打了個寒顫。
簫羽定了定神,凝目四望,但見四周寂靜無聲,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奕離見莫君言仍不肯出來相見,心裡不免有些失落,淡然說道:「哥,算了吧,我想君言是不會讓我見到他的,咱們還是回去吧。」轉身向著空曠的墓地大聲說道:「君言,既然你不肯出來見我,那奕離只有改天再來看你了,君言,你保重啊。」
轉眼見不遠處有一叢藍色的野花,那花朵雖然細小,但藍盈盈的十分好看。奕離想摘一束放在莫君言墳前,哪知剛剛摘得一枝,便見花叢中「哧」的一聲,一條吐著紅信子的花蛇從花叢中竄了出來,迅速地向她手腕咬來。
簫羽眼明手快,刷地抽出長劍便去斬蛇,卻還是慢了一步。
便在那毒蛇快要咬到奕離手腕的瞬間,只見左右兩邊「哧哧」兩聲,一黑一白兩道光影飛過,那蛇竟斷成了兩截。
簫羽一步上前,看著剛才驚險的一幕,禁不住宅冒了一身冷汗,再細看那蛇,早已頭身份離,身首異處。而那蛇頭竟是被一片樹葉整齊的劈開,可見此人功力十分深厚。
這世上奇人異士雖多,但在簫羽所識的人中,有此功力的也只有祁風了。再看那蛇身,竟被一支飛鏢刺穿了。看來見才左右兩邊閃過的兩束光影,便是那片樹葉和飛鏢了,而暗中出手救奕離的有兩個人。
奕離看著那樹葉,心念一動,起身叫道:「祁風,是你麼?」四周仍是死一般的寂靜。
簫羽道:「多謝兩位英雄出手相救舍妹,簫羽這裡謝過了。」朝左右兩邊各行一禮,對奕離道:「奕離,咱們這回該真的回去了。」
奕離此時心亂如麻,想到祁風,真有如肝腸寸斷。
吉兒扶住奕離道:「小姐,大鬍子不是在京城麼?」
「不,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奕離把手中緊握的花放在莫君言墳前,道:「君言不肯見我,祁風也不肯見我……既然不肯見,那便不見吧,奕離又何必強求,哥,吉兒,咱們回去吧。」
吉兒「嗯」了一聲,隨簫羽、奕離出了墓地。三人騎了馬,藉著昏暗的光線緩緩走下山去。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三日過去。幾人在江南一帶藉著遊山玩水之名,暗中打探有關龍吟會的蛛絲馬跡。
這一晚,奕離與簫羽、如玉等人品了西湖龍井,見夜色已晚,便回到房間,讓小二給她準備熱水沐浴,不知怎麼的,這些天她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祁風沒有離開,便像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一樣,好像只要有風的地方,都有祁風的存在。
「為什麼心裡只有他?」奕離恨恨的罵自己,感覺身心疲備極了,於是寬衣解帶,把自己痛痛快快泡在浴桶之中。
忽然「吱」的一聲,門輕輕打開又輕輕關上,有人輕輕走了進來,靜靜的站在屏風前面。
奕離一驚,說道:「是哥哥麼?我正在沐浴,還請哥哥先出去。」
那人卻不吱聲,奕離意識到那人不是簫羽,甚至不是他們同行的任何人,不由得驚駭,叫道:「什麼人?」伸手想抓掛在屏風上的衣服,誰知那人一伸手便將奕離的衣服抽了過去,隨手仍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不出去我可叫人啦。」邊說邊貓下身子,躲在浴桶裡。
那黑影不作聲,只慢慢繞過屏風,朝奕離走來。
奕離又驚又怒,待要叫人之際,卻見那人一身灰黑的衣裳,頭上戴著一頂破爛的斗笠,頭髮凌亂的遮住他的半張臉,臉上疤痕纍纍,竟然是自己思念多日的鬼手神醫祁風。
「祁風——」奕離見是祁風,心中懼意已去了大半,但既便是自己日夜思念之人,也不能這般無理的闖入自己房間,甚至將自己衣服丟在地上,他倒底是何用意?
祁風卻不說話,緩緩朝奕離走來。
「祁風,你——」穿過他凌亂的頭髮,奕離看到一雙陰沉沉的眼睛,那眼睛裡透出一絲鬼魅般的光芒,甚至更多的是可怖——
祁風一雙眼睛越來越恐怖地盯著奕離,彷彿一具剛剛從墳墓裡爬出的殭屍,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就在奕離愣住的瞬間,祁風已經走到了浴桶面前,那微笑著的臉,像惡鬼一樣的可怕,奕離的心也彷彿沉到了冰點,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笑容,她下意識的往桶裡了縮身子,讓水遮住身體,驚恐的喊道:「祁風,你幹什麼?救命,救命……」
祁風呵呵一笑,突然伸手來抓奕離……
隨著奕離的驚叫聲,簫羽破門而入,見這個對奕離圖謀不軌之人竟然是祁風,一愣之際,吼道:「你幹什麼?」
祁風不答,一隻手掌已抓到了奕離的肩膀。
簫羽大怒,「嗖」地一劍朝祁風刺了過去。
祁風見劍光閃到面門,反手一抓,便抓住了劍柄,但簫羽這一劍的力道不小,祁風不得不放開奕離,騰出手來還擊簫羽,一時之間二人纏鬥起來。
奕離因沒有衣服,只得躲在浴桶裡不敢稍動。
簫羽一面與祁風打鬥,一面又驚又怒,吼道:「祁風,你這卑鄙小人。」
祁風卻不說話,朝簫羽拍出兩掌,反身便朝奕離抓去。
簫羽持劍又上,將祁風死死纏住,不讓他動奕離分毫,只盼陳紀元和張誠能速來援手。哪知前來支援的卻是吉兒和如玉公主。
兩個女子一前一後闖進了房間,見簫羽和祁風二人鬥得正酣,均疑惑不解。
吉兒叫道:「公子,大鬍子,你們幹什麼呢?」
如玉公主笑道:「他們在打架,你沒長眼睛麼?」
吉兒道:「就算我沒長眼睛吧,可你卻沒長腦子,聽不懂我的意思。」
如玉公主怒道:「你這小小的丫頭,竟敢罵本公主,這可是殺頭重罪,回到京城,定讓皇帝哥哥砍了你的腦袋。」
「你隨意暴露公主身份,該被重罰的怕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