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訣 第3卷 第115節  回家
    江南一地風景如畫,小橋流水,綠柳重絲,人傑地靈,果是人間佳境。

    簫羽等人一到江南便被江南風景吸引,如玉自幼在宮中長大,幾時見過這般如詩如畫的風光了,不由得嘖嘖稱奇,好不欣喜。

    吉兒則像個小孩似的東看看西望望,看見什麼新奇之物都會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上一翻。

    簫羽感歎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難怪歷朝歷代多少詩人讚美江南美景如詩如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幾人不敢多耽擱,一路順著小橋流水南行,到得奕離家時,正是滿天晚霞燦爛,日落西山時分。

    奕離看著眼前情景,真有點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概,時隔一年之久,但眼前一景一物卻是如此熟悉,真恍若一夢初醒,自己仍在江南,仍在家鄉,從未曾離開。

    走進那幢小院,奕離放慢了腳步,吸引著家裡的空氣、感受著家的親切以及那些難忘的記憶。

    她輕輕推開門,屋子裡靜悄悄的不見母親身影,屋裡桌椅擺放和一年前一模一樣,桌子擦得亮堂堂的,沒有一絲灰塵。

    奕離叫道:「娘,娘您在嗎?我是離兒啊,娘,離兒回來了。」

    如此叫得幾聲,便見一個身著淡紫色衫子的女子從後園裡走了進來。

    這女子看樣貌最多不過三十七八歲,膚白唇紅,一雙明目清澈似水,美若讓人不忍斜視。

    眾人不禁驚呆。

    這一撥人中,只有陳紀元幾個月前曾見過奕琅環,知道面前這個絕色女子便是奕離的母親,當年江南名震一時的名妓奕琅環了。

    奕離見到母親,眼睛便濕潤了,一頭撲進母親懷裡,哽哽咽咽的抽泣起來。

    奕琅環卻微微笑著,輕輕拍了拍奕離的背,待她哭得差不多了,這才說道:「離兒,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娘,離兒好想您呀!」

    奕琅環道:「離兒不哭,都那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哭鼻子呢?來,離兒,讓娘好好看看你。」

    奕離直起身子,沖母親一笑,臉上淚痕兀自未干。

    奕琅環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微笑道:「我的離兒長大了。」

    奕離溫柔一笑,道:「離兒也只長大了一歲呀。」

    奕琅環朝簫羽等人打量了一眼,道:「他們是?」

    奕離便向奕琅環一一介紹了簫羽、吉兒等人,因不敢暴露如玉身份,只簡單說她叫如玉。

    奕琅環見簫羽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說話斯文,彬彬有禮,十分喜歡,道:「你便是簫羽,很好,很好,我的離兒托付給你,娘也就放心了。離兒脾氣倔強,你既是她的夫君,還請多擔待她些。」

    此話一出,簫羽、奕離等人不免驚愕失色,奕離和簫羽對視一眼,想到上次派陳紀元前來江南報信時,他們還是夫妻名份,故而娘還一直以為自己出嫁了。但此番該怎樣向娘解釋呢!但此事還須得向娘說清楚,於是說道:「娘,簫羽他,是我的哥哥。」

    奕琅環不解,問道:「你說什麼?」

    奕離道:「簫羽他是離兒的哥哥。」

    「可是——」奕琅環轉身看向陳紀元,道:「上次這位陳公子不是說你在京城成親了,嫁給了太師的公子簫羽?」

    「娘,此事說來話長,離兒找到那半枚玉珮了,離兒找到了爹爹。」

    「找到……了?」奕琅環呆若木雞,竟有些不敢相信。

    奕離從懷中取出兩枚斷玉攤在手心,道:「娘,離兒找到爹爹了。」

    奕琅環看見那斷玉,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顫抖著雙手拿起斷玉,兩枚斷玉合在一起,竟天衣無縫,果然是當年與情郎的定情之物。禁不住眼眶都紅了,半晌才哽咽道:「你終於找到他啦,他,在哪兒?他,肯認你麼?」

    「爹爹便是當朝太師——簫驥,他對離兒很好。」

    「簫驥?」奕琅環喃喃自語,道:「就知道她當年用的是假名,原來他叫簫驥——但是——」轉眼看向簫羽,道:「上次這位陳公子來江南時,說離兒嫁給了簫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奕離不想隱瞞母親,況且在場之人,大到公主如玉,小到丫頭吉兒,人人都知道這場荒唐的婚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於是簡單向母親說了,道:「若不是這場陰差陽錯的婚姻,離兒這輩子恐怕是找不到爹爹的。」

    奕琅壞嘴唇有些蒼白,轉眼朝簫羽看去,但見簫羽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確是不可多是的佳婿,但命運弄人,他竟成了奕離同父異母的哥哥了,便歎道:「世事弄人啊,離兒,是娘不好,是娘對不起你。」

    簫羽想到奕離,心中仍是隱隱作痛,聽奕琅環如此說,便道:「奕姨,奕離與我雖曾有過夫妻之名,但我們清清白白,天地可鑒,現在——我和她是好兄妹。」

    奕琅環淡淡一笑,道:「光顧著說話,失禮了,各位請坐,我去沏茶。」

    奕離道:「娘,我來罷。」便去沏茶。

    簫羽道:「奕姨,我爹特托我和奕離給您帶了點禮物來。紀元、張誠。」

    陳紀元和張誠趕緊把禮物端了上來,奉到奕琅環面前。

    簫羽道:「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奕姨笑納。」

    奕琅環卻連看都不看一眼,淡淡說道:「我粗茶淡飯慣了,不需要這些,簫公子還是收回去吧。」轉身對如玉等人說道:「各位遠道而來,想必都有累了吧,快請坐!」

    「謝奕姨。」如玉公主跟著簫羽稱她奕姨,明擺著讓大家知道她和簫羽才是一對碧人。

    奕離端了茶來,把茶給各人端了,說道:「娘,這是爹的一點兒心意,爹還說,想讓娘去京城住呢。」

    奕琅環道:「這些東西你們回去的時候還是原封不動的帶回去吧,娘不需要這些。」

    簫羽道:「奕姨,這是我爹爹的一片心意,還請奕姨務必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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