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羽道:「多謝!」帶奕離、祁風坐下。
陳紀元和張誠則站在簫驥身後保護主子。
朱柏本癡於奕離,不料一眼看見祁風,卻被他那醜陋得不能再醜的面孔嚇了一跳,回了回神,這才回到坐位上,心想沒想到這太師府裡竟有這麼醜陋之人,這人和簫羽、奕離並排坐著,身份定不尋常。
朱桂見朱伯這廝見了奕離竟呆若木雞,心中不免惱怒,卻也不好發作,便對簫驥開門見山的說道:「不知小王與令愛的婚事太師考慮得怎樣?」
簫驥喝了口茶,嘿嘿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代王想娶老夫愛女,呵呵,離兒啊,你意下如何?」
奕離道:「若代王能勝過奕離,奕離便嫁。」
朱桂一聽,來了興致,笑道:「想不到奕離姑娘也是習武之人。」
奕離道:「奕離從不習武。」
「哦。」朱桂道:「那麼奕離姑娘想與本王比試什麼呢?」
「三局兩勝便為贏,若代王三局中勝了兩局,奕離便嫁給代王,若是奕離僥倖勝了,也請代王莫要再提你我婚姻之事。」一頓道:「為了公平起見,你我各出一題,旁人均不得幫忙。」
「那這第三題呢?」
「這第三題若是由王爺出,那麼在坐的我方中人均可相助奕離,而代王一方只能由代王一人孤軍作戰了,若由奕離出題,那麼你方中的在坐之人也均可相助,而我方便由奕離一人與你們對壘,不知代王意下如何?」
朱桂一聽,倒覺得公平,只是這第三題該由誰出題還得仔細字琢磨琢磨,便道:「如此甚好。」
奕離起身躬身向朱柏行了一禮,道:「煩請湘王爺作個見證。」
朱柏見奕離向自己行禮,動作婀娜,聲音怡耳,忙道:「好說,好說,承蒙奕離姑娘看得起,本王今日絕不偏袒任何一方,代王懷奕離姑娘誰若贏了,那麼這婚事便由誰說了算。」
朱桂道:「奕離姑娘,請先出第一題吧。」
奕離走上前去,站在廳中,說道:「奕離不懂什麼,只是自幼略學了些琴棋書畫,這棋、書、畫未免耽擱時間,奕離今日便與代王比試琴藝吧!」
「琴——」朱桂一愣,道:「什麼琴?」
「代王會什麼琴,便使什麼琴,奕離用琵琶。」轉身看向祁風。
祁風站起身來,朱桂等人這才看見這個醜人背上背了一把琵琶,看來奕離是有備而來的。只見祁風從背上取下琵琶遞與奕離。
朱桂哪裡懂什麼琴藝,心想,完了,這第一局難道便要輸了嗎?轉念又想:這第二局由我自己出題,定不會輸給她,第三局麼——便由她出題,我方中眾人難道還敵不過她一介弱質女子麼?於是笑道:「奕離姑娘,請!」
奕離道:「如此,小女子便獻醜了。」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錚錚錚地一撥,只聽一陣悠揚頓錯的音樂從她手指間欣然跳出——空曠、清幽,甚至能把大家的心都帶到天空之外一般。
廳中一片寂靜,只有奕離動聽怡耳的琴聲迴盪四周。
只聽得奕離彈了一段後,音律一變,隨既跟著琴聲翩翩起舞。
朱柏、朱桂等人看得呆了,均想:這女子真非凡物,不僅能一邊彈琵琶一邊跳舞,更難得的是琴聲舞姿相得宜章,配合得天衣無縫,勾魂攝魄。
奕離這麼一彈一跳,別說是朱柏、朱桂二人了,便連祁風、簫羽等人也從未見過。眾人都憑住了呼吸,欣賞如此怡耳的音樂,如此動人的舞蹈,已是平生難遇,更何況是出自這樣貌驚四座,閉月羞花的女子。
一曲結束,奕離懷抱琵琶說道:「代王,請——」
朱桂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奕離姑娘真乃仙子下凡,這哪裡是人間能聽到的琴聲、看得到的舞姿,我等今日真是大飽眼福啊。」暗付:本王不懂音律,卻哪裡會彈奏什麼樂器,這一局鐵定是輸了,好在還有兩局,下面兩局可一定要贏,否則……想到這裡,朱桂冒了一身冷汗,說道:「這一局本王認輸,而且輸得心服口服。」
「多謝王爺謙讓,請王爺出第二道題。」
朱桂呵呵笑道:「這第二局麼,咱們比試武藝,不知奕離姑娘可有異議?」
奕離道:「第一局比琴藝,第二局比武藝,再好不過了,不過奕離不懂武藝,這一局奕離認輸。」
朱桂得意地笑道:「承讓、承讓。如此說來,小王和奕離姑娘各勝一局了。」
「王爺,第三題不知王爺是要自己出題呢,還是奕離出題。」
「奕離姑娘聰明靈巧,便由奕離姑娘出吧。」心想,看你一介弱女子,能怎樣與本王及眾屬下鬥。
奕離道:「好吧,第三題咱們便比一比文的,我問你們答。以五題為限,代王一方若答對三題為勝。」
朱桂一聽,心裡便沒了底,不知奕離會問些什麼,要說到這文的,自己這幫手下雖都不是狀元秀才出身,但十幾條漢子中能文能武者皆有,便忙使眼色叫貼身士衛下樓把隨行的屬下全部叫了上來,這才呵呵笑道:「奕離姑娘,請!」
「請問『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下一句是什麼?」
朱桂一愣,轉身去看眾屬下,竟個個低垂著頭,答不上來。朱桂心中暗自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硬著頭皮答道:「這個下句,是——好像是,這什麼木蘭、秋菊的,本王還真答不上來。奕離姑娘出這麼難的題,只怕便是你們一方的人也未必答得上來,嘿嘿。」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祁風道:「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餘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此曲源自離騷。」
奕離側目看他,心中卻想:你既知此曲,卻可知我心意?若能與你共侍天涯,便算朝飲草露,夕食山林野杉,奕離這一生又有何憾?輕輕歎了一聲,道:「第二題,『願承間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悲夷猶而冀兮,心怛傷之憺憺。』出自何處,意境為何?」雖是問朱桂,一雙美目看的卻是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