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了進來,抱拳道:「太師。」
簫驥道:「你去把陳紀元和張誠帶到後堂。」
「是。」那漢子關門出去。
簫驥道:「羽兒,你是越來越讓爹爹失望了,爹爹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是爹唯一的希望,可是你知道,這次你讓爹非常失望。還有你,離兒,爹雖與你相認不久,但從未把你當外人看,簫家一直沒有女兒,忽然之間多了一女,爹心中十分歡喜,更能有你這樣一個女兒而高興,卻不知道你們兄妹倆到底誰跟誰學的壞毛病,學會跟爹撒謊了。」
這翻話說得奕離心裡十分難受,想要把事情原委和盤托出,但事關重大,不得不隱瞞,只得硬生生收回了想說的話,底頭不語。
不多時,下人來報,說陳紀元和張誠已經被帶到後堂,等候簫驥發落。
簫驥呵呵一笑:「你們不說,自然會有人說。」大袖一拂,出了書房。
後堂。
張誠和陳紀元二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何以太師會傳他們後堂等候。
簫驥一進來,二人便忙跪地請安。
簫驥道:「這兩天辛苦你們了,又要照顧羽兒離兒,又要照顧皇上。」
陳紀元與張誠互視一眼,不知太師的用意。只聽簫驥繼續說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太師府養你們不是只讓你們陪著主人遊山玩水,可結果呢?你們看看羽兒離兒那狼狽樣。」
陳紀元道:「屬下保護公子小姐不力,請太師降罪。」
簫驥道:「皇上可好?」
「皇,也還好。」陳紀元心裡忐忑不安。
簫驥怒道:「什麼叫也還好,你們聽著,今天你們就給本太師一五一十的作個交待,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明明白白的講個清楚。張誠,你說。」
張誠結結巴巴答道:「皇上現在安好,已經回宮了。」
簫驥嗯了一聲:「我要聽經過。」
張誠道:「據公子說,那日皇上帶了如玉公主前來,約了公子小姐前往城外效游,不料皇上半路遭劫,公子回來叫了我和陳紀元前往尋找皇上下落,好在,皇上脫險了。」
簫驥「哦」的一聲,點點頭,對整個事故經過已然瞭解了大半,說道:「你們下去罷。」
「是。」陳紀元和張誠告退出來,陳紀元道:「公子不是吩咐,此事這能向外透露一字半句嗎?」
張誠道:「聽太師這口氣,是早便知道這件事了,我想會不會是公子早就說了,必竟太師不是外人。」
陳紀元道:「我怎麼老覺得好像是什麼地方不對。」
忽見簫羽與奕離正與太師的手下發生爭執,他們想要進後堂,下人硬是不讓他們進,正僵持著,便看見張誠,陳紀元從後堂出來,奕離叫道:「紀元,張誠。」
二人很快過去給簫羽奕離請安。
簫羽帶他們走到無人之處才問道:「我爹那裡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張誠道:「太師也知道了這件事啦。」
「什麼,他怎麼知道的?」
張誠見簫羽臉有驚色,立即知道不對,說道:「太師那裡不是公子先說的麼?」
奕離道:「我們什麼也沒說。」
張誠拍著額頭道:「完了,我聽太師說起皇上來,以為太師什麼都知道了,於是便說了。」
「你呀。」簫羽不知道怎樣罵他,氣不打一處來,吼道:「算了。」轉身便向韻園走去。
吉兒一覺醒來,只覺得兩隻手心熱辣辣的疼,有人正往她燒傷的手上塗藥,那人一隻溫厚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托著她的小手兒,吉兒感覺溫暖極了,第一時間映射到她腦海裡的是祁風。
果不其然,吉兒張開黑黝黝的眼睛,看到的果然是祁風。祁風坐在床邊,正給她包紮燒傷的手。
吉兒沒有說話,甚至不願意驚動到祁風,不想讓祁風知道自己已經醒了。
她悄悄地瞇開眼睛,偷偷的看著祁風輕手輕角的給她包紮,就這樣一個大男人,動作居然像飄浮的白雲一樣的輕柔,那樣溫柔,那樣纏綿,而又充滿了男子漢的氣息。要不是他那醜陋得讓人忘而生畏的面吼,那該是怎樣一個溫柔多情的好兒朗。吉兒不願打破這樣的寧靜的,只有在這一刻,她才能感受到這種不一樣的寧靜。
祁風只注意著她的傷口,卻從未抬頭看一眼她的臉,好像在一個醫生的眼裡,所有病人傷者都是一樣的,哪裡有病,哪裡有傷,他們關心的就只有哪裡。現在吉兒的手成了她的驕傲,讓她感覺不到包紮時那激烈的疼痛,倒彷彿成了一種享受,她真希望永遠這樣,祁風永遠永遠不停在給她包紮,永遠永遠……
祁風給她包好了藥,把剩餘的藥放到了桌上,這才轉過臉來看吉兒,吉兒趕緊閉上了朦松著的眼睛,不想讓祁風知道她已經醒了,甚至看了他好半天。
祁風看她只在一瞬之間,確實像極了一陣風,刮過就沒有了,他很快的開門出去了,屋裡,只剩下了孤孤單單的吉兒。
祁風出去後,吉兒看著自己被裹得像棕子一般的手,弄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假裝沒有醒來,難道就只是想讓祁風多心疼她一些,多關心她一些,多照顧她一些嗎?甚至是想悄悄的多看他幾眼嗎?也許是罷,上次祁風給她採了藥來,知道她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很快便走了,她不想這次也是一樣的結果,這種感覺好怪,怪得讓她對自己都有些兒措手不及。
門忽然被人推開了,祁風進來,身邊還跟著奕離。
吉兒仍舊閉上了眼睛,假裝沒有醒轉。
只聽奕離輕微的腳步聲來到床邊,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祁神醫,吉兒的傷勢怎麼樣,會不會惡化?」
「不會,她的傷勢最多十天之後便可痊癒了。」
「可都這麼久了,她還沒有醒來。」奕離不免擔心吉兒傷勢。
祁風道:「沒事,照她的情況來說,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