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廣嘿嘿一笑:「現在你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轉身對單清浦道:「咱們出去罷,讓小皇帝再好好想想該怎麼做。」拖著鐵哧啦哧啦地向洞外走去。
單清浦心有不甘,惡狠狠的瞪朱允炆和吉兒一眼,這才跟著單廣出去。
吉兒看著這一老一少出了山洞,心裡難過,說道:「這裡如此偏僻,恐怕公子他們是找不到咱們的。」
朱允炆心中也甚是擔憂,見吉兒難過,卻只能裝得若無其事的說道:「別擔心,楊靖、簫羽他們一定會來救咱們的。」見吉兒低頭不語,又道:「傻丫頭,你叫吉兒,吉人天相的吉,有你在身邊,咱們定能轉危為安的。」
「皇上……」吉兒低著頭,道:「皇上怎能不顧自己安危,挺身為吉兒擋劍呢?叫吉兒如何承受得起。」竟自落下淚來。
朱允炆見她哭泣,忙說道:「吉兒別哭,其實朕當時也沒多想,就怕他們傷了你,是朕連累你被抓來的,朕、朕心裡……」
朱允炆不知該如何表達當時急切救吉兒,甚至想為她而死的感覺,他從未曾如此擔心過一個人,擔心這個人的生命會在他之前終結,哪怕當年侍候在病危的父王和皇爺爺病榻前,看著他們的生命點點滴滴的慢慢耗盡,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他們有生之年恪盡孝心,盡心盡力照顧好他們。而現在的吉兒,他竟會毫不猶豫的為她擋劍——
吉兒這時渾身都酸軟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寒冷,攤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輕輕說道:「皇上,若是吉兒這條命能換皇上片刻平安,便算把吉兒千刀萬刮了,吉兒也是心甘情願的。」
朱允炆心中一動,心疼道:「吉兒,不許胡說,你不會有事的,朕不會讓你有事的,咱們一定能逃出去。」
楊靖、簫羽、奕離、陳紀元、張誠幾人一路沿途四處搜尋,眼看天色將晚,仍然無果,不禁焦慮萬分。
是晚,天色漆黑,幾人路過一間客棧,便入內休息。
楊靖向掌櫃打聽是否可有可疑之人路過,或是其它線索,卻也不得半分結果。
幾人圍坐在客房裡的方桌前商議對策。楊靖有些沉不住氣了,說道:「皇上被劫此等大事,僅憑咱們幾人之力只怕耽誤了大事,更何況敵人在暗,咱們在明,更不知道這些匪人打的什麼算盤,萬一皇上有個什麼事,咱們豈不成了天下的大罪人,還是通報朝廷,派大內錦衣衛搜尋比較妥當。」
簫羽道:「如若驚動了朝臣,勢必天下大亂,匪人既擒了皇上去,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皇上在他們手上,調動大量人馬尋找也不見得能救得了皇上,到時只怕匪人狗急跳牆,反傷了皇上。」
楊靖握拳一擊桌子道:「那怎麼辦,若皇上有什麼不測,楊靖這顆腦袋便砍十次百次也抵不了罪過。」
話音剛落,忽聽「嗖」的一聲響,一柄雪亮的匕首釘著一張白紙插在了桌子上。
楊靖一驚,心想莫不是匪人開始挑釁了。他這一思索只在一瞬之間,但見他長身而起,便朝匕首飛來的方向追了出去,客棧外十分冷清,沒有任何動靜。
簫羽和陳紀元也追了出去,三人卻連對方影子都不曾得見,陳紀元道:「公子,此人武功十分了得。」
簫羽道:「不錯。」
楊靖道:「敵方中有此等高人,咱們便算找到了皇上,只怕也奈何不得他們。」
簫羽道:「先看看他們信中寫的什麼。」
三人返回房間,見奕離正打開那信件來看,楊靖心中焦急,問道:「奕姑娘,匪人說些什麼?」
「這是一張地圖。」
「哦!」楊靖與簫羽互視一眼,心中疑慮,不知匪人傳來地圖是何用意,忙上前細看,只見那是一張繪製簡單的地圖,墨跡尚未全干,像似剛繪不久。
奕離指著圖上的兩個小字說道:「你們看這裡,這兒標注了『客棧』二字,指的應該是咱們住的這間客棧。」
簫羽道:「起點是客棧,那麼終點呢?」用手指一路沿客棧方向引出的一條黑線條出發,終點像似一座山,旁注「紫駝山」,山上寫了一個「洞」字,道:「這繪圖之人很明顯是想告訴我們去紫駝山,難道皇——黃公子便被困於此山山洞之中?」
奕離道:「極有可能。」
楊靖道:「這繪圖之人難道想引咱們自投羅網?」
奕離道:「我看不像,黃公子在他們手上,已是最大的人質了,引我們前去有什麼用,這繪圖之人定是想幫助咱們,應該沒有惡意。」
簫羽點頭道:「奕離言之有理,其實不論此人用意為何,咱們都無從選擇,楊總管,現下不容咱們多想了,即使是狼窩虎穴,咱們都要去闖一闖,總比沒有半分頭緒來得強。」
楊靖點頭道:「簫公子說得不錯,咱們這便出發。」
簫羽道:「奕離,此行恐怕有危險,你就在客棧休息,等我們的好消息。」
奕離知道自己不會武功,此去迎救皇上定然十分凶險,即使自己前往也幫不上忙,反會連累他們分心照顧,只得說道:「哥,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簫羽一點頭,接過奕離手中的地圖,說道:「楊總管,咱們走罷。」不敢多耽,與楊靖、陳紀元、張誠四人出了客棧,騎馬沿著地圖所指方向急馳而去。
此時月色正明,照得官道上十分明亮。四匹馬連夜趕往紫駝山。
奕離心神不寧的看著窗外的半彎月芽兒,除了擔心以外,她卻什麼也不能做,於是合什祈禱,希望他們能平安救回朱允炆和吉兒。
也不知站在窗邊多久,忽聽得有人敲門,奕離心中奇怪,楊靖、簫羽等人已經趕去紫駝山,這會兒會是什麼人來?
奕離輕輕拉開一隙門縫,只見一個灰黑的身影站在門口,只見一頂斗籬之下,一張滿面瘡痍的醜臉,不是神醫祁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