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笑道:「我看那神醫真的很厲害,來無影去無蹤的,一定是個神仙。不知道為什麼,我看他喂公子吃藥的一剎那,心裡立即便不擔心了,總覺得鬼手神醫一定會救活公子的。」
「我可沒你那麼樂觀,畢竟公子,公子已經是斷氣之人了,而且病得那麼重,若真能救活,那他不是比閻王爺還厲害了?」
「說不得,連閻王爺都拿他沒轍呢!」
「吉兒姑娘——」忽聽有人叫她,吉兒尋聲看去,不禁眉頭一皺,道:「又是那個討厭鬼,陰魂不散的跟著咱們。」
張誠回頭看時,只見黃允一行三人已經來到面前,便抱拳恭道:「黃公子。」
黃允微微一笑,問道:「不知簫公子可好,找到神醫沒有?」
張誠歎道:「托黃公子的福,我們已經找到那位神醫。」
黃允見張誠臉色不好,猜想那簫羽怕是病得不輕,也倒生了幾分擔心,詢問道:「簫公子身體可安好?」
張誠道:「我家公子——病得實在是太重了。」
「你們不要著急,既然已經找到了神醫,簫公子定能轉危為安的。」
見黃允說得誠懇,張誠心中頗為感動,便向黃允回了一禮,道了聲謝。
黃允道:「奕離姑娘呢?」
吉兒哼了一聲,心想這黃允整日裡只會惦記著少夫人,上來搭訕果然是沒安好心的。於是大聲嚷道:「少夫人當然在照顧我家公子,相信有了少夫人的照顧和神醫的醫治,我家公子的病定會一天一天好起來的。」
「那便好,吉兒姑娘,我這裡正好訂了一桌酒菜,你們若不嫌棄,便坐下來一同吃罷。」也不知黃允問奕離只是隨口一說,還是沒聽出吉兒話裡有話,竟爽朗的笑著,邀吉兒、張誠二人一同入座。
吉兒一見有得吃,便也不顧那黃允討不討厭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說,便欣然答應了,跟著黃允來到桌前,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張誠卻急了,道:「吉兒,咱們還得趕回去呢。」
吉兒笑道:「吃頓飯又能耽擱多少時間呀,張誠哥坐下吧。」
張誠拿她無奈,也只好由得她了。
滿桌子的好菜讓吉兒垂涎欲滴。
黃允看著吉兒饞嘴貓一般迫不及待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道:「吉兒姑娘不用客氣,吃了飯,我也跟你們去看看簫公子。」
「嗯 ,嗯 ,好,好……」果然是個饞嘴貓,有得吃便什麼都不顧了。只見她笑顏如花,不客氣的大吃大喝起來,席間還不忘跟安子耍耍嘴皮子。只有那個黑臉漢子一臉嚴肅,不苟言笑,好像別人都欠著他黃金白銀似的。
菜兒吃得差不多了,吉兒也飽了,便偷偷看那黑臉漢子,在安子耳邊低語道:「他是什麼人,怎地整日裡板著塊黑臉兒?」
安子嚇了一跳,低聲道:「公子的隨從。」
「哦,咱們逗逗他好麼?」
安子可不敢得罪那黑臉漢子,連忙搖頭道:「不可,不可。」
「他叫什麼來著?」
「你自己問他吧。」
「可他那樣子,那樣子叫人有點怕。」
「你都敢逗他,還怕他的樣子嚇人?」
黃允見他二人私下裡嘀嘀咕咕,笑道:「安子,說什麼啊,有什麼樂事說出來讓大家也樂一樂呀。」
安子正要答話,吉兒叫道:「黃公子,你知道什麼叫悄悄話麼,便是不想讓別人聽到的話。」
「哦,悄悄話?」黃允很風度的笑。
吉兒道:「對,悄悄話。」
安子見吉兒竟敢對公子說出大不敬的話來,忙解釋道:「公子,吉兒姑娘是問我楊——楊大哥的名諱。」朝黑臉漢子努努嘴。
吉兒鼓起腮幫子,瞪瞪安子。見那黑臉漢子抬頭看她一眼,卻仍然板著臉不笑也不怒地說:「我叫楊靖。」
「哦,哦,楊靖大哥。」吉兒在喉嚨裡含含糊糊說。
安子道:「吉兒姑娘還說,要逗他玩。」
「安子——」吉兒沖安子大叫一聲:「咱們的悄悄話你怎麼可以說出來。」
安子笑瞇瞇的看看吉兒,又側目看看楊靖,只管吃菜。
黃允卻哈哈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你想怎樣逗楊靖?」
「沒怎樣。」吉兒氣呼呼的踢安子一腳步,安子「啊」的一聲,差點兒把嘴裡的菜噴了出來。
黃允笑呵呵的看著他們,楊靖仍是板著臉,好像一切與他無關。
飯罷,吉兒買足了乾糧。安子叫了兩輛馬車,招呼黃允上了馬車,便與張誠、吉兒同行,一路朝扁鵲祠行去。
扁鵲祠夜裡十分寂靜,祠外官道上行人寥寥無幾。兩輛馬車來到扁鵲祠門前,安子付了車費,跟著黃允一道隨吉兒和張誠進了扁鵲祠。
黃允看著靜寂莊嚴的扁鵲祠,道:「這幾天你們就是住在這裡?」
「是的。」吉兒道:「這裡條件雖然不好,但還好黃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們等到神醫了。」吉兒的眼睛放出光來。說話間,來到了簫羽住的屋子。
陳紀元一拉開門就問道:「張誠,怎麼這麼久?」
張誠道:「你問吉兒吧。」
吉兒卻笑道:「路上遇到了黃公子他們,所以耽擱了。」一邊說,一邊取出乾糧交給陳紀元。
陳紀元接過乾糧,便忙取了一個餅遞給奕離。
黃允見簫羽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像似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不禁惻然,問奕離道:「簫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希望他能挺過這一關。謝謝黃公子關心。」
「說來慚愧,黃某也沒能幫上什麼忙。」轉身對安子說:「安子,你去看看這裡還有沒有住房,咱們也在這裡住下。」
「是。」安子應聲出去,找了兩個房間回來說:「公子,房間倒是找到了,只是這裡條件太差,只怕是要委屈公子了。」
「倒不礙事。奕姑娘,在下在京城也認識幾個有名的太夫,若能幫簫公子治病,我這便飛鴿傳書把太夫請過來。」
奕離道:「多謝黃公子好意,但京城的大夫幾乎都盡數給我家相公診治過,卻都看不出他的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