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微微一笑,笑得十分詭異,說道:「上官姑娘不必驚慌,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
「幫你逃過此劫。」
上官紅凌驚問:「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的事,又為何要幫我?」
那女子道:「上官姑娘上月救了一位姑娘,那姑娘識得一位奇人異士,能通百術治百病。」
「什麼意思?」
那女子微笑不語,轉身出了房門。
上官紅凌叫道:「還請姑娘指點。」與小靈子追了出去,但見門外寂靜,空無一人。
小靈子嚇得拉住上官紅凌手臂道:「小姐,她是人是鬼?」
上官紅凌道:「是人也好是鬼也罷,只是不知她為何要幫我,那通百術治百病的奇人異士又在哪裡!」
天寒地凍,腹中空空。上官紅凌有些兒站立不穩。
小靈子扶住她道:「小姐,你都三天沒有吃東西了,便算剛才是仙人指點迷津你又怎麼撐得下去,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再說。」扶上官紅凌回房間去,又讓廚房送了飯菜來。
上官紅凌吃了飯,精神也好了不少,想著剛才那女子的話,忽然靈光一閃,說道:「我想起來了,她說的莫不是奕離姑娘。」轉念想到一個月前曾在街頭救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自稱姓奕名離,江南人氏,到京城尋找從未謀面的父親,不料人生地不熟,所帶銀兩已盡數用完,飢寒交迫中險些凍死街頭,她和柳承飛見她可憐便送了她些銀兩。
小靈子也想起了奕離,道:「那奕姑娘真能幫小姐嗎?」
上官紅凌道:「且不管能不能,剛才那女子倒也不像信口開河,她說奕姑娘識得一位能通百術治百病的奇人,若那位奇人能治好了簫公子的病,我便不用嫁給他沖喜了,這豈不是兩全其美之策。」不禁雙手合什,說道:「若奕離姑娘真能幫我解此危難,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小靈子道:「小姐,我這便去找柳公子,讓他前去尋找奕姑娘。」
上官紅凌臉上露出了一絲希望,忙命小靈子火速去見柳承飛。
當天日落西山,小靈子終於趕回府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小姐,我和柳公子去了奕姑娘住的客棧,可是——」
「可是怎樣?」上官紅凌的心往下沉了沉。
小靈子掏出一個錢袋遞給上官紅凌,道:「那客棧老闆說她三天前就走了,臨走前留下這個錢袋,請他若遇到柳公子或小姐時交還你們。」
上官紅凌認得這錢袋是柳承飛的,不禁傷心,喃喃自語道:「她走了,我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小靈子道:「小姐別急,奕姑娘在錢袋裡留了封信。」
上官紅凌接過錢袋取出書信來看了,歎道:「奕姑娘說來京已有大半年了,卻尋不到父親的半點兒蹤跡,心中掛念母親,打算回江南去,還說什麼大恩大德將來一定償還。可是……」
小靈子道:「柳公子說他一定會在小姐成親之前找到奕姑娘的。」
「若找不到呢?」
「柳公子說若找不到奕姑娘,他也會在小姐成親之前趕回來帶小姐遠走高飛。」
上官紅凌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他有這份心,紅凌便是死也無憾了。」
小靈子道:「小姐別擔心,多虧奕姑娘留了這封信,柳公子已經一路南行,沿途去尋她去了。」
上官紅凌道:「但願老天爺保佑!」走到窗前,靜靜地看著漸漸黑暗的天空,默默祈禱。
但眼看婚期到了,大紅嫁衣整整齊齊疊放在床上,府中上上下下忙裡忙外,屋前屋後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
上官紅凌卻已經絕望了,不僅沒有尋到奕離,便連柳承飛也不知身在何方。上官夫人見女兒不肯梳妝,催促道:「小靈子,快幫小姐換衣梳妝,簫家的花轎就快到了。」
小靈子應了一聲,卻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紅凌淡然說道:「娘,紅凌心裡只有承飛,這一生決不負他,若要逼我,花轎抬出上官府時,便是我上官紅凌咬舌自盡之時。」
「你,你敢威脅娘?」看著女兒眼中那汪堅定而又楚楚可憐的淚花兒,上官夫人在吼出這句話時,內心已經惶惶不安的心疼起女兒來了。
說起那柳承飛,上官夫人也知道這人一身好武藝,聰明好學,是個人見人愛的才俊少年,無奈簫家財大勢雄,否則上官夫人也有意遂了女兒心意,認了柳承飛這個女媳。
「不是威脅,這是紅凌的真心話,並非紅凌不留戀人世,而是人世不容紅凌。」上官紅凌的眼淚像泉湧一樣流了出來,轉頭對小靈子說:「小靈子,快點兒幫我梳妝打扮,也好早點兒送我上路。」說到「上路」二字,她加重了語氣,表明自己寧死不屈的決心。
「小姐——」小靈子呆在原地不動,她怕小姐真會在半途自殺,依上官紅凌的性子,為不能與自己相愛的人雙宿雙飛而尋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還不快點兒……」上官紅凌心意已決,事到臨頭反倒不怕了,橫豎是死,只盼早些兒解脫。
上官夫人也拿這個倔強的女兒無奈,眼見簫家的花轎就要到了,上官紅凌竟然還在這裡尋死覓活的,但再勸下去已然無益,暗付:這孩子自小聽她哥的話,不如去找長子上官豫林來勸勸看,於是說道:「小靈子,給小姐梳妝。」便匆匆出了房間,吩咐家丁看好上官紅凌,不許她離開閨房半步。
小靈子道:「小姐,怎麼辦?」
上官紅凌道:「承飛給我兩條路,若她的兩條路都行不通,我只好選擇死路了。」
「我怎麼捨得你去死呢?」窗外輕輕傳來一個男子低低的聲音。
上官紅凌大喜過望,忙推開窗子,只見柳承飛和奕離站在窗外。柳承飛衝上官紅凌微微一笑,便縱身一躍跳進屋來,然後轉身把拉奕離進來。
「承飛,我以為,我以為——」上官紅凌激動萬分,不知該說什麼。
「以為我會丟下你不管嗎?」柳承飛握緊了上官紅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