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似有心事,緩緩前行。
好半晌,她又似乎想通了什麼,快速向前奔走,而後,她決絕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視野範圍。
希兒總覺著有些不妥,木言似乎欲要斷絕些什麼,難道?
心一凜,希兒不再耽擱,快速趕往水雲居住的別苑。
趕到那裡,卻發現那裡門楣緊閉,只有侍衛守在門外。她正想推門而入,卻被侍衛伸手攔截,「希兒姑娘,皇上……」
侍衛欲言又止的樣子,希兒的疑惑頓解。
一定是裡面的男女正在行房,所以侍衛才攔著她,不讓她進入屋子。
希兒站在門外,怔忡地看著夜色漸漸降臨。晃過她眼前的,總是木言決絕的背影。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記住了那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呢?
其實她理解水雲矛盾的心情,即便她是女人,也會疑惑為何會將木言放進心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而裡面的人,還是沒出來。已經過了用膳的時間,他們難道只需行房,都不用解決民生問題?
木言若決定離開,她將這消息稟告給水雲,那麼,被強留下來的木言是否會開心?如今的水雲是皇帝,他有他的後宮,現在,他還有畫眉。也許有一日,他會漸漸忘了那個他愛著的女人——楊花。
既如此,她又何需多此一舉?留住木言?
想到這裡,希兒便不在別苑前停留,欲離開此處。
「姑娘,你不是有要事要找皇上嗎?怎麼不等了?」侍衛見希兒欲離開,覺著疑惑。
希兒笑了笑回道:「該離開的,留不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說完,希兒便快速離開。
而在屋子裡的男女相擁在一起沉睡。
本是想與畫眉溫存一番,卻始終有心無力,即便畫眉像楊畫,卻始終不是她。
看向輕闔美目的畫眉,她的臉上,有歡愛過後的紅暈,看起來極為誘人。他記得,楊花也曾嬌憨地躺在他的身側。
他的心,一陣空虛。畫眉,她不是楊花。即便她近在咫尺,有男人的慾望,卻也無法動手。這輩子,他恐怕無法忘了那個女人。
不知道木言此刻怎麼樣了?突然覺得慌亂,水雲快速從床上一躍而起,穿著妥當。
本在昏睡的畫眉此刻驚醒,她伸出籍臂,拉住水雲的手,嬌憨地輕喚道:「皇上,你這是要去哪裡?」
當她知道她心怡的男子是當今的皇帝之時,滿是驚喜與不可置信。她的眼光如此之好,找到的如意郎君,居然是當今皇上。這令她,極為驕傲。很快她便會水雲進宮,以後,她便是他的妃嬪。
前景如此美好,好到以為她是在做夢。
水雲不耐地撥開畫眉的手,沉聲道:「朕想去哪裡,難道還要向你報備不成?」
沒想到水雲會說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話。畫眉頓覺委屈萬分,幾欲流淚。待看到水雲冰冷的目光之時,便硬生生收住眼淚,強笑道:「皇上多慮,臣妾……」
「畫眉,你要知道一件事。如今的你,還不是朕的妃嬪。」水雲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內室。
只餘下畫眉呆坐在床上,神情哀慟,淚水無聲滑落粉頰。
衝到外室,卻沒見一個人,什麼時候,希兒也學會偷懶了?
「希兒!」水雲沉聲喚道。
以往希兒定能隨叫隨到,此次,卻沒看到她現身。正在水雲疑惑之時,卻聽守候在外的侍衛朗聲回道:「啟稟皇上,希兒姑娘方才正候在門外,似有要事要找皇上,卻不知因何突然離去。」
水雲頓覺疑惑,希兒有要事稟告?他現在在宮外,難道是宮中出了什麼事?
「她如今去往何處,有沒有交待?」打開別苑的房門,水雲再問道。
「『該離開的,留不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希兒姑娘扔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侍衛想起希兒說的那句話,雖是低語,卻也聽得清楚。
「該離開的,留不住,不是人力可以挽回。」聽到這句話,水雲一聲低咒,快速往前行去。走了幾步,他才想起不知道木言住在行館的哪幢屋子。
「木言住在何處?」折回原處,水雲問侍衛道。
侍衛立刻應道:「不知道。」說實話,他連木言是誰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那人住在何處。
水雲這才發現自己的失誤,居然連木言住在何處都不知曉。如今,他只有守在別苑門口,希望能在那裡逮到木言。
該死!!那個女人居然敢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想要逃跑。最好別讓他抓住那個女人,否則定將嚴懲不怠。
待看到行館的牆苑,水雲便心知糟糕。那個女人有內功,而且不弱,他居然忘記對那個女人多加防範。
這牆苑的高度,只要輕功尚可,應該就可以越牆而去。周圍雖有眾多侍衛反守,但以那個女人的內力修為,想瞞過眾人,並不是難事。
施展輕功迅速繞行館一周,也沒發現任何異狀。命令所有侍衛將行館嚴密把守,而後他才一聲長嘯,「希兒,給朕立刻出來!!」
水雲話音剛落,希兒便很快現身,「主子!」
「那個女人呢?」水雲沉聲問道,語氣滿是不悅。
希兒低下頭,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話。她一直守在木言的屋外,看她拿著包袱,趁著夜色越牆而去。
她沒有上前阻止,若她出聲,木言一定無法逃離。可最後,她眼睜睜地看著木言離去而沒有阻止。是她,沒有盡責。
「朕問你,那個女人在哪裡?」水雲的心一凜,知道希兒的答案一定不會令他滿意。
「她走了!」最後希兒無奈地回道,唯有說實話。紙包不住火,即便受到水雲的懲罰,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水雲或許是想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尋楊花的影子,但無辜的木言,她不想看到其受傷。這個女人不應該被困在這裡,這是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