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當朝丞相之女楊花德才兼備,悅朕龍心。昨日天降祥瑞,昭示楊花乃天命所賜貴人。特冊封楊花為貴妃,冊封儀式三日後舉行。再賜珠寶玉器兩箱,上等絲稠布匹一百匹,白銀十萬兩,欽此!!」李公公念完聖旨,便把它交到楊花的手上。
楊花很不想接旨,身旁的悠兒見狀,悄悄推了推還在怔愣狀態的楊花。楊花回過神,看著手上的聖旨,如燙手山芋般就想扔掉。
李公公見狀,趕緊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皇上果然沒料錯,知道眼前這位姑娘可能有此一著,要他注意。
好在他接住聖旨,否則這藐視皇家權威象徵的罪責可不小,他和這位姑娘都擔待不起。
「楊姑娘,還不領旨謝恩?丞相正在接受眾人祝賀,姑娘千萬不要讓喜事變成喪事才好。」這句話也是皇上交待下來的事情,他只是原話轉告。
若眼前的這位姑娘以後真成了皇后,不知會不會拿今日這事做文章。要知道他也只是個奴才,難哪。
楊花心裡微澀,水緣根本沒有給她逃脫的機會。現在的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民女多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將聖旨緊緊地拽進手中,她,無話可說。
話音剛落,水緣御賜的那些寶物便立刻抬了進來。希兒她們見狀,滿懷欣喜地便走了過去,新奇地打量著這些箱子。
「姑娘,奴婢就是這是天大的喜訊吧,姑娘你看,好多好多的……」希兒的聲音隱落,因為她看到姑娘緊繃著俏臉,似極不開心的模樣。
怎麼了?剛剛被冊封為貴妃,應當開心才是。怎麼這會兒?
楊花一聲不吭地走回內室,悠兒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姐姐,別不開心了。事已成定局,你也接了聖旨,不如,不如就試著接受皇上,你說好不好?」
接受一個破壞她幸福的仇人,接受殺害水雲的兇手?悠兒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楊花冷眼看著悠兒,聲音冰冷,「悠兒,我以為你懂我的。」
悠兒被楊花看得心虛,她囁嚅道:「姐姐,我知道你不甘心。可現在無法可想,你跑不出皇宮,你也接下了聖旨。若你這個時候違抗聖旨,便是誅九族的大罪。相府大大小小那麼多人命,難道你都不管不顧嗎?」說到後來,悠兒的音量加大。她只不過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是楊花看不清楚事實的嚴重性,以為自己能逃出水緣的掌控。
水緣一早就已策劃好,取走水雲的性命,最大的障礙去除後,等到楊花身子變好,便開始撒網收魚。
楊花一屆弱女子,根本就不會是他的對手。要知道那是皇帝,楊花不可能逃脫水緣的追捕。
「悠兒,你說的都是事實。剛才李公公也強調了這個事實,而那是水緣授意之下的事實。那你呢?你又是授何人之意來告訴我這個事實,難道我就非得認命嗎?我不要,行不行?!!」楊花一聲大吼,一掌大力拍向梳妝台,一聲巨響,整個梳妝台和鏡片都應聲而碎。
楊花的手,也不可避免受了傷,血滴滴嗒嗒地落在殘碎的鏡片之上。
「姐姐,我,我……對不起。可我真的沒有被任何人唆使,我只是,只是……嗚——」悠兒捂著嘴,眼淚也開始滑落。
她不知道楊花會生這麼大氣。是她不好,明知道她心裡苦,還要和其他人站在同一陣線,勸她認命。
自己應該理解楊花,知道楊花要的是什麼,而不是一味地說出真實情況,惹她生氣。
看著悠兒,楊花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可是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關心她。好累啊,從今往後,難道她真要認命,乖乖地做仇人的妃子嗎?
楊花直直地躺在床上,真希望自己能遁地,消失在這個地方。
悠兒抽抽噎噎,看著床上的楊花,便胡亂地抹了把淚水,上前說道:「姐姐,你的傷口還在流血,要立刻止血才行——」
「你別碰我!!」楊花大力甩開悠兒的手,此刻的她,不想看到任何人。這一點小傷口算什麼?當時被人圍攻的水雲,一定更加疼痛。
現在的她,卻要做令水雲痛苦的男人的妃子,這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
她不甘心!
悠兒愣住,她現在是不是惹楊花生厭了?楊花不看她,還大力把她的手推開,是這樣嗎?連姐姐也厭煩了她。想到這裡,悠兒的眼淚又不斷滑落。
聽到悠兒的抽泣聲,楊花轉過頭看向她。
楊花從床上爬起來,在悠兒跟前站住,擦去她的眼淚,「對不起,我的心情不好,不該向你發脾氣。悠兒,別哭好不好?」
悠兒破涕為笑,她不哭。現在楊花心情不好,卻還要為她傷神。
「姐姐,你的傷口還是處理……」
悠兒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人大力推開,「你這個賤婦,離花兒遠一點。是不是你才令花兒受傷?」
水緣說完這句話,再抓住楊花的手,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把血止住。
悠兒黯下小臉。確實是因為她說了不該說的話,楊花才會在怒極之下弄傷自己。如果水緣要懲愣她,她沒有怨言。
「來人,把悠妃押下去,杖……」
「皇上,你不能這樣。不是悠兒的錯,你為什麼要責罰她?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為什麼要將怒氣轉嫁到他人身上?你這樣,是心裡有鬼,還是因為想借此機會殺雞儆猴?你不覺得這樣太卑鄙了一些嗎?」楊花立刻擋在悠兒的前面,狠聲道。
水緣的臉上出現可疑的潮紅。楊花該死地說對了,他心裡有鬼,因為是自己讓這個女人折磨自己。可做他的女人真有這麼為難她嗎?現在倒好,當著眾多宮女的面數落他的不是。他是九五至尊,這樣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