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德龍湫已經不敢想了,他緊緊抓著龍椅扶手,心裡的疼痛在不斷擴大,他無力地抬起頭,看著跪著的兩個人,「小昭,把人帶回來。」
「是,臣遵旨。」
九皇爺看看離開的小昭,又瞅瞅皇上,「皇上侄兒,您要老叔做什麼呢?」
宏德龍湫揉著太陽穴,沒有睜開眼睛,「朕能要求皇叔什麼呢?」
「皇上侄兒!」
宏德龍湫突然站起身,離開龍椅,「皇叔還是正經地玩去吧!」
「皇上!老叔知道這次罪過大了,老叔……」
「皇叔,朕現在只想祈求心竹平安無事,別的都不重要了。」
宏德龍湫沒有去竹苑,只是告訴大家因為竹妃新設計的玩意太複雜了,九皇叔做起來有難度,故特准她出宮去康王府暫住。宮裡的人誰也沒興趣去關心一個再次被皇上冷落的后妃,倒都很好奇發生了什麼大事,居然驚動了焰族。
宏德龍湫坐在月康山上,坐在孟心竹給他誘惑之吻的地方,三個月來,他都期盼著禁足期滿之日,又可以去枕著那一頭柔髮入眠,又可以看到她見到自己留宿時無奈的表情,又……
而如今,他只能孤單一人這樣坐著,他不禁想到昨日孟心竹酒醉後所說的關於期望和失望的話。他仰望天空,今晚天空的顏色和他的心情一樣,雲層很厚,灰濛濛的,看不到一點月亮和星星的影子。「心竹,你到底在哪裡?」
月都的百姓都有些慌張,聽說皇宮裡丟了重要的東西,全城到處都是在仔細搜查的士兵。
站在城門上看著正在搜索的士兵們,小昭不由地想起之前在皇宮裡尋找竹妃的情形。竹妃是個隱藏高手,在皇宮裡尚且可以安全隱藏幾個月,更何況比皇宮大了幾倍的月都,她若真得想藏起來的話,恐怕還真得不容易找到。想到皇上那失去神采的眼睛,他皺皺眉。
一連七天,月都的全城搜查連續進行了七天,搜查的範圍也已經擴大到城外,焰族帶著士兵搜遍了每一個角落,還是一無所獲。
九皇叔、六皇子、十皇子都很疲倦的坐在靖王府裡,小昭仍在外面指揮著。
「心竹女兒呀,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九皇叔搖搖頭歎道,自從知道事情經過後,九王妃就不輕饒他,一方面幫著皇上,假裝竹妃在康王府,以掩眾人耳目,另一方面威脅她的老頭子,如果找不到女兒的話,就不准回府,弄得他只能寄住在十皇侄家中。
宏德龍浩也不好受,玉兒想去康王府看看皇嫂,總是被他攔下來,看著玉兒懷疑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隱瞞多久。他倒是很佩服皇兄,每日還是準時上朝,每日都批閱完所有的奏章,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分神。
他們哪裡知道這幾天宏德龍湫是怎麼過的?
他答應孟心竹要成為一個出色的帝王,而且還要隱瞞竹妃失蹤這件事,所以他必須如往常般勤政,壓下所有的心酸和痛楚處理朝政。
雖然知道小昭他們在都城各地進行搜索,可是只有處理完國事,宏德龍湫也會出宮自己去尋找,不過大都是無功而返。他知道時間拖得越長,竹妃回來的希望就越小。以前因為孟心竹,令他覺得自己不算瞭解皇宮,現在也是因為這個女人,令他發現自己也不瞭解自己的國都,怎麼可把一個人隱瞞得這麼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宏德龍浩站在御書房裡,看著正在批閱奏章的皇兄,他現在不得不佩服當初父皇眼力,雖然最寵愛自己,但卻將皇位交給了三哥,父皇看得出他沒有三哥的定力和控制力。
沒見到的時候不覺得,今日看到三哥,才發現原來他是多麼焦急,多麼擔心皇嫂的安危,可是他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皇帝,也沒有忘記作為皇帝的責任。
「還是沒消息嗎?」
「是。」
「她已經出城了?」
「很有可能,但也令人意外。小昭已經在第一時間發信號關閉城門,皇嫂失蹤的地方到城門有很長的距離,輕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出城。」
宏德龍湫輕輕歎了口氣,宏德龍浩看看他,皇兄這幾日憔悴了不少,「皇兄,吉人自有天祐,臣弟相信皇嫂不會有事的,您不要太擔心了。」
「怎麼能不擔心。她的身手不錯,可是武功卻一般,一般的人她應付起來沒問題,若稍會些內功的,她不是對手,更何況帶走她的人,武功不在小昭之下。」
「皇兄不認為是她認識的人嗎?」
宏德龍湫搖搖頭,「不知道,龍浩,其實她一直都想離開皇宮,她並不想留在朕身邊,說不定也會乘這個機會離開。若真是這樣,朕也許痛心多一點,但擔憂可以少一點。」
「皇兄!」
「朕現在後悔了,如果當初放她走,也許大家都輕鬆一點,不用把她箍得這麼苦,自己也不會陷得這麼深。」
「皇兄真的決定放她走了嗎?」
宏德龍湫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星空,「那是當初,現在已經放不掉了,再苦再深,朕也要和她走到底。」他轉身看著十皇弟,「龍浩,朕決定走步險棋。從明日起停止搜城,開城門,就說宮裡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但還要找偷東西的人,對所有進出城門的人都要嚴格盤查。三日後發皇榜,宣佈偷東西的人已經找到了,朕要處死一個太監,兩個宮女。」
孟心竹昏昏愕愕地躺著,她用僅剩的意志讓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點。黑暗,四周都是黑暗,難道她又要穿越回到現代去了嗎?可是她這次沒有那種被空氣擠壓的感覺,而且雖然看不到東西,但她感覺自己似乎在一個正在移動的物體上,而且四周有聲音傳來,是腳步聲,很沉悶地腳步聲,還帶著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