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竹仍然靠在乾娘的肩上,用只有九王妃聽得到的聲音問:「可不可以不回去?」
九王妃一愣,孟心竹感到乾娘的肌肉突然的一緊,她笑了笑,抬起頭,離開那溫暖的肩膀,「女兒喝高了,醉言而已,乾娘別放在心上。」
九王妃皺皺眉,直覺告訴她,女兒在皇宮裡並不開心。是呀,有哪個女人可以在皇宮裡過開心呢?
宏德龍湫看看竹妃,又看看九王妃,他伸手準備扶起竹妃,孟心竹卻躲開了,「謝皇上,臣妾還足夠清醒。」
回到馬車上,孟心竹枕著手趴在車窗上,微微搖晃的車箱似乎更加催人入眠,再加酒精的作用,她慢慢合上眼簾。
宏德龍湫坐在對面看著她,「小昭,車駕穩些。」
「是。」小昭拉拉馬,放慢車速。
宏德龍湫脫下龍袍為孟心竹披上,他輕輕托起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聞著她頭上的淡淡香味,身上的酒氣,他回憶著與她的種種過去……
他低頭為懷中的人兒撫去貼在臉上的頭髮,「心竹,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沒辦法放手了,心裡越痛越是不捨。你曾經說過欲取之必捨之,可是你像浮雲一般讓人琢磨不定,我多擔心捨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知睡了多久,孟心竹感到脖子又酸又麻,她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卻觸到另一個人的身體,她一驚,酒醒了一半,張開眼睛本能地往後縮。
宏德龍湫伸手抓住,以免她從坐位上掉下去,「心竹,別怕,是我。」
孟心竹看看他,發現兩人還在馬車裡,但四周都很安靜,宏德龍湫笑了笑,「我們已經回到皇宮了,只是看你睡得太熟,所以沒叫醒你。」
「臣妾有罪,影響皇上休息了!」宏德龍湫皺皺眉,「臣妾先行告退了。」
宏德龍湫抓住孟心竹的手臂,讓她面對著自己,「心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臣妾愚頓,不知皇上說什麼?」
「不知我說什麼?」宏德龍湫加重手上的力度,「你原來不會這樣對我說話的,為什麼要把自己隱藏起來?用什麼皇上臣妾來搪塞我呢?」孟心竹沒有說話,宏德龍湫微微垂下眼簾,「心竹,明日就是三個月期滿之日了,你還要這樣來面對我嗎?」
「皇上希望臣妾如何面對呢?」
宏德龍湫看著她的眼睛,「你知道嗎?我並不會強求你成為我的女人,只是希望能天天見到你,見到那個沒大沒小,敢對皇上大呼小叫,敢打皇上耳光,塞辣椒粉的你,敢威脅皇上,禁皇上三個月足的你。連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可以達到嗎?告訴我,孟心竹什麼時候能回來?她要怎樣才能回來?」
孟心竹看著眼前男人的眼睛,那裡的神情是如此熟悉,曾幾何時自己也應該是用這種眼神看著那個他的吧。「皇上,您知道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嗎?如果不想失望,就不要有期望!夜深了,皇上該休息了,臣妾告退!」
宏德龍湫沒有再去攔她,「孟心竹已經在我的生命裡,就算是失望也抹不去了。」
孟心竹頓了頓,她閉了閉眼,離開馬車。
少量飲酒有利於身體健康,可是貪杯就有損健康。孟心竹一醒來就感到陣陣頭痛,她躺在床上揉著太陽穴,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大量飲酒了。
蓮花坐在床邊,看到主子醒過,便笑著為她打開床帳,「娘娘,您可醒了!又頭痛了嗎?讓蓮花為您揉揉吧!」
孟心竹搖搖頭,笑道:「不用了,倒是要麻煩你幫我準備一碗解酒湯。」
蓮花指指桌上放著的小碗,「皇上一早就賜瞭解酒湯,皇上還真想著娘娘呢。」
孟心竹接下蓮花遞過來的碗,勉強笑了笑。
她剛剛洗漱完畢,明公公就來到竹苑,請她到御書房去。
「御書房?公公可知有什麼事嗎?」
「回娘娘,奴才不知,不過應該與九皇爺有關吧。」
「乾爹?」孟心竹一愣,不知道這位活寶乾爹又玩什麼花樣了。
剛走進御書房,就迎上了九皇叔,「心竹女兒,乾爹已經請好旨了,皇上侄兒也答應,你現在就跟我出宮吧。」
「出宮?」孟心竹很意外,她看向坐在龍椅的宏德龍湫。
「皇叔說他連夜做了你設計的東西,想請你去看看,朕已經答應了。」宏德龍湫離開龍椅,走到孟心竹身邊,與她耳語道,「你速去換衣服吧,我就不去了,免得你不能盡興,難得出去,多玩一會,不用急著回來,小昭會保護你的安全。」
孟心竹看看他,難得他這麼通情達理一次。
「皇叔,竹妃就交給你,你要保證她的安全。」
「皇上侄兒,你就放心吧,老叔一定會把心竹女兒毫髮無傷的送回來。」
在作坊裡,孟心竹仔細檢查著每一個台式足球的組成部件,這些手工作品一點也不遜色於現代化機器生產出來的東西。她有些愧疚地看看因為熬夜而眼睛通紅的工匠們,搖搖頭,唉,都是自己惹的禍,這個乾爹還真是急性子,連一夜也等不及。
從工匠作坊裡出來,已經快到正午了,孟心竹正準備說回宮去,便聽到街上有人叫著說前面有XX府的千金要拋繡球招婿。
「拋繡球?這個好玩!小竹子,咱們也去看看吧!」說罷,九皇爺就跟著人群跑去。
孟心竹還來不及叫住他,這位王爺就已經沒有影了,她轉身看看小昭,「我們先回去吧。」
小昭有些意外地看看她,雖然只有兩次出宮遊玩的經歷,不過他看得出這位娘娘很留戀宮外的生活,如今皇上沒有跟著,本應該更自由的遊玩,怎麼倒想著回宮呢?是不是又在擔心之前的那些文人墨客呢?但以她的才華來看,對付這些人應該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