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得可真不巧。皇上他出宮去找新歡了。」青兒隨口說著,並將酒杯遞到了夙翳嘴邊:「大俠深夜造訪,不如先喝杯酒吧。」
夙翳鳳目閃動,詭譎地打量著這個妖嬈嫵媚的女人,忽地就瞥見了她腰中的玉珮。
「這是誰的?」他猛地扯下玉珮沉聲問:「是你的嗎?」
「當然是我的!不然還能是你的?」她香肩半露,纏住了夙翳。
「當真是你的?」夙翳厲聲問,寶劍出鞘,橫在了青兒的喉間。
「是我的……」青兒嚇得換身冒出一身冷汗來,面對著詭異的不速之客,她本想以退為進,好好地引誘他一番,再將他拿下,不想這傢伙卻是柳下惠。
「夙翳參見公主。」夙翳放下寶劍跪在了青兒的面前。
青兒被這反轉驚呆了,她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玉珮,忽然想起來這是冰魄給她的東西。而冰魄本來就是公主啊……這個人難道是來找冰魄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傻瓜好像沒見過冰魄呢!這樣也好……
「哦……平身。原來你是自己人啊。」青兒作勢說道:「你深夜至此不會是來找本宮的吧?」
「沒想到妓院的人騙我。」夙翳憤憤道:「他們說你死了。」
青兒被他搞糊塗了,到底誰跟誰啊?剛才還以為他是來找冰魄的,但現在怎麼又是妓院又是死的?
「呃……誰胡說?」青兒焦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餡。
「公主受苦了。」夙翳沉聲說:「屬下來遲了。」
「不不……」青兒打量著這個英俊又不羈的男人,想不出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本宮……本宮的記憶大不如以前……」她敲著腦門……似乎是在努力回憶。
「玉魂!」夙翳看到她這個樣子,情緒十分激動,忽地就用力將她抱進了懷中,「是我不好,害你吃了這麼多苦。」他鼻音很重,似乎很是傷心。青兒被他感染,心中竟然也跟著酸澀起來。
「我很好,你別傷心。」她嘗試著安慰他。
「公主我現在就帶你走。」他拉起青兒的手想將她帶走。
「哎……」青兒哪裡肯走,看著這個楞頭青,她眉頭一皺計上心頭。「我都還不知道你的來歷,怎麼能輕易跟你走。」
「公主,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是您的貼身侍衛夙翳啊。」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她,「你知道嗎,將你贖出妓院的男人冷決暝,就是你的亡國滅家的仇人,你怎麼可以繼續留在這裡?」
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青兒明白了一點,就是這個玉珮的主人,跟冷決暝有著深仇大恨。
「是真的嗎?」她故作悲傷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怎麼能騙你?」夙翳沉聲說。
「那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離開了。」青兒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要留在他身邊,親手將他殺了。但是我想請你幫我辦一件事。」她神色陰狠詭異,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畫像。「你去幫我殺了這個女人,她現在是我最大的敵人。只要她在,我就永遠無法接近冷決暝!」
夙翳接過畫像一看,竟是皇榜上那個女人。
「可是公主你……」夙翳愁眉不展,「我不放心你。」
青兒知道這個男人對他口中的玉魂用情很深,於是故作柔情地安慰他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夙翳看著手中的畫像,沉聲說:「我一定會提著她的人頭來見公主。」說完就跟他來時一樣,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夙翳一走,青兒放聲大笑起來,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好的運氣,可以為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除掉了冰魄,冰魄死了,這世間在沒有人能跟他掙冷決暝了。想到這裡,她真是好開心啊。可是再轉念一回憶,她忽然覺得剛才那個男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南宮堡 暗室客廳
「藏寶圖給她了嗎?」南秦太后陰沉沉的問道。
「一切按照毒仙大人的吩咐,我們將藏寶圖已經給了那個姑娘。而且我們也招募到了20個死士。」南宮老爺謙恭地回答。
「有夙翳的消息了沒?」
「暫時還沒有。不過據說冷決暝已經出宮,我們可以讓青兒救出夭夜護法。」
「冷決暝出宮一定是為了找冰魄,這一次我們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南秦太后恨恨地說:「冰魄,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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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暝……」一家三口沿著山中小路,悠哉地走著。
「魄兒,你看這山兩側的風光多美啊。」冷決暝不以為意。
「我總覺得怪怪的。」冰魄很敏感,「我總得好像有人跟在我們身後。」
「有人跟在我們身後?」冷決暝瞇著眼向後望去,只見草木蔥蘢,哪裡有什麼人的影子。
「別擔心,有我呢!」冷決暝親暱地摟住了她的纖腰,「天塌下來,有夫君給你頂著。」
他的話好溫暖,看著那張稜角分明的面孔,冰魄忍不住想吻吻他,但一想到身上那個致命詛咒,她又心生恐懼。正想著,冷決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猛地握住她的後腦,狠狠地攫住了那張小巧紅妍的唇。
她擋不住他的進攻,只能任由他的唇舌糾纏著自己的……漸漸的他的大手摸了過來,她忍不住想發出聲音。
「阿爹……」童稚的聲音讓沉醉在美好中的二人,腦中一片空白。冷決暝尷尬地轉身,並將冰魄藏在了他的身後。
「我尿完了!」虎兒將小手背在身後,好奇地打量著他倆。
「再去尿一次,不然夜裡尿床我打你屁股。」冷決暝腦子裡就剩下這些了。
「如果你們想親親,就讓我迴避一下,幹嘛總是讓我去尿尿。」虎兒不耐煩地說:「萬一有老虎將我拖走怎麼辦?」
「好了好了……」冰魄紅著臉從夫君背後走出來,「好了,真是被你們打敗了。」她又橫了一眼冷決暝,無奈地說:「你啊……」看著冰魄那欲言又止又飽含深情的樣子,冷決暝心中一陣莫名的歡喜。
「娘,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看見你說的那個地方?」虎兒抓抓腦袋,納悶地問,「是不是你搞錯了?」
「噓……」冷決暝跟兒子做了個噓的手勢,「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父子倆話未落音,只見前面一片空曠的山坳中便出現了許多古怪詭異的石像。
「我來過這裡。」冷決暝一眼便認出了這是當年瀚海國的舊址,當年他便是在這裡遇見了才剛剛十歲的冰魄。她彷彿精靈般出現在他面前。
「你來過?」冰魄反問,「決暝,當初你真的參與了那場戰爭嗎?」她憂傷地問。這是她的心結,也是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心結。
「那年我十七歲,父皇想讓我見識見識,便安排到了鎮遠侯將軍的大營……」冷決暝照實說:「如果說我沒參見那張戰爭,那是謊話。冰魄……如果你想為你的家人報仇……我不介意。」
看著他微笑的樣子,冰魄的心都快碎了。事到如今,她還怎麼找他報仇?
「你說什麼呢!」她笑著,但眼中已經是一片朦朧。「現在我才不想什麼報仇啊,血恨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冰魄擁住他,但已經是淚流滿面:「何況,當初也是你救了我。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流落到哪裡去。」
「凰音,你記起來了?」聽冰魄這麼說,冷決暝頓時以為她記起了之前的一切。
冰魄搖搖頭,柔聲說:「讓你失望了……我只是無意間聽到母后說起了我們的過去。」
「是嗎?」冷決暝的確有些失望,如果冰魄能早點記起以前的事,那麼很多誤會就會迎刃而解。
「嗯,我現在確定姐姐的那件事是她編造的了。」說到姐姐,冰魄又想起了夙翳口中的玉魂,如果玉魂真的是林語兒……那……那……她心煩意亂,實在不敢想了,索性眼睛一閉什麼都不想。
「喂,你們眼中到底有沒有我?」再次被忽視的虎兒,幾乎要跳起來了,「你們一路上說了那麼多話,還沒說完啊。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冰魄愧疚地看著虎兒,捏了捏他的小臉:「為了補償你,我們進入寶藏後寶貝你隨便拿。」她大方的說。
說到這裡,虎兒小臉忽然換上了一個無比嚴肅的表情:「我不要什麼寶貝,我只要阿爹和娘能永遠在一起。」
冷決暝心中一凜,心想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阿爹和娘當然會永遠在一起了。」他將兒子抱起來,「所以,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哦……」虎兒揉揉眼,乖乖地趴在了爹的肩頭。
山嵐陣陣,花香撲鼻。看著這些斷瓦殘垣,冰魄怎麼也想不出這裡會是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那些損毀的亭台樓閣,靜候在這山巒之中,似乎還在等待著誰的歸來。沿著這些殘損的建築,冷決暝領著冰魄進入了瀚海皇宮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