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情:丑妃難棄 國殤之痛 安得情懷似昔時 忘了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還痛嗎?」他輕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臉,深情地問:「為什麼不叫御醫?」

    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她都要哭的,何況他還這麼說。冰魄的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不痛了……」她語帶哭腔,「你別來招我哭了。」

    「是我不好……下手太重了。」他歎了一口氣,將她擁入懷中,「但是你真是氣死朕了。你做什麼朕都不會怪你,但你怎麼可以亂點鴛鴦譜……」

    冰魄泣不成聲,「皇上……冰魄不敢了……」

    情到濃處,兩人都覺得很是傷心。那種冥冥之中的未知感,讓他們對未來產生了隱隱約約的恐懼。

    「皇上,你再給我講講凰音吧。」涼榻上,冰魄枕著冷決暝的腿,輕聲問他。

    「冰魄,總有一天你會記起過去的一切。朕只希望當你記起過去的時候,不要恨朕。」

    「為什麼要恨你?」

    「因為朕對你做了很多錯事。害你失去手臂……害你差點失去我們的孩子。」

    「我的手臂?」冰魄看著自己那只怪怪的手,「難怪我覺得它有點異常。」

    「當時,你太倔強了,一點解釋的餘地和機會都不給我……」說到這裡,冷決暝仍是痛苦萬分。

    「我不會恨你……」

    「真的嗎……」

    長夜深沉,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冷決暝漸漸睡著了,但冰魄卻徹夜難眠,因為她知道這有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跟他這樣在一起了。她貪婪地看著他的睡顏,輕輕吻了吻那張滿是胡茬的臉。

    「決暝,我要走了……」

    「皇上,軍機大臣求見!」

    在小太監扎呼呼的叫聲中,冰魄睜開了眼。不用猜,她也知道那些人這麼大早地來找皇上是什麼事。

    「這麼早,他們想做什麼?」冷決暝睡眼惺忪。

    「他們說有要事!」

    「讓他們先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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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

    眾人一看艷麗無比的冰魄,含在口中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你們這麼早找朕何事?」冷決暝不耐煩地問。

    「臣等是來找皇后娘娘的。」

    冷決暝冷笑,「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了。可是你們想想這次是誰退了敵軍?是誰救的朕?是你們嗎?」

    眾人啞口無言,只有一人站出來對冰魄說:「皇后娘娘,您可是答應我們的。」

    「混賬!」冷決暝大怒,「你竟然無視朕嗎?給我拉出去斬了!」

    「皇上!」冰魄急忙拉住他,「我們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眾人一看惹惱了皇上,也都不敢再說什麼,只是無比怨毒地看著冰魄,然後退了下去。

    「他們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冷決暝安慰愛妻。冰魄點了點頭。但她比誰都清楚,這樣下去絕對不是辦法。她一日不離開這裡,這些人就不會罷休。於是她暗暗下了決心。

    葳蕤宮

    冰魄雙目無神地坐在鳳座上,下面是跪著的青兒。

    「青兒,本宮只有一事求你。」

    「娘娘請講,別說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一千件,青兒都答應。」

    「如果有一天離開,你一定要善待本宮的兒子。」冰魄痛苦地說道:「還有好好照顧陛下。」

    「皇后娘娘,您要去哪裡?皇上,皇上他離不開您啊!」

    冰魄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我哪裡都不去……你下去吧。」

    青兒前腳剛走,後腳冰魄就覺得自己又要發病了。身體裡那股強大的力量左右著她,她想殺人,想要聞到血腥味。這裡,她真的不能再繼續呆了。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冰魄強忍著痛苦割開了自己的手腕,四溢的血腥味終於讓那種可怕的感覺少了一點。

    當晚,冷決暝帶著虎兒去看戲了,整個葳蕤宮就她一個人,絕對是離開的最好時機。冰魄步履沉重地走進了虎兒的房間,無比依戀地看了看他的小床,那上面還滿是他身上的奶香。裝起那只布老虎,冰魄強忍眼淚走出了葳蕤宮。

    「娘娘,你要去哪裡?」宮女們見冰魄要出門,趕緊上來攙扶。

    「我想自己走走,你們先回去吧。」冰魄淚眼朦朧,她一步三回頭地走著精巧美麗的葳蕤宮逐漸消失在她的淚眼中。

    「阿爹,那個是孫猴子嗎?」皇宮戲台,虎兒坐在冷決暝的大腿上,指著台上的孫悟空,興奮地大叫,「阿爹,你打得過孫猴子嗎?」

    冷決暝被兒子逗得哈哈大笑,他捏了捏兒子的小臉,笑問:「你說呢?」

    「我說,阿爹打不過……但是娘可以!」虎兒認真地說:「娘的笛子可以叫來很多野獸。」

    冷決暝寵愛地看著兒子,說道:「叫你把娘一起叫來,你不叫……」

    「娘說她有事……」

    躲在不遠處的一顆紅柱子後面,冰魄看著這爺倆一邊笑一邊流淚。最後她再也忍受不住,捂著臉一哭狂奔而去。

    「娘說她有什麼事?」冷決暝警惕起來。

    「娘說,她要給爹準備衣服……還有鞋襪……還有……」虎兒撓著頭,想出來了。冷決暝暗暗納悶,這些事有宮女來就好了,為什麼要自己親自動手呢!這個女人她還真是閒不住。

    「虎兒,決暝!再見了!」從皇宮後門混出來,冰魄站在宮門前在心底含淚呼喊。

    「娘,我們回來了。剛才我看見了孫猴子……」虎兒牽著阿爹的手,一路蹦跳地進了葳蕤宮。但是娘並沒有在他的呼喊聲中,衝出來抱他。回應他們的只有一群小宮女。

    「皇后呢?」冷決暝問。

    「娘娘說她要出去走走……」

    「走走?」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龍涎香味道,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堆換洗衣服,冷決暝打量著這一切,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皇上,娘娘說這是你最喜歡的幾件衣服,她都幫你整理好了。」宮女將衣服遞過來,一封信隨之從衣服裡掉了下來。

    冷決暝一看見信封就知道大事不好,他看都沒看就馬上叫人四處去尋找冰魄。

    「決暝,原諒我,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不要找我,把我忘了,好好開始新生活吧。青兒是個好女孩,她具備母儀天下的才德……」

    「音音……」白紙黑字無聲滑落,冷決暝眼前一黑,差點倒了下去。他的音音,他的冰魄,到底還是再次離開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阿爹,娘呢?」虎兒懵懂地問。

    「音音……」冷決暝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瞬間沒有了,他像個行屍走肉般衝出了葳蕤宮。

    「阿爹……」虎兒大哭,這時候卻有一雙柔軟的手,拉住了他。

    「世子,青兒帶你去玩好不好?」

    虎兒抬起淚眼,他一眼便認出,這個綠衣女人就是上次在花園向他打聽娘的女人。虎兒一把甩開她的手,不高興地說:「姐姐你在這裡做什麼?」

    「青兒是奉皇后娘娘的命,好好照顧世子啊。」青兒微笑著說,但那微笑在虎兒看來卻是無比的詭異。

    「我娘呢?是不是你把我娘藏起來了?」虎兒語帶哭腔。

    「世子可冤枉死青兒了。」青兒親熱地拉著他,另一隻手便朝虎兒的屁股摸去。虎兒知道自己可能有危險,立即警惕起來。他是誰,他可是罕有的靈童,哪裡是一般的孩子。青兒十指用力想狠狠地掐他一把,不想卻掐到了虎兒的衣袋,好傢伙那裡全是虎兒的好朋友啊,什麼蛇啊,蜥蜴啊,蜈蚣啊……

    「啊……」青兒一聲尖叫,如蔥根般的食指已經滾出了血珠。

    「阿姨,你怎麼被赤蜈蚣咬了?」虎兒故作無辜地問,「這蜈蚣的毒,只有娘可以解哦!可是她不在這裡了……」

    青兒只覺得一陣頭昏目眩,瞬間變得臉色蒼白若鬼,晃蕩了兩下便咚地摔倒了。虎兒見狀,立即哇地一聲哭起來,他拉著一位路過的宮女,大聲喊著:「宮女姐姐,死人了……你們快來看看死人了……」

    那青兒躺在地上,雖然已經不能動彈,但聽得還是很清楚,虎兒讓她恨得牙癢癢。

    「碰」宮門被一腳踹開,冷決暝發瘋般衝了進去。帶著腳鐐手銬,專心伏在案上看書的夭夜被他嚇了一跳。

    「夭夜!」他拎著他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拖出來,「冰魄出哪裡了?」

    夭夜明白了,這個男人發瘋是因為冰魄不見了。他冷漠地推開了冷決暝那隻手,不屑地冷笑道:「冰魄不見了,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裡!」冷決暝咆哮道。

    「你不是自以為很瞭解他嗎?」夭夜撿起書本,沒打算理他。但是性急的冷決暝等不下去了,一拳將他打翻在地,拔出寶劍對準了他的喉嚨:「不說,我就殺了你。」

    夭夜擦去嘴角的鮮血,依然那麼淡定:「階下囚,苟且的活著還不如痛快地一死,皇上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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