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鬼針?」冰魄很快就知道冷決暝是中毒了,一定是夭夜。可是現在再去找他配解藥一定來不及了……
她依稀記得誰根她講過,苗疆鬼針的毒,只有處子血才能解除,可是自己已經不是處子,到哪裡去找一個處子來呢!
「決暝,你醒醒……」冰魄劃開自己的脈搏,將血一點點滴到冷決暝的口中。
昏睡的冷決暝彷彿嘗到了甘露,貪婪地喝著,可怕的臉色逐漸好轉,冰魄欣慰地撫摸著愛人的臉。
「決暝,我這次真的要離開你了。」她偎依在他胸口,淚落如雨。「可恨,上蒼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們!」
「決暝……我不能連累你。」她吻著他乾裂的唇,與他十指相扣,但縱有萬般不捨,她也不得不離開。但昏睡中的冷決暝如有神助般抱住了她,那麼緊那麼緊,她怎麼掙扎都掙不脫。這是毒性發作的表現之一,鬼針裡有一部分是春藥,這樣會讓人血行加速,從而讓毒性擴散的更快。
「決暝……」冰魄胡亂地回吻著他,任由那隻大手在她身上溫柔地逡巡。他急不可耐地壓了上去,撕開她的裙子,壓住了她的長腿。
身下的人似乎開始小聲地啜泣,渾身抖個不停,彷彿初經人事的少女。
他無意識地就到了女人神秘的禁地,可是當他進入時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屏障,與此同時身下的女人也痛苦地小聲地哭起來。
「痛……」她叫著。
但是此刻的冷決暝已經基本沒有思想了,他眼皮似有千斤重,所有的動作全憑本能……
天亮了,夢也該醒了……冷決暝覺得自己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渾身上下都痛。但他還是習慣性地伸手摟住了枕邊人。但那人卻嬌羞地往裡躲去。
「魄兒……」他寵溺地翻過身來,就想壓住她,但那張臉,他看見的那張臉,卻讓他陡然清醒!
「青兒怎麼是你!!」冷決暝難以置信地跳下了床,青兒則哭泣著捂著被子。
「為什麼你?」他狂吼著將女人從床上拖下來,潔白的錦單上是一團怒放的桃花,冷決暝頓時覺得天地都昏暗了,他做了什麼啊?他到底做了什麼?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他這個女人為什麼會上了他的龍床?
「皇上!」青兒扯著冷決暝跪倒他面前,「皇上請息怒!」她又驚又急,淚流滿面。
冷決暝已經被氣暈了,他看著這個赤luo的女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林語兒。響到她想方設法擠冰魄。
「為什麼這麼做?」他痛心疾首地問。青兒是他患難之交,在他的心目中,青兒一直都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但這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卻爬到了他的床上。還將生米煮成了熟飯。
「皇上!娘娘說你身重劇毒……需要處子血方能止住血行……」青兒痛哭流涕。「青兒不想讓皇上有事……於是就聽從了皇后娘娘的安排。」
「你說是皇后要你這麼做的?」冷決暝難以置信地看著青兒,「我中了什麼毒,還要處子血?她的血不就是可以解百毒嗎?」他快氣暈了,丟下快哭昏過去的青兒,冷決暝直奔葳蕤宮。
「軒轅冰魄,你給我滾出來!」冷決暝很生氣,口不擇言地大叫著。
「冰魄見過皇上。」冰魄款款地從內室走出來,身後跟著依然睡眼惺忪的虎兒。
「阿爹?!」虎兒一見冷決暝立即衝過去抱住了他,「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覺得……好點了嗎?」看著他脖子中若有若無的吻痕,冰魄的腦海中頃刻都是他跟那個女人在床上翻滾的場景。她一定像蛇一樣纏住他有力的腰身,繼而和他口舌糾纏在一起。而他也一定死死地壓住她,飢渴地揉捏著那兩團……
「啊……」冰魄失聲,強撐著扶住了身邊的宮女。
冷決暝臉色鐵青,他緊握的拳頭上佈滿一條條青筋。
「我想知道青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盯著冰魄躲閃的目光,聲音冰冷的可怕。
「是,是我……」冰魄強撐笑容。但她話未落音,臉上已經挨了一記耳光。冷決暝真是氣急了,打了冰魄。這一記耳光打得很重,冰魄一個趔趄癱在了地上。
虎兒驚呆了,他先看了看冷決暝,繼而撲到冰魄身上大哭起來。
「阿爹是壞人……阿爹是壞人!」他哭花了臉,但就是不敢去看冷決暝。
一絲鮮血從冰魄的嘴角流了出來,她仍是微笑著努力地站了起來。
「氣消了嗎?如果沒消,你還可以再打!」
「你……」冷決暝再次抬手,冰魄猛地閉上了眼睛。看到那細嫩肌膚上爆紅的掌印,以及那急速顫抖的睫毛,冷決暝就再也不忍心下手了。
「你是不是想親手毀掉我們的幸福?」他痛苦地問,「為什麼,你一定要將青兒加到我們中間?」
「青兒挺好的……」冰魄乾澀地說著,「人家把處子之身給了你,又救了你一命,你就收了她吧!」
「朕的事不需要你來管!!」冷決暝再也聽不下去了,「如果你想要朕了,或者……」那句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因為太過沉重和疼痛,「或者你不愛朕了,朕,可以放你走。但是請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冷決暝紅了眼睛,她那麼辛苦才得到他的認可,他那麼辛苦才在三年之後找到她,她怎麼就可以這樣啊!
「決暝!不是的……不是的……」打她罵她,她都不在乎。唯獨,她不能聽到那句話。她衝上去緊緊抱住受傷的他,喃喃自語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冷決暝強行拿開了那雙溫暖的手,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冰魄,我要的不是什麼江山也不是什麼名聲,我想要的只是你只是一個平靜的未來……你懂嗎?或許我們都該冷靜一下。」
說完,他摸了摸虎兒的臉,柔聲說:「好好照顧娘。」說完他便不顧冰魄的呼喚,離開了葳蕤宮。他的心好痛,痛得都快無法呼吸了。
「雖然你不在乎,但我在乎。我不能讓天下人罵你是昏君,更不容許你為了我拋棄這萬里江山。我負擔不起……」冰魄哭倒在地。試問天下有哪個女人會將自己心愛的男人推向別人的懷抱?誰不想讓自己的幸福單純而美好?可是她是冰魄,她是南秦的公主,她體內住著一個魔鬼,所以她不能!
「娘,你不要哭了……」虎兒嗚嗚地哭著想把娘親拉起來,「阿爹打你,虎兒保護你。」他邊說邊大哭著,似乎比冰魄還要傷心。他能不傷心,阿爹可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啊。可是他現在卻打他的娘親。
「虎兒……」冰魄抱住了他,吻著他的小臉,冰魄更是泣不成聲。為什麼他們的路會這麼艱難。
從葳蕤宮回來,冷決暝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原本他以為只要找到了凰音,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只要他會經營幸福就會唾手可得,可是現在呢,他找到了人,卻怎麼也不會經營幸福了。他看著自己的手,腦中不斷閃現著冰魄被打時的樣子,心中不禁一陣陣後悔。他怎麼可以打她!那可是用生命去愛他的女人啊!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滿天,冷決暝披上外套直奔葳蕤宮而去。
「虎兒,你跟著阿爹好不好?」溫暖的大床上,虎兒乖乖地躺著,冰魄則歪在床邊跟他說著悄悄話。
「為什麼?」虎兒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因為娘可能要離開一陣子呢!」冰魄微笑,紅腫的雙眸散發著柔和的光。
「娘你去哪裡,虎兒就跟著去哪裡。」
「為什麼?虎兒不是喜歡爹嗎?」
「因為娘需要保護,爹不需要。」虎兒絞著雙手認真地說。
冰魄捏了捏他的小臉,笑著說:「你這張嘴啊,不知道像誰。就只會逗娘開心。」
「奴婢們給皇上請安!」廳外忽然傳來宮女們的問安聲。虎兒一骨碌爬了起來,悄聲說:「他來了!」
冰魄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故意問:「誰來了啊?」
「是朕!」冷決暝有幾分尷尬忐忑地說,「朕來看看你睡了沒。」
「我們睡了,阿爹你回去吧。」虎兒氣呼呼地應著他。
「虎兒,你睡了怎麼還在說話?」冷決暝笑問。
「哼……」虎兒緊握娘的手,跟他使了個眼色,自己翻身朝裡。冷決暝看著冰魄,然後走到床邊,在虎兒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虎兒立即翻了過來,「你不是要我們冷靜一下嗎?」
看著虎兒氣呼呼的模樣,冷決暝無聲地摸了摸他的小臉。
「虎兒,你先睡,爹跟娘說幾句話好嗎?」
虎兒看了看暗自垂淚的娘親,懂事地點了點頭,隨即就乖乖躺下了。
「皇上,夜色已晚,你該休息了。」冰魄似乎不願意多說。
冷決暝溫柔地將她從床側扶到外廳,接著明亮的燈光,他看見她的臉依然腫得很高,他是練武之人,那一掌實在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