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吧檯的侍應生要了一根煙,那正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卻是慇勤的拿過打火機湊上去:「帥哥,我來幫你點吧。」
他瞇起眼,痞子一樣打量著她,狠狠的吸一口煙,接著輕佻的緩慢噴出煙霧在面前女人的臉上。那女人卻是不惱,甚至斜傾了身子,想要靠在他的身上,那大片的香艷誘惑的乳溝,直直的顯現在了衛璟的面前。看著她企盼而又放光的眼中,赤?裸?裸的寫滿了慾望。
女人,這就是女人。他衛璟真想要的話,一天換一個也消受不來,何必還要被那樣的一個女人佔滿心房呢?
「哥哥……」女人嬌柔做作的開口,巴巴的望住他。衛璟卻是揚唇一笑,伸手將她勾在懷中,端起面前滿滿的酒杯送到她嘴邊去……
女人喝下滿滿的一杯酒,裝出不勝酒力的樣子望住眼前的男人,一臉的嫵媚,滿眼的挑逗,能遇上一個帥成這樣而看上去又多金的男人,還真是夠好運的。
想到這裡,女人的身子不由得越發的靠近過去。那豐滿的胸前溝壑中是閃亮的水鑽,熠熠生輝的光芒吸引著男人的目光。而身上也散發著香水混合著脂粉的味道。
衛璟別過臉,微微的皺了皺眉毛。好像,在她身上,除卻頭髮上洗髮水的味道和沐浴過後的淡香就再也聞不到這些亂七八糟的香味了。
該死的,怎麼會想到她了,現在怕是和衛晉約會得正是甜蜜吧?
林曉夏的形象乍然闖到他腦海裡頭,讓他越發煩躁的直甩頭,下意識的把身邊的女人推開,然後轉身走出了門外。
倚在車旁,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淡藍的煙,一下就消散在了微涼的夜風中。紅紅的煙頭一閃一滅,縈繞在胸中的煩躁依然還沒散去,並越纏越緊,像是老樹上的籐蔓經年不息。
林曉夏、杜蘭心,兩人的形象來回的交替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最後又糾結在一起,讓他頭痛欲裂。
今晚居然還可以看得見天上的星星,雖然只是稀稀疏疏的幾顆。那爍爍的鑲在墨藍天幕上的幾點寒光,透過窗戶看上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曉夏轉了一個身,房間的外面還是聽不到一點的聲響。她輾轉反側的睡不著,最後乾脆擁著薄薄的被子坐起來,下巴頂在膝蓋上,滿腦子還是想著今天看到的那幅油畫,畫中的那個清麗脫俗的女子。
心中一陣陣的空落落,說不上是失望還是無望,那只是一種看不到未來的感覺。是的,她和衛璟也許本來就不應該考慮到「未來」這麼一個奢侈的話題吧。
已經是夜涼如水了,曉夏呆愣的坐在床上,目光環視過空曠冷清的臥室,曾經這裡也有他的影子,他的味道。窗戶沒有關嚴緊,夜風將紗幔捲起,外面樓層上的燈光稀疏一片,已經是夜深了。
太累了,腦子越發沉重了起來,曉夏倒頭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夢中,依稀好像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音,可是眼皮實在太沉重了。合上眼睛,一切又歸於平靜。
重新回到夢中,溫馨的、旖旎的夢一個接一個,那甜蜜的幻境彷彿是真的一樣。不知是不是身上的薄被不勝秋寒,曉夏又醒了過來,口中覺得乾渴異常。
飲水器在廚房,經過過道的時候,曉夏竟然一下踢到了一個軟軟的物體。
「啊……」曉夏驚叫一聲,在這深夜裡這突如其來的驚嚇足以讓曉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嚇死人啊,喊什麼喊。」一把暗啞的聲音緩緩傳來,居然是衛璟。曉夏打開走廊的燈,看見他還是上班的那身裝束,只不過領帶已扯松,扣子已解開,那衣領、衣襟上還有些來歷不明的紅色印痕。手裡還拿著一瓶酒。曉夏蹲下,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你幹嗎坐這啊?」曉夏奪過他的酒瓶。
「走開,你們這些女人就想纏住我,我討厭,討厭你們。」衛璟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半閉著眼,一手推開曉夏。
「你說什麼呢,快來,我扶你回房。」曉夏搬起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身上。
「回房,回房幹什麼?你該不是想和我上床吧?滾開,賤女人。你們全都比不上她,她總是乾乾淨淨的,乾乾淨淨,很香……」衛璟站起了一半的身子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曉夏頹然的望住他,她,哪個她?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她吧。也許,除了她,其他所有的女人對於他而言都只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用錢買來的,也可以用錢打發的工具罷了。
曉夏的心縮了縮,雙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雙肩,一定是這秋夜的風太涼了,一定是的。
醉酒的人真是太沉了,曉夏連拖帶拉的才把衛璟弄進了房間。把他放在床上,找來盆子,裝了熱水,濕了毛巾,仔細的幫他脫了衣服擦乾淨。
睡夢中的他好像又恢復了平靜,朗朗的眉目,乾淨的面容,他就是這樣一個讓她心動的男子。可是,他永遠也不會屬於自己。
曉夏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卻突然被衛璟一手拉住:「不要,不要跟他走……」
曉夏回頭一看,只不過是夢中的囈語罷了。曉夏拉開他的手,端起水盆,把門輕輕帶上。
也許是要很愛才會在夢中也念念不忘吧。
來到洗衣機前,展開他的衣服,那些觸目驚心的唇印,一朵朵的,如開到糜爛的花。還有那衣服上沾著的濃烈的香水味道,也許這就是一個流連歡場的男人的獨有的印記吧。不同顏色的印子,不同味道的香,想像著衛璟在一大堆的女人中尋歡作樂,聲色犬馬的樣子。她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疼痛的起來。她不喜歡那樣的他,卻又無能為力。
晨光已經大亮,正在廚房做這早餐的曉夏聽見了衛璟起床的聲音。她聽著他開門、來到客廳、打開落地窗的門,然後走向廚房。曉夏背對著他,但她可以感覺到倚在門框上的他那灼灼的目光。可是她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許,她害怕面對此刻的他,一個心理已經滿滿的裝了別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