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耳朵從頭底消失,銳利的爪子慢慢收起,黑色的皮毛也變成了人的肌膚。與上次不同的是,那光滑的皮膚上面佈滿了刺眼的刀疤與血痕。
如果現在有鏡子,我真想看看現在是什麼表情!…應該…很誇張吧! 看銀衣就知道了,因為聽到黑豹開口說話時,他已經震驚到整個人都木在那裡了。現在又見到它變身。更是嚇得屁滾尿流:「貓…變…變豹…——豹…又變成人了…」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他拔腿就跑 ,邊跑還邊語無倫次地大叫:「來人啊,堡主,找道士, 妖怪…」
看到銀衣的反應,他有些無措地望著我:「凡,這樣的我,你怕嗎?」
「怕!」怎能不怕!
身子輕微地顫抖著,他苦澀一笑,失落地垂下眼簾:「就算你怕,我也要…跟著你!」
「是啊,我好怕,我…好怕再看到你受這樣的傷!」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傷得那麼嚴重,這算是…第二次了吧!
瞬間抬起頭,他有些驚訝地望著我:「我這個樣子,你不怕嗎?一般人都應該會…」
仔細想了想,我打斷他的話:「呃、如果是別人,也許我會怕!但你是零,我為什麼要怕?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零啊! 是貓也好、是豹也好!是妖也好!你都是零!」
一臉恍惚地望著我,他突然呆呆地冒出一句話:「我…什麼時候變得跟你一樣笨了!」
「喂喂,你說什麼呢!」 我很聰明的,好不好。
沒有理我,他自說自話道:「我竟然會怕這個!果然跟笨人相處久了自己也會變笨!」彷彿放下一口氣,他豁然開朗的大笑起來。
「零~~,你怎麼笑成這樣了,是不是腦袋也被傷著了,來,讓我看看!」我緊張地望著他的頭。
「我很好!」無力地朝我翻了個白眼,他站起了身。
「可…你的傷…」我心疼道。
輕拍我的頭,他慘白的唇勾起:「凡人的藥對我不管用的!休息一陣,我自會…恢復!」
「那以前在現代,我給你塗的那些藥……」不是白塗了嗎?
「那是你自做主張!」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你又沒有問我!」 他說得一臉無辜。
這傢伙,怎麼那麼壞。被他不屑的模樣氣到,我伸手捶了他一下:「壞傢伙!」
「絲~~~你…!~」吃疼地瞪著綠眸,他將視線轉向了我的右手,疑惑道:「手…怎麼了?」
將手縮到背後,我打著哈哈:「額,割傷了!嘿嘿嘿嘿!」
「笨手笨腳的!」眼底沁滿心疼的痕跡,他伸出手:「 來,讓我看看!」
「不…不用了!」害羞地偷瞄他一眼,我弱弱地開口: 「那個…零…你不是能變成動物嗎?那…你可不可以變身衣服穿穿?」
臉噌地一紅,他不自然地咳了下嗓子:「我…現在法力全失,只能變身了!」
「為…什麼啊?」我困惑地問。
綠眸中快速地劃過什麼,零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我:「你……」
「沒有必要知道!」學著他的樣子,我眼珠子一瞪,順勢接下話。
我就知道,他不會告訴我,在現代也是,他去哪,都這樣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同時也享有保守的權利。就比如我,會與動物溝通,怕被別人當成怪物,也是沒敢告訴別人啊!一樣一樣。
被我的樣子逗笑,他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呆樣子!」
強著鼻子,我反駁:「喂,我才不呆呢!」
突然收起笑臉,他綠眸一暗,向外望去。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籠外圍滿了銀衣。
天!怎麼那麼多人!
不以為然地哧鼻一笑,零如閃電般躥到一個銀衣面前,還未看清,他就已經扯掉了銀衣身上的衣服。由於動作過猛,他身上的傷口裂的更大了。套上衣服,他一把扯住我的手:「凡,我…我們走!」
這個傢伙,太逞強了。
殷紅的鮮血,滲透了銀色的衣袍,望著那張蒼白的臉,我不免擔心的問:「零,你身上的傷!」
「我…沒…事!^-^走吧!」
「走?呵呵!」嬌媚的笑聲傳來,凌若寒從人群中走出:「你們…想去哪裡?
心咯登一跳,我急忙抓緊零的手。安撫地回握,零如劍般的眼神射向凌若寒:「滾開!」
掃了零一眼,凌若寒輕啟殷紅色的唇:「喲喲,還真是大開眼界呢?黑豹竟然變成人了!」眼波流轉,他動作緩慢地走向被零奪走衣服的銀衣男子面前:「沒用的東西……是不能存活的!」
聞言,銀衣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眼睜睜地看著凌若寒伸出「魔掌」向銀衣襲去,我一個衝動,脫口而出:「你…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手一頓,他斜眼看我,陰森笑道:「遭—天—譴?」
「是的,你殺了那麼多人,就不怕遭天譴嗎?」
彷彿我說了天大的笑話,他噗嗤一聲,大笑起來。那令人發毛的笑容,令我身上一陣發麻。
神色恢復正常後,他衝我詭異一笑,字字清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語畢,一掌將那銀衣打倒在地。
痛苦地在地上撲騰了幾下,銀衣便口出鮮血而亡。
頭冒著冷汗,我喉嚨發乾地嚥了嚥口水。
「別怕…有我在!」緊握我的手,零冷靜的聲音從頭底傳來。
不知為什麼,聽到零的聲音,我慌亂的心,頓時如打了針鎮定劑般鬆弛下來。
「嗯!」我輕輕點了下頭。
「哎喲喲,真是令人感動呢?」眼神不善地瞥了眼零,他挑著眉頭,嘖嘖道:「不過……」
「堡主!「話未說完,自外跑進一個神色慌亂的青衣男子。單膝跪在地上,他呼吸不穩地開口:「少…少主,他,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