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曉荷急聲說道,「這兩樣東西又能證實什麼?誰知是不是顏貴妃丟了重要的字條後又準備的說辭?」
歡顏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呢,你可發現這紙張缺了一半?而你的奴才撿到的那字條,只是一半的一半?」
舒曉荷臉色灰敗,「誰知道那一半被你弄到哪兒去了,這話不足以令人信服。」
歡顏輕搖手中字條,「我勸你還是拿出那張真字條來吧!有了那個,你還能生按我個私相授受的罪過。」
「你若是不拿,本宮便只能再找其他證據讓所有人信服,而你偽造證據誣陷宮妃,無論如何也是死定了。」
德妃驚異的抬頭望著歡顏,哪兒有這樣的人,還幫人想辦法,教給那人死也拽著她一起?
又想歡顏行事一直異於常人,心下略微寬懷。誰知道這個猴兒精又在想些什麼,隨她去吧!
舒曉荷咬了咬牙,如今自己已經沒有兩位哥哥撐腰了,怎麼辦?皇上從打李朝霞生了皇子,便再也未曾召過自己侍寢,找皇上來救自己,想必也不現實了。
若說皇上寵愛自己是為了西南戰事,也許是真的寵她吧?想起除夕夜那一幕,舒曉荷不由得牙根發癢。
就是這個顏貴妃,將自己那十幾日的榮寵統統一抹而光化為虛有。自己就算食她肉寑她皮,也解不了這心頭之恨!
她不但奪了自己的寵愛,她還給皇上推薦將才,奪了哥哥在西南的兵權。看來自己拚死也得將她拉下馬才好,否則此恨綿長,帶到棺材裡去也解不開了。
如此說來,她說的也對呢。那真正的字條,就算沒有男女私情,也算私相授受呢。在這後宮裡,也算得大罪了吧。
何況雲天這個名字,聽起來便是個年輕男子呢。這顏貴妃,若不是個狐媚子,經歷過眾多男人,哪裡就能輕易抓住皇上的心?
若是皇上有心追查,肯定便會查出私情來。只有殺了她才解恨!
想到此處,舒曉荷毅然掏出那張真正的條子來,鶯鶯快步走過去接過。
德妃照著歡顏方纔的樣子,滴了茶水在字條上,確實也見到了元寶紋樣與玉林兩字。聞了聞那半個小章的味道,點頭道:「這張才是真的了。」
歡顏點頭輕笑。既是這張字條在她手中,只有藥方送到了皇上手中,皇上也就沒按這字條囑咐的話做,將藥方立刻送往西南吧。
如此的話,那藥方應該還在皇上手中。
「鶯鶯,打發個靠得住的奴才,去趟養心殿吧。就說我請皇上將昨日平安送過去的藥方交給那奴才帶回,我這兒有用。」
眾人各懷心思,喝茶的喝茶,沉思的沉思。德妃和賢妃之前為歡顏擔了一會子心,如今也平靜了些。
其他幾人心中想些什麼,歡顏也明白個一清二楚。不過是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
歡顏想畢輕笑,你們想得利,還真沒那麼容易。真當我這幾十年白活了呢。
一個小太監輕輕走了進來,將那養心殿帶回來的藥方呈給歡顏,躬身下去。
歡顏將那藥方交給鶯鶯,囑咐鶯鶯道:「將這兩個字條對在一起瞧瞧,那小印是否便是整個的?撕開的紙痕可對得上?」
鶯鶯將兩張字條對好,欣喜的說道,「還真真是呢,娘娘們請看。」
德妃帶頭,眾人一一看過便退回座位上坐好,紛紛望望歡顏,又望望舒曉荷,只等二人誰先發話或者辯解。
歡顏瞧了瞧舒曉荷,見她面上的死灰色越來越重,不由得心中發笑。
「舒婕妤,我將兩張字條交給我的奴才,囑咐送到養心殿一併交給皇上,你的奴才為何如此大膽,私自截留啊?」
「鶯鶯,召慎刑司,將舒婕妤的奴才一併捆了,挨個審問。問清楚是哪個奴才撿的這字條,到底是無意的,還是一直在跟蹤本宮的奴才,並日日偷窺永禧宮!」
自打正月十五過後,平安便稟告,說總有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在永禧宮周圍晃蕩。囑了小山子來了個反跟蹤,還真是永樂宮裡的奴才沒錯兒呢。
這舒曉荷真是沒記性,新換的一批奴才沒多久,便又故態復萌。也不知她許了那小太監多少好處,有先例擺在那兒還敢貿然行事。
看來這宮裡的奴才們,都該整治了呢。
舒曉荷聞言,色厲內荏的抬了頭,「你說這兩個條子都是交給皇上的,便一定就是麼?我的奴才拾得的這張,明明寫著個陌生男子的名字,分明就是你私相授受的證據!」
「你騙我交出這個,卻又不認!你這個狡猾的賤人!」
歡顏嫣然一笑,「本宮若不領著你,告訴你就算死也拉了我墊背,你如何能交出這張真正的字條呢?」
「真正的字條不出,本宮一時也無法證明先那張便是假的呢,只能稟報皇上召人辨認字跡。若是如此的話,也太大張旗鼓了吧。」
「區區後宮小事,何必非得麻煩皇上?你瞧,你這不是乖乖交出來了麼?」
「本宮勸你,莫與本宮逞口舌之利,本宮容你罵上兩句也掉不得二兩肉去。誰才是真正的賤人,馬上便見分曉。」
「雲天,便是皇上的小字呢。皇上當初流落民間,便是叫這個的。你若不信,可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證實一下。」歡顏說罷輕笑,雙眼只盯著舒曉荷。
「枉你自恃皇上疼你寵你,你卻連這個都不知麼?」
「何況皇后自打養病以來,皇上初一十五隻是來探病,陪著說會子話呢。宮人們都知道的事兒,你卻不知道?」
「你當本宮是傻子?平白寫個紙條子喊相好兒的初一進宮相聚?」
舒曉荷欲抬手指著歡顏痛罵,卻早已外強中乾。
歡顏對著她又是一笑,「你若再罵本宮一句,立刻拔了你的舌頭,當著你的面兒餵了貓,然後讓你將那貓帶到冷宮裡去做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