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點頭,「只是不知龍衛身手如何,可否在幾招之內取人性命。」
齊江笑著說,「這個你放心,他們都是師父友人調教出來的,別說一個半個丫頭,就算是我,在他們手下也過不了十招二十招。只是龍衛人數有限,又要去端平王暗巢,加上他們都不能露面,殿裡才交給我們不是。」
於是歡顏囑了齊江明日多加小心,留他用晚膳又說還得回去安排其他事,只得送他離了永禧宮。
第二日一早,歡顏依舊不動聲色去坤寧宮請了安,其間偷瞧了那穆遠馨一眼,那位也是一樣的不動聲色,該行禮行禮,該喝茶喝茶。
出門時歡顏刻意落在後面,招手喊來鶯鶯,囑她跑趟永安宮,轉告李朝霞李昭容莫要挺著肚子去參加家宴,那亂哄哄的氣氛對龍胎不利,方才帶著采芳離開。
鶯鶯與皇后學說了顏貴妃的話,皇后讚賞的點頭,吩咐鶯鶯速速前往。
歡顏回得永禧宮來,取出自己在施紅指教下,笨手笨腳給穆霄啟縫製的常服。由於眼下天氣尚是炎熱,便只用了淡藍色真絲織錦緞做得。領口與袖口的銀色如意雲紋,雖然圖樣簡單,也是自己一針針繡了十來天才繡成的。
用自己特製的香,將那常服薰了片刻,抱起來沉醉般聞著那淡淡的松木氣息,不由得微笑起來。
喊了采芳打開衣櫥,取了前幾天新做的綀子麻衣裳,這還是自己畫了圖,讓施紅照做的。
施紅當時推辭說,自己雖擅長繡花,縫製衣裳卻差強人意,前些日子的睡袍就罷了,這可是家宴禮服啊。
歡顏連連假意哀求,口中直說施紅好姐姐,只怕那圖樣拿到成衣處去驚了人。施紅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捂嘴笑了個夠,方請主子恕罪,細心地用了三天才將那衣裳弄好。
那綀子麻衣料,還是娘親給帶來的。做得的衣裳,是一件深紫色吊帶長裙,合體貼腰。外面一件淡紫色中袖開襟長袍,只在腰上鬆鬆挽了個蝴蝶結,其餘的位置都是敞開的,將那深紫長裙露了出來,完全就是現代的衣著。
又選了一個銀項圈,比小拇指略細光滑無花,只在當中鑲了顆鴿蛋大的紫玉。一個一寸半寬的銀鐲,也是除了鑲著幾顆略小的紫玉外別無花紋。這些首飾還是前些日裡穆霄啟帶來的,只因那日自己說了喜歡銀飾。
和這兩樣配套的,還有個銀腳鐲,與項圈粗細相仿,下面墜了一圈豌豆大的紫玉珠子。
將一切服飾準備妥當,歡顏打發了采芳,自己悶在睡房裡一呆就是半天,直到午膳前方才走了出來。
午膳後,歡顏踏踏實實睡了個午覺,大概有一個時辰方才起身。讓采芳去找施紅要了塊包袱皮,將那要送給皇上的衣裳包起來。
喊了品藍進來,幫自己洗了頭髮,將頭髮擦至半干用布巾包上,又讓她給自己捏了捏肩膀。這幾日總是一個人睡,夜裡時常從枕頭上掉了下來,橫躺在床上又睡了過去。今早起來,有些些落枕。
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歡顏喊來采芳:「去我的匣子裡面找一隻銀指套出來,我晚上戴。」
采芳雖納罕著主子從來都不戴這勞什子,今兒怎麼這麼怪,還是去睡房裡找了出來放在妝台上。
等頭髮幹得差不多了,歡顏站起身來進了睡房。取了頭午找出來的衣裳首飾,一樣樣穿戴起來。穿戴好自己坐在妝台前梳起了頭髮。采芳走了進來,接過歡顏手中的梳子,「主子,還是不用頭油?」
歡顏對著鏡子裡的采芳眨了眨眼,「嗯,不用。」
「還是梳個倭墮髻好了,那墮馬髻顯得人老成,與主子可不配。」采芳說道。
采芳如今早就練就了梳頭的本領,這些小事也不用綠俏親自動手了。
歡顏搖了搖頭,取了張紙來,一邊畫一邊講解,問采芳可梳得。采芳略微想了想說道:「應該差不多,反正時候還早,不行就拆了重新弄,或者我喊弄玉姐姐進來,她髮質好,我用她練練手兒給主子看。」
歡顏笑著說:「這樣,用些清爽的油,還好梳些,就在我頭上梳吧,采芳那麼伶俐,手兒也巧,也許一次就梳成了,還省事些。」
采芳便取了些杏仁油兌了刨花水抹在梳子上,輕輕梳通歡顏的頭髮。桂花油雖好,味道太過香濃,還比杏仁油膩得慌。
歡顏畫給采芳看的,就是一種現代的晚宴盤發,其實很是簡單,就是將頭髮統統梳到頭頂成一個馬尾,再盤成大圓髻。分頭挑出些發綹來,用手指分別繞成小卷,再用發針固定在圓髻頂端。
采芳還真是如歡顏誇讚的,一梳就成。歡顏側頭照了照,很是喜歡。取了條紫色珍珠鏈子,讓采芳拿著將那髻底盤繞了兩圈,再未戴任何頭飾。
「主子這主意還真是好,這髮髻看起來清爽又貴氣呢。」采芳真誠的誇讚道。最近她與歡顏學著認些字,新詞兒也學會了不少,清爽就是其中之一。
一切都收拾好了,歡顏讓采芳喊來綠俏。綠俏進得屋來,見歡顏如此打扮,撫掌笑道:「主子今兒這打扮,真是不一般的美,卻不乍眼,反而顯得沉靜呢。」
歡顏笑著,有些不好意思。這不過是現代的普通打扮,自己沾了那思想的光兒罷了。
「今兒不比往常,一般宮女不許帶到殿裡去。讓采芳留在家裡,你與我同去吧。」歡顏對綠俏說道。
綠俏點頭,「那主子等奴婢換了品級宮衣,馬上就過來隨主子走。」
未等片刻,只見綠俏穿了三品管事女官的服飾走了進來。淺綠色宮衣,翠綠色領口袖口與腰帶,頭上別了朵淡綠色鬢花。接過采芳遞過的小包袱,隨在歡顏身後離了永禧宮,向御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