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蕭梅兒,你身為正二品嬪,若是恭謹些老實些,這榮華富貴少得了你的麼?」
「偏聽偏信也就罷了,若只是在私下裡傳傳謠,本宮或許還能饒你一次,只要保證絕不再犯,罰個禁足三月了事。」
「可你偏偏聽風便是雨,不去分辨下所得消息的真假,便敢上本宮這裡來告刁狀。」
「上官錦玉眼光不錯,還真選對了人,若是換成別人,定不會就這麼稀里糊塗被攛掇來,平白做了她殺人的刀!」
話說皇后這番話裡頗有為蕭充容開脫的意思。這蕭充容雖說心思不是太正,嘴又從來不饒人,平日裡卻沒少為自己在賢妃那裡拔創。
自己如今貴為皇后,蕭梅兒偶爾幫幫自己,不過是為了背靠大樹好乘涼。可倆人還有著同為秀女,在一間房裡住過的情分不是。
「蕭充容,本宮將你降為正三品婕妤,遷至永和宮偏院燕息院。罰禁足三個月,罰俸祿半年,你可有話說?」
剛剛皇上陰著臉進來抱走歡顏,蕭梅兒可被嚇得不輕。未曾想皇后還能幫自己辯解了些,如今雖被降成了婕妤,若是老老實實做人,還有命與風光可在。
於是承了皇后的情兒暗記在心,連連叩頭謝恩:「臣妾謝過皇后娘娘,臣妾以後定當痛改前非,不辜負皇后娘娘教誨。」
蕭梅兒得了話兒起身後,不由得心中暗恨這上官錦玉著實毒辣。不但早就派人盯上了永禧宮,還鼓動著那陳月虹攛掇自己來告狀,這一石三鳥之計,害得自己差點兒丟了小命兒。
若不是那顏修儀暈了過去,皇上豈不是得好好跟自己算算帳。於是忿忿的在一旁盯著上官錦玉,恨不得皇后能立時喊人將她勒死。
皇后又指著陳婕妤說道:「陳婕妤,你聽謠信謠,傳謠拱火,鼓動高你一級的宮妃誣告她人,你可知罪?」
陳婕妤見皇后對蕭梅兒的懲罰遠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嚴重,心頭一塊大石早已落了地,如今聽到這話忙叩頭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知罪,臣妾恭請皇后娘娘處罰。」
皇后點頭:「念你揭穿了幕後指使之人,本宮先饒你這次,今罰你禁足三月,罰俸祿半年,下去後自領手板二十。」
皇后停頓了下,側臉向馮昭媛說道:「馮昭媛,勞你以後替本宮看好了她倆。」
正顏後對著陳婕妤繼續斥責:」若本宮今後再聽說你傳謠信謠,定拔了你的舌頭打到辛者庫去!」
陳婕妤連忙叩頭謝恩:「臣妾謝皇后娘娘恩典,臣妾以後絕對不敢了。」
皇后擺手讓蕭梅兒與剛起身的陳月虹一起下去,囑道該遷宮立刻回去遷宮,不遷宮的領了手板回去立刻開始禁足。
打發走兩人,皇后喊來鶯鶯:「鶯鶯,去院子裡喊兩個粗使嬤嬤上來。」
待得鶯鶯帶著兩個粗壯的嬤嬤上來,皇后也未等兩人行禮,便開口說道:「罪婦上官錦玉,夜夜窺探宮妃寢宮,意欲行刺圖謀不軌;私下蠱惑高階宮妃,意欲誣人清白殤亂後宮,實屬罪大惡極。」
「本宮念在你這三年半中,之前還算恭謹;加之此事及早敗露,並未牽連無辜釀成大禍,便饒你不死,罪不及家人族人。今虢奪上官錦玉婕妤封位,永降為庶民,立刻押入落芳宮。」
「你等速速上前將這罪婦剝去宮裝摘下釵環, 隨她去往永順宮偏院玉錦院,待她收拾隨身包裹後,即刻送往落芳宮去。記著,不得許她帶任何一個奴才隨行。」
上官錦玉早已癱軟得無力反抗,心中不存求生慾望了。
打歡顏說完第一番話還未撞柱時,上官錦玉便已知道計謀必敗。待到皇上進來,心裡想的便僅僅是自己死不足惜,千萬別連累家人族人之事了。
如今聽得皇后說到罪不及家人族人,自己也能剩得命在,強撐的一口氣一下兒洩了下去。
上官錦玉任憑兩個粗使嬤嬤上來,粗暴的剝了釵環和宮裝,只剩滿頭散發與白色絲綿袍,拖死狗般被帶出了坤寧宮。
皇后擺了擺手,讓坐在下手的馮昭媛李充儀楊充容各自回宮去。臨走又囑了今兒這事兒到此為止不得再提,讓三人以此為誡,莫要傳謠信謠偏聽偏信。
三人受了訓誡後施禮告退,鶯鶯忙扶著皇后進了暖閣,脫了鞋扶靠在榻上,又給她搭上條毯子蓋了腿。
端了熱茶遞上,鶯鶯伸手輕揉著皇后那尚有兩根筋亂蹦著的額頭。
皇后擺手,「我沒事兒,就是叫她們給氣的。靠一會兒就好。」
鶯鶯疑問道:「小姐,您對這個上官錦玉,是不是罰的重了點兒?」
皇后笑著說:「重不重的我自有分寸,你沒見皇上匆匆就來了?那臉兒陰的嚇人呢。顏修儀又不依不饒的,估計也是想趁機將這根刺拔了去。」
「這宮裡又不比外頭,整日裡偷偷盯著人家寢宮,那往大了說不就是個死罪麼。那我就拉著大旗作虎皮吧,這上官錦玉過去隱藏的深,不趁早除了也是個禍害。」
「何況今兒這事兒,看似全對準了顏修儀,可若是我稍有處置不慎,豈不是令皇上不快?」
「沒用的禍害,少一個是一個。有用的該捧則捧,該護則護。如此既維護了皇上,也便宜了咱們自己。」
鶯鶯恍然大悟般點頭,原來這事兒看似是顏修儀得了利,其實最最得利的,還是自家小姐啊。
歡顏被穆霄啟抱在懷中急匆匆向永禧宮走去,**與綠俏一路小跑在後面相跟。其實她早就醒了過來,只是還不願睜眼說話。
打**走時歡顏就料定,他腳步匆忙離開坤寧宮,回去必向皇上稟告這大殿裡正在發生的事兒。
雖說自己之前的辯解話中有話,畢竟眾人也只能是單純猜想,有那三人這現成兒的例子,單憑著猜想誰又能將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