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個上官錦玉,我齊歡顏如此謹慎竟然還被她盯上,看來今兒不將她拔了,以後定是個大禍害。入宮伊始便拿這幾人練練手也好,以免誰都以為我善良好欺。
歡顏暗自想罷,抬頭問道:「皇后娘娘恕罪,能否容臣妾插一句嘴。」
得了皇后的允許後,歡顏說道:「臣妾方才說過,暫不論這深宮的高宅大院如何有男子在宮門落鎖後進得來,先只說有人半夜偷窺臣妾寢宮欲行不軌之事。」
「如今聽了這三位的話,臣妾倒要翻過頭去問個明白。」
皇后點頭令她繼續。歡顏依舊跪著,卻立刻將腰桿挺直起來,對著那幾人朗聲說道:「三位如今害怕落個妄圖行刺的罪名,便立刻翻臉否認自己就是那偷窺之人。」
「既然三位都未曾偷窺過,也就是說三位並未曾親眼見到有男子出入歡顏的寢宮了?」
「既是都未見著,剛剛為自己辯解之時,怎麼都不曾為歡顏說上半句好話,也未曾解釋那男子之事純屬烏有?」
「莫不是三位早早兒就湊在一起合計好了,妄圖用這麼不堪的事兒來醜化歡顏?」
「還是寧可捨出個倒霉的去,哪怕背了那偷窺宮妃寢宮加上妄圖行刺的罪名,也要將這淫/亂後宮之事落實成罪名加到歡顏身上,使得歡顏永世不得翻身?」
歡顏喘了口氣靜了靜心,繼續說道:「看來你們三個當初不是各懷打算,就是密謀得不夠圓滿,方才導致此事敗露。」
「倒不如抱成團兒,一口咬定就是共同親眼見到了有這麼個男人,還能互相作證,哪個都沒有偷窺之念不軌之心。眾人齊心,爍石斷金。」
「如此的話歡顏就算不被你們整死,也會被扒了層皮下去,你們也就都解了那胸中的莫名之恨。可惜啊,可惜你們為了自保,各懷鬼胎罷了。」
「還有上官婕妤,你口口聲聲說夜裡偷窺的事兒你做不出來。你做不出,你的奴才也做不出麼?」
「皇后娘娘,臣妾說了這麼多,也不願再看這三人推脫狡辯的醜惡嘴臉了,別再污了眼惡了心去,臣妾相信皇后娘娘自有明斷。」
「只是被這三人如此誣陷,事情敗露仍咬死不放,臣妾也實在是活不得了,定當一死以表清白。」
「臣妾只有一事相求,希望皇后娘娘能答應臣妾。請娘娘在臣妾死後定她們個誣陷宮妃禍亂宮闈之罪罷!」 歡顏向皇后說罷,對著她連叩了三個頭,直起身來就欲向殿中的大柱撞去。
李朝霞坐在不遠處,聽得她說到活不得地時候,心中暗叫不好。
一見歡顏起身欲撞死了去,腳下立時輕點了兩下縱到她身後,伸出雙臂去拉她。
歡顏早就跪得沒了知覺,根本無法站起只是上半身撲了出去,於是被李朝霞一把抱了個滿懷。
有了些許依靠後,歡顏頓感虛脫無力,直接癱軟在她懷裡。李朝霞立時抱著她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大喊著:「快來人,顏修儀昏過去了。」
未等皇后差人去喊太醫,突聞外面大聲通傳:「皇上駕到。」聲音未落,穆霄啟已經急匆匆進來。
他陰沉著臉進得大殿,一眼望見歡顏暈倒在李朝霞懷裡,顧不得叫起跪得滿滿一地迎駕的人,上前接過她抱著就走。
一邊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皇后平身,這兒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朕送顏修儀回永禧宮召太醫。」
皇后一見皇上在**走了沒多久就擺駕坤寧宮,加上歡顏那會兒話中有話,心裡早就明白了個十之八九。該如何處理這幾個人自己已有決斷,只是有些擔心那顏修儀。
今兒這一場兒鬧了下來,自己對她愈加滿意,未曾想她卻暈了過去。還有那腿,任哪個嬌生慣養的女兒家跪了這些許時候,沒個幾天養著可下不了地了。一會兒得吩咐太醫院好好給她攘治攘治,可別落下病根子去。
不過她這暈,選得還真真是時候兒,皇后不由得先是搖頭暗歎,卻又更加讚賞。重新坐回上手鳳座,叫起了與今兒這事無關的人,命坐在一旁觀瞧。
看著兀自跪著的那三人問道:「你們三個,打算讓本宮如何處理這事兒啊?」
「要不要本宮將你們的一眾奴才全部拘來,包括陳婕妤說的那兩個人證,挨個兒打了板子問個清楚啊?」
蕭梅兒平日裡刻薄話倒是不少,卻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遣了奴才夜夜偷窺永禧宮去,何況她在這三人裡也算不上聰明,怎麼就偏偏盯上了顏修儀?必是被聰明些的那個出了主意攛掇了來,當了這出頭的椽子。
再看那陳婕妤,後宮裡出了名的草包,不比賢妃聰明到哪兒去,看來也就真如她自己交代,做了個傳話拱火兒的。
皇后說罷,不等三人答話,喊道:「來人,先將那永順宮裡的所有奴才拘到慎刑司一個不許落,給本宮挨個兒問清楚了,是哪個狗膽包天的奴才夜夜去盯著永禧宮!」
「再問清楚了是哪個主子指使的,得了什麼好處,他的主子所欲何為!若是都不招認,便給本宮嚴刑伺候,直到問出來為止!」
上官錦玉一聽這話,立刻委頓在地上。一直強裝的冷靜宛似一層外殼,瞬間便被剝了去,剩下的只是絕望與不甘。
另外兩個連連磕頭:「皇后娘娘英明。」
這兩個再傻,如今也已看出來自己是落入了上官錦玉的連環套之中。怪不得自打一早兒到了坤寧宮,她沒嘴葫蘆般一聲不吭,原來早就想好了要藏在自己二人身後。
若不是那顏修儀早看得明白,拼了命也要將這上官錦玉拉出來放到明面兒上,自己二人豈不就成了她的擋箭牌與墊腳石了?
皇后一擺手:「你倆別忙著磕頭,也別忙著誇讚本宮英明。實是你們兩個太蠢,做了別人偷驢你們拔橛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