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羞澀一笑然後點頭:「姐姐芳名?」楊家姑娘說:「姐姐名字叫做玉枕,美玉的玉,枕頭的枕。」歡顏道:「玉枕,姐姐的名字很有意境。」
兩人正說著話,進來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小宮女,上來施了禮道:「奴婢是凌雲姑姑派來伺候齊家姑娘的,奴婢采芳見過兩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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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門了在路上,今天兩更補上~
歡顏忙拉起采芳說道:「既然知道稱呼我為齊姑娘,你也就不必奴婢奴婢的自稱了。我就稱呼你為采芳吧,采芳以後就用名字自稱好了,你再不濟也是在籍的宮女,歡顏不過一介民女罷了。」
采芳羞澀一笑搖了搖頭,「住進這裡的都是馬上要成為主子的人,奴婢不敢。」楊玉枕在一旁接了話道:「是啊妹妹,我們都是要當主子的,受她一句奴婢自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著這群奴才,可不能降了身份。」
歡顏無奈苦笑,看來這位楊玉枕已經迫不及待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小宮女采芳手腳麻利的給歡顏收拾著屋子,又拿著歡顏的包裹問道:「齊家姑娘帶來的東西都在這裡了麼?」歡顏點頭。
只見楊玉枕在一旁暗自撇了撇嘴角,然後換上關切的笑臉說:「哎呀妹妹,怎麼就帶了這麼點東西來呢?這哪裡夠用麼!我帶了足足五大箱衣物和首飾來,還嫌不夠呢!」
歡顏不想向楊玉枕解釋,說些什麼我帶了十幾輛馬車來等在客棧,擺闊裝樣子誰不會呢,歡顏不想剛入了宮就立了敵,哪怕就是對這些所謂可以稱為嫁妝的身外之物的嫉妒,也會變成那種小心眼兒人心裡的一根刺。
於是對楊玉枕說道:「歡顏來時想著不一定會留的,就算留了,每月不都有俸祿銀子和應著份例的布匹首飾麼,我能穿多少花多少呢。要是不留,我拿著這個包袱就回了家,還省了力氣。」
楊玉枕在一旁又是大驚小怪了起來:「妹妹沒有下人送了來麼?包袱都是自己帶來的?我是五輛馬車送了來的,家裡派了二管家帶著下人車伕們一直把我送到內廷宮門外才回去。對了,妹妹剛才說當了妃子每月還有俸祿銀子和衣裳首飾可拿?」說罷雙眼炯炯發亮。
歡顏依舊微笑著,假裝傾聽的看楊玉枕美美的宣揚著。心想別看她這麼宣揚,這個楊玉枕在楊家過得可不算很好,哪位國公家當初不是得了太祖賞的萬兩黃金回得祖籍,置上些田地莊子富甲一方啊。
嬌滴滴的女兒家送進宮來,只給了五箱子衣裳首飾不說,還沒個親人一路送來。
歡顏給楊玉枕大概說了下俸祿銀子和衣料首飾是按照不同位份分配的,說得楊玉枕雙眼更加亮了起來,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這宮裡爭得皇寵和高高的位份給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還有大娘三娘妹妹們瞧瞧。
歡顏哪裡知道,這位楊玉枕的生母是現在的護國公第三房小妾,是護國公當初從青樓裡買了來的,又只生了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在楊家一直是地位卑賤,連累了玉枕也過著比丫頭們好不到哪兒去的日子。
楊玉枕下有兩個妹妹,一個是正房所出的二小姐比玉枕小三個月,被大夫人護住不想送進宮來,只說玉枕還比二小姐大些,本該比妹妹早出門子,這事兒輪不上二小姐。
楊家二夫人生的三小姐比楊玉枕小一歲,按說依著年齡也相當,可是人家二夫人有個二十出頭的楊家長子撐腰,又不像玉枕娘眼皮子淺,於是楊玉枕與她的娘就得了這個貌似天大好處的機會。
玉枕娘兒倆欣喜了好久,又過了個自打楊玉枕出生後最舒服的年,興高采烈的磨著大夫人準備了些衣裳首飾裝了五大箱。
玉枕的娘看得眼兒都直了,一個勁兒的說女兒可算要變成金鳳凰了,與玉枕一同想像著即將到來的榮華富貴,娘兒倆夜夜描繪那場景直到三更後。
采芳出去領了熱水和午飯進來,楊玉枕也站起身來,「妹妹用飯吧,我也回去了。我那丫頭懶得要命,我要是不回去,不知道她和昨天那個分給我的小宮女兒會不會給我領飯回來,想必是躲到一處玩去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哎呀妹妹,這麼一說我剛想起來,你連個丫頭都沒帶啊?」
歡顏實在受不了楊玉枕這一驚一乍,笑著搖了搖頭:「姐姐快去使人領飯吧,晚了飯菜都涼了。」
楊玉枕那廂出了門,心底嗤嗤冷笑著,原來還有比我楊玉枕還寒酸的人兒。沒有成箱子的衣裳首飾不說,連個貼身丫頭都沒帶來,估計是租了個馬車背個包袱就被車伕送了來。
還有哇,進宮前連俸祿銀子和首飾衣料都打聽好了,想來也是個小妾生的,比我還不如的一條賤命。
楊玉枕暗自想著進了自己的房裡,一看果然丫頭和宮女都不在,立刻一個轉身出了門,大聲叫罵起來:「杏兒你這個死丫頭,你死到哪兒去了?你是不是想把你家小姐我餓死啊?你知不知道小姐我馬上就是皇帝的妃子了?還敢這麼對付我,你當還是在楊府裡呢,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歡顏接過采芳遞過的巾子擦著剛洗完的臉,聽著楊玉枕在外面的叫罵,暗暗皺了皺眉。采芳在一旁捂嘴偷笑,想必根本就沒見過這種潑婦罵街的架勢。
只聽得另個更高些的女聲響起:「嚷嚷什麼啊嚷嚷?這不是與采葛一起去給你領飯了麼?你也知道這是宮裡啊,我還當你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