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佯嗔:「哀家是讓你觀瞧這心意,那每個珠子都是不同的字呢,你倒一把奪了去,說什麼和你的服飾配不配。難道還怕老太婆我跟你搶麼。」
皇后聽了太后的話羞紅了臉:「母后知道臣妾粗心大意慣了,原諒了臣妾這一回吧。」
太后笑道:「這收了你齊家妹妹的禮,手就短啦,何況這丫頭的心意啊我也看見啦,你又在那裡有緣有緣的。說說吧,打算給你這位妹妹一個什麼位份啊?」
皇后正容道:「母后容臣妾詳稟。母后召進宮來的三位已經到了兩位,另一位說是也快了,最遲後天也就送了進來。雖不是按例選秀進來的,這三位也算是同一批了吧,臣妾想等那最後一位到了後一起辦這冊封的事兒。」
太后點頭:「菲煙想得周全,就依你的。那齊丫頭你就也先住到儲秀宮去吧,要只是你一個人,老太婆我就留你住在哀家的宮裡了,可這一來就是三個,哀家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齊丫頭哇,哀家也不多留你陪我這老太婆了,你跪安吧。春草,你親自送齊丫頭過去,早早過去省得耽誤了這丫頭的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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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應了太后,帶著施禮告別後的歡顏往外走出,剛出了暖閣的門,只聽得大門外喊道:皇上駕到。
歡顏忙低頭匆匆跪在了暖閣門外,春草早就迎了上去施了一禮:「奴婢春草見過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正說等您一起用膳呢。」
只聽得一個嗓音低沉的男聲響起:「朕跟姑姑說了很多次,不必跟朕這麼多禮,總是奴婢奴婢的。姑姑這是出來迎朕啊還是要去哪兒啊?」
春草忙說道:「奴婢,哦,又說錯了,春草得了太后娘娘吩咐,送這位齊姑娘去儲秀宮。」
皇上「哦」了一聲,歡顏兀自跪著也能感覺到一股目光上下打量了自己良久,不由得如臥針氈。
「那姑姑快去快回吧,以免誤了用膳。」說罷皇帝逕自進了暖閣。歡顏忙站起身來,這一天跪了幾次,膝蓋還真有點不大習慣,看來以後要加強練習跪功了。
歡顏在春草的帶領下出了慈寧宮的大門,卻見得大門十丈外站著二哥齊江與另外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
齊江見歡顏出了來,老遠傳遞著詢問的眼神。歡顏來不及停留,只是對著二哥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便跟在春草身後匆匆而去。
春草話不多,一路上只是偶爾指點各個所路過的宮殿告訴著歡顏那宮殿的名稱,歡顏也一一記在心裡。到了儲秀宮門前,有眼尖的小宮女早就迎了上來施禮:「春草姑姑來啦。」
春草帶著歡顏進了儲秀宮大門,「你們凌雲姑姑在嗎?」
剛剛那迎接的小宮女說:「姑姑稍等,我這就去喊。」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二十幾歲的宮女走了過來:「春草姑姑親自送人過來啦。」
春草拉著叫凌雲的宮女到了一旁耳語了幾句,凌雲點頭。然後回身對歡顏說到:「齊姑娘跟我來吧。」
春草囑歡顏只管跟著凌雲去再未多話,扭身回了太后的慈寧宮。
儲秀宮與其他妃子所住的宮殿不同,其他宮殿各有正殿偏殿以及偏院,分別住著位份從高至低的只屬於皇帝一人的女人們。而儲秀宮進了宮門兩側都是成排的廂房。
這些廂房是留待大批秀女進宮參選,從過了最後一次篩選到封位份之前居住的地方。除了這成排廂房外,這個宮裡裡只留了正殿做教導嬤嬤訓導被留秀女的宮廷禮儀,以及各種訓話和各種安排之用。
住進儲秀宮的秀女們,在經過最後一次殿選過後,便可以等著封了位份得了旨意離開這裡,分別住進被安排好的其他宮殿或偏殿或偏院,也有極少數的能直接成為一宮之主住進宮殿正殿。或有少數未經過殿選的,被撂了牌子後收拾行裝出宮了。
凌雲姑姑領著歡顏到了東廂房一側,對歡顏說:「姑娘可以按自己喜好挑選一間朝陽些的,現在又不是大批秀女入宮的時候,很多房子都空著,這滿院裡除了我們這些奴婢,就是昨天進來的楊姑娘了。凌雲馬上安排個伶俐的宮女供姑娘使喚,姑娘在這裡住著,一邊接受教導嬤嬤的訓導,一邊等另外那個李姑娘進來吧。想必李姑娘也快了,你們三人在儲秀宮裡不會住很久的。」
歡顏謝過凌雲,「多謝姑姑,讓姑姑受累。歡顏初次進宮,還盼姑姑嚴加教導多加指教。」說罷塞了個銀錠子過去。
凌雲推脫未果,只得收了,囑咐歡顏挑了屋子稍坐一會兒,自行離去喚安排給歡顏使喚的宮女去了。
歡顏扭身隨便進了一件東廂房內,還未來得及四處打量,只聽得門前一陣嬌笑:「這位可是齊國公家的齊妹妹嗎?」話音未落走進來一位姑娘。
歡顏抬頭觀瞧,只見來人身穿一件桃紅色繡著朵朵桃花長剛到膝下的半臂連身束腰裙,內襯一件粉色窄袖長及腳面的闊擺波浪邊散花裙,頭髮整個盤起梳了個墮馬髻想是已過及笄,左鬢插著一朵粉色珍珠鑲嵌黃金底座的五瓣桃花型鬢花,髻旁斜插兩隻鑲紅累翠八寶金釵。嘴角含笑眼波生風,嬌小玲瓏的身材,還真是個美人兒。
歡顏微笑點頭:「想必這位就是護國公家的楊姐姐了,歡顏見過楊姐姐。」說罷施了個禮。楊家姑娘走上前來細細端詳著歡顏,「你叫齊歡顏?嘖嘖,這江南的水還真是養人啊,看妹妹這白裡透紅吹彈得破的皮膚,姐姐我真是自慚形愧啊。我今年十六歲,看你這頭髮還沒束起來,還不滿十五歲吧?當你的姐姐我也是當得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