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麼?像他們過著平凡幸福的生活不好麼?君殤……傾霜他曾和我說過,你是敵不過尹恣睢和西域邪教的……我們離開吧……去過平靜如水的生活……」
琅君殤仰頭飲盡樽中之酒,丹鳳眸子半瞇了起來,深邃幽深,冷銳逼人:「你知道鷹為何能飛的如此之高?」
「……」
他又蓄滿,啜了一口,幽深的黑眸無情無緒:「一隻幼鷹會飛沒多久便會被母鷹帶到懸崖上,然後把它們摔下去,有的幼鷹因膽怯而被母鷹活活摔死,而那些被母鷹推下懸崖而能勝利飛翔的幼鷹將面臨著最後的,也是最艱難的考驗,它們大部分的骨骼會被母鷹折斷,然後再次從高處推下amp;·amp;·amp;·amp;·amp;·amp;·折斷後仍能忍著劇痛不停振翅飛翔的,便會如鳳凰一樣死後重生,長得更加強健有力。如果不能,雕鷹也就失去了僅有的一個機會,它將永生與藍天無緣。」
「這太殘忍了……」
他眸中的光芒仿若劃過黑色的流星,刺眼而炫目,又如燎原之火,狂肆灼熱,勢不可擋 「沒有什麼殘忍,這是天性也是命運,我的命就是從天上被摔下來的那只幼鷹,要麼摔死,要麼振翅高飛,絕不會有第三條路走,平平碌碌,苟且偷生不是我的歸宿
這是鷹的驕傲,不能妥協的驕傲」
「所以注定不會為兒女情長所羈絆是麼……」 沉默了半響。她幽涼一笑,目光淒傷破碎的讓人不敢凝視,湖風拂過,紫色的紗簾颯颯飄動,她抱緊了雙臂,自語道:「真冷」
他們回到宮主不久,就收到了一封密函,上面說尹恣睢已經殺了南陽王,自己篡取了南陽王的整個兵權,現在正趕去和素澈王會和。琅君殤聞言,神色如冰如霜,眸光閃過一抹猙獰的狠厲,許久,他冷冷一笑,笑若鬼魅:「好,好得很」
只後的幾日,漓溪一連幾日沒有見到琅君殤的身影,直到七日後的夜裡。他忽然來了漓溪房中,他的神色竟是難得的溫柔,他抱她坐在月下的梨花影裡,魅惑的唇輕輕摩挲著她的耳垂
「溪兒,你可想你的父王?」
漓溪身子一顫,驚惑的回眸看他。他黑眸深沉。只是唇邊笑意溫柔,:「你不必驚慌,是你父王來信說和你們失散多年,思念甚濃。想要見見你們,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父王,你若相見,我自會如你所願」
「我……我……」她只覺得不安。她清楚,他越是溫柔,所做的事情便越是可怕,故而支支吾吾了好幾個我,也沒能說出要不要,她想站起身來,奈何腰身卻被他扣得死死的。他瞇起眸子淺笑道:「溪兒是怕我生氣才不敢說麼,我何時這般小氣了,明日早上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後日就動身」
「動身?去哪?」
他唇邊笑意更深 「自然是去見你父王」
「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後天太快了……」她搖頭,竭力想著拒絕的推辭「我暫時還不想見……」
「見自己的爹需要準備什麼,雖然他十幾年未曾撫養過你,可畢竟是你爹,你一點都不想念麼?」 見她含顰不語,他便笑著用手輕點她的額頭,眸中的溫柔仿若要捏出水來,輕佻笑道,:「我的溪兒何時這般薄情了?」
「不是,可是我……」 她努力想要辯解什麼,「不必再推辭,就這麼定了……」
卻用手指蓋住了她的唇,眸光含著邪肆的逗弄, 「溪兒,這幾天不見,可想我了」
她看著他露骨的勾引挑逗之色,臉一紅訕訕的說不出口,他勾唇一笑不再等她開口,將她抱了起來,跨入屋中。
霏桃看著昏迷不醒的鳳兮游,勉力站起身子來,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臂,心仿若被烙鐵燙了般的痛。所幸,雨,已經落得小了些,還有一兩間屋子尚未倒塌,她讓竺璽先去那屋中,自己則扶起鳳兮游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朝屋子走去。他的身子很冷,冷的讓人害怕。進了屋中,她將他安置在床上,便立時翻箱倒櫃的找著他平時治病用的那些藥物布匹,翻了好半天才找到半尺白布,還有一個青瓷刻著桃花的小瓶瓶,她認得這藥瓶,她曾經見他用這藥為一隻斷了腿的兔子治傷,略一遲疑,她便拿著藥瓶和白布到了他的身前,她平時本是極怕見血的,然而如今也應經過不上許多,只得咬了牙,撕開他的衣袖,為他擦拭傷口,包紮起來,她剛一握住他的胳膊略略一動,便見他眉頭微蹙,喉間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霏桃擔憂的注視著那只纖細的胳膊,心下愈加慌亂,這胳膊怕是斷了,銀蘆,快點回來吧……
到了傍晚時分,鳳兮游幽幽醒了過來,身子剛一動,就覺得左臂上一陣鈍痛,不禁呻吟出聲,面對著窗戶不知在想什麼的霏桃聽到聲音,忙回過頭來,走到他身旁,清瑩的眸中水氣瀰漫,:「你醒了,胳膊疼的厲害麼?我不懂醫術,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你的胳膊好像斷了……」
鳳兮游看了看左臂上滲出血的繃帶,虛弱的搖頭道:「沒關係,從綁一下就好」邊說邊伸手去解那繃帶。霏桃看著他雪白的臉色,匆忙攔住他,;:「你不要亂動,你說我來綁」
許是因為緊張,鳳兮游雖然說得很簡單,可是她卻總也綁不好,急得額頭滲出一層細汗,胸口一陣悶痛,她掩著口偏頭猛咳了起來,鳳兮游用無事的右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神色平靜,:「你身上有傷,不宜激動,我不是很痛,慢慢來,別著急」
霏桃點點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又費了會功夫,方繫好了,一顆淚卻落在他剛纏好的繃帶上,:「都是我不好,害你斷了胳膊……|」
「傻丫頭,,別瞎想了,這是天災與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