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我不會離開的,別怕……」鳳兮游淺淺笑了,拍著她的背,溫柔的安撫著她,忽而他望著雪花的眸子閃過片奇異的光亮,臉上浮現出孩子般的天真「我們堆雪人好不好?」
「堆雪人?」」恩……」他臉上的笑容明亮起來,明晃晃的相容比陽光還要燦爛溫暖「這樣大的雪,堆起雪人來是很有趣的」
「好!」霏桃癡癡的看著他臉上明媚的笑容,用力的點頭,只要他可以一直這樣開心地笑下去,那麼讓她做什麼都無所謂的,愛,原來可以卑微到這樣的地步。
桃花源還有一個奇特之處,那就是這裡的桃花在一年四季都是不敗的,此刻覆蓋著厚厚積雪的桃花露出淺粉色的花瓣,美麗風姿竟不輸梅花分毫,甚至比梅花多了一絲嫵媚妖嬈,空曠的山谷此刻也已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袍,變成純澈的白色,霏桃穿了一身粉紅色裙襖站在雪地中,似開在雪地中一朵最美的桃樹,此刻的她正呵著凍紅的小手滿意的看著自己剛剛雕成的模樣俏皮的
小雪人,自我陶醉的欣賞了一會又興致勃勃的看向一旁的鳳兮游。
那雙修長美麗的手指也已經被凍得通紅,但是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只是目光專注的堆砌著手中的白雪,雪花頑皮的沾在他眼瞼旁邊,留下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水珠,他卻渾然不覺,秋水般的眸子含著隱隱的笑意,只是神色有些迷離,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霏桃好奇的湊了過去,想要看看他神情如此專注的堆砌著什麼。
一隻蝴蝶,是一隻翩翩欲飛的蝴蝶,和他腰間掛著的那個紫色蝴蝶樣子很像,不,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蝴蝶?」她怔怔的問著,指尖的寒意越來越濃,卻尋不到一絲可以溫暖它的地方
「嗯,紫色的蝴蝶」他淺笑著答道,那笑容像開在雪山上的雪蓮花,纖塵不染,可她的心卻似被毒蛇咬了一口,鑽心的疼。她看著雪地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雪蝴蝶,淺淺的笑了,像夕陽沉寂在天空中的最後一抹光亮,末世的絕望。
鳳兮游,為什麼無論是你畫出來還是堆砌出來的蝴蝶總是那麼栩栩如生呢?
是因你天資聰穎,還是因為……你思之過甚呢?
「好看麼?」忽而,他回頭問她
「恩……好看……很好看,和真的一樣」
「真的麼?」他眉目間喜色漸濃
「恩……」
「只是再像也是短暫的,天晴了,它很快就會化掉,會消失……」他眉間的喜色沒存在多久就重新被雲霧般驅散不去的的哀傷緩緩取代。
細瘦的殘月在掛滿雪花的桃枝間幽幽徘徊,晃出一片片如水的清輝,映在潔白的雪地上,倒影出華美清麗的光澤,天際邊隱隱泛著淺紅色,一大片一大片的淺紅色覆蓋整個天空,這是雪野獨有的景色。
平坦的雪地上,不時傳來木枝辟里啪啦燒裂的聲音,篝火旁霏桃和鳳兮游並肩坐著,因為下了一日的雪,屋子裡浸的又濕又冷,雖然有火爐,但是總覺得火焰太小,屋內依舊冷的讓人呆不住,反倒不如在屋外生著大大的篝火烤的暖和,所幸雪已經停了,風也不掛了,霏桃靠在鳳兮游的肩旁上不但一點也不冷,還很暖和,溫暖的火焰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氣竟讓她在寒冷的雪夜裡
起了睡意,沒說幾句話,便靠在鳳兮游的懷中睡著了,手指卻依然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鳳兮游側眸看著她嬌憨可愛的睡顏,輕聲笑了,抬手輕撫著她素雅可愛的臉龐,清瑩的眸中是溫柔的疼惜,但更多的深深的無奈
「傻丫頭,你知道麼,我注定要忍受孤單的,沒有人可以救贖這纏繞百年的寂寞,也許漫長的懲罰不過是剛剛開始,而那個可以救贖的人早在百年前就離開了,再也無法回來……她那樣真切的在我身邊存在過,為我受了那樣的苦,我又怎能,告訴自己她從未存在過呢?」他注視著幽幽跳動的火焰呢喃著,目光憂傷而落寂,熊熊火焰如野草般蔓延入他沒有溫度的眸子,卻扯不斷他眸中冰涼的孤寂和宿命的無奈。
他側過頭在她額頭上烙下柔潤的吻
「丫頭,總有一天你會忘記我的,一定會的……」
她似乎感應到什麼,平和的睡容變得不安,白皙的手指用力的緊握住他的手心,寫滿流離宿命的手心,隨即她安心地笑了,彷彿已經抓到了她一生的幸福。
只是……一生的幸福到底是什麼呢?一生的幸福又有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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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素淡的院子忽然熱鬧起來,竹屋門前被掛上了兩個火紅色的小燈籠,窗戶上也貼了四五個鮮紅色做工精緻的窗花
一向毫無修飾的的竹屋門旁還貼了一對春聯,瀟灑有力的字跡清晰地呈現在火紅色的宣紙上
上聯:丹鳳呈祥龍獻瑞
下聯:紅桃賀歲杏迎春
中間橫批:福滿人間
清晨,嗶嗶叭叭、震耳欲聾的爆竹聲響撤整個空靜的山谷,
霏桃捂著耳朵站在桃樹下眸子笑得彎彎的看著掛在樹上的火紅色鞭炮拖著火苗在雪地上劇烈蹦跳飛舞著,小臉凍得紅紅的,卻遮掩不住她臉上的開心興奮,
「小師父,過年好啊,!」待炮聲漸小,霏桃一臉甜笑著跳到鳳兮游面前,一臉俏皮的衝他作了個揖。
鳳兮游拍了拍她的頭頂,淺笑著道;「乖,你現在可有什麼心願想要完成?」
「心願?什麼都可以麼?」她轉了轉明眸,神情劃過一絲狡詐
「恩……只要我辦得到,我都會幫你完成」他目光清淡的注視著她,眼眸中含著帶著絲絲笑意
「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突然問我這個?」她狐疑地看著他俊美的臉頰,明明他的笑容那麼清澈溫暖,可是為什麼她的心中卻總是不安呢,是她太患得患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