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簾帳中琴音裊裊,香煙縈縈,綺麗嗚咽的琴音宛若游絲,在淡淡的香氣中徐徐蔓延
「小二!再去買二壺酒!」碧衣少女醉意朦朧的趴在桌上,從懷中掏出幾個碎銀子拍在桌上,大聲嚷嚷著。
那小二苦著臉看著桌子上的碎銀子,歎氣道:「我說姑娘,你若想喝酒就去旁邊的酒紡,何必要來這裡?」
少女臉上露出恍惚的笑容,衝他搖搖頭,理所當然道:「你真傻,這裡有琴聲,又有酒,我當然要留在這裡了」
小二無奈的歎了口氣,若不是答應了竹簾內的人,他早已經將她改了出去,豈由她日日來這裡喝的爛醉如泥!
「你還冷楞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她不滿的瞪大眼睛,奮力的拍著桌子,惹得其他幾個客人不滿的望這瞧。
「我去,我去!姑奶奶,你行行好,安靜會兒,我這就去!「
少女這才安靜下來,重新軟綿綿的趴在桌上,無力地晃著空空的酒瓶企圖倒出幾滴酒。是幻覺麼,她似乎聽到竹簾中有人在輕聲歎息,是她傷心過度了麼?來這裡已經七天了,身上的銀子也快花完了,可是那些傷心的回憶卻沒有一刻離開過她,即使
在她大醉之時,耳畔也似有人在呢喃輕語,攪得她不得安寧。然而只要她稍一清醒,便會記起那張冷酷俊逸的臉,還有那些無情的話語,每思及此,便覺得心口疼痛難忍。她想忘記,可越想忘記,越難以自拔,如果真的可以醉生夢死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只歎,酒醒後,愁依舊。
只有聽到輕柔低徊的琴聲,她心裡的疼痛似乎才能漸漸舒緩,讓她得到片刻安寧,她不懂為何漓江會如此決絕,說不要便可以全都不要了,那她為什麼不行呢?」
很快小二便氣喘吁吁的提了兩大打罈酒放到桌上,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又去忙別的了,臉上閃過一絲惋惜,情之一字,還是潔身自好,莫碰為妙,方能過得逍遙自在。
樓下又有腳步聲漸漸傳了上來,上樓的是兩個十七八歲的男子,一個藍衣,一個青衣,長得都算俊俏,只是神色都有些異樣。
只聽青衣男子小聲向藍衣男子道:「師兄,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 藍衣男子搖搖頭,抬眼巡視著了一圈竹樓,當他的目光掠到室內靠牆的一角的碧色,目光立時凝頓,他眉頭微皺,大步向碧衣少女走了過去。
「霏桃,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些日子你去了哪,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很辛苦?」
霏桃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一眼,用力的推開他,自顧自的抱著酒罈暢飲。
梓林搶過她的酒罈,扔到地上,酒罈碎裂在地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讓所有人都紛紛轉過頭來好奇的看著他們。
霏桃看著碎了一地的酒罈,氣惱的站了起來,含糊不清的大聲道:「誰讓你摔碎我的酒罈的,你知不知道這花了我多少銀子,你陪我銀子,陪我酒!」邊說邊伸手向他懷裡掏去。
梓林看著她自暴自棄的樣子,心中升起一團惱火,他擒住她的手腕,唇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怎麼,你又被誰拋棄了?是那個殺手還是那個白衣人,你現在該明白,你終究只屬於我一個人,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放開我!」 霏桃恨恨掙扎道。
霏桃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越想見到的人卻總是見不到,而越不想見的人卻總是出現在面前
梓林剛一用力,便覺得腹中一痛,原來他一時氣憤,竟忘了自己受了傷,回過頭沖青衣男子怒喊道「修需,幫我一起把她帶回去」
「是,師兄!」修需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走到霏桃面前,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霏桃,小聲道:「師姐,得罪了」
邊說邊使用武功想要擒住霏桃,霏桃畢竟醉了,那裡敵得過他不出幾招便被制住,點了穴道,將她推入梓林懷裡。
梓林笑得一臉得意,目光溫柔憐惜的理了理她凌亂的髮絲,將她擁的更緊:「霏桃,我一定要帶你回去,你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奪走」
「你這個大混蛋,放開我,我不會和你回去的,放開我,放開我!」她氣得臉色通紅,但渾身卻都動彈不得,淚水漸漸從她脆弱的眼眶中滴落下來。
梓林一彎腰將她抱了起來,雖然腹中的傷口隱隱作痛,但他卻捨不得放手,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將她抱入懷中,又怎惡魔肯輕易放手?
「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氣得臉色雪白,不停地叫喊著,
他們就快要走下樓梯時,竹簾裡的琴聲卻驟然停了,從裡面傳來淡然若水,清冷若秋的聲音
「放開她……」
梓林不滿的回眸,想要看清楚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阻擋他的事情,竹簾被輕然掀開,雪白色的長袍如雪花般飄出,俊美的容顏如雪般晶瑩剔透,仿若渾身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月華。
「兮游……」她雙眸一亮,剛想再喊什麼,卻忽而覺的眼前一片眩暈,陷入昏迷。
淅淅瀝瀝的雨點敲打著竹樓,窗欞上素白色的菊花在雨水中襯得更加清雅柔美,花瓣在風中搖動著飄飄墜落在他青色的衣袖上,他修長美麗的手指
輕輕拈起手臂上的落花,清潤的目光宛若秋水般清冷深幽。雨絲從窗外飄進來濺落在銀弦上,彈奏出清碎嗚咽的聲音。
雨水順著他蒼白俊美的臉頰上滑下來,如一串串晶瑩的珍珠
身後傳來幾聲低低的呻吟,他回過頭,看著從昏睡中醒過來的少女,將桌上的一碗湯端到她的身邊,淡淡道:」喝了這碗湯,你會舒服點」
霏桃疑惑的看著面前那張絕美無雙的臉頰,揉了揉眼睛,這一切都是夢麼,這場夢還沒有醒過來麼,她用力捶了捶依舊隱隱作疼的腦袋,一臉迷茫。
「怎麼,很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