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沚得意的收回手,在身前悠然的搖了兩下,驕傲的笑道:「我早說過你鬥不過我的」
月傾霜冷笑著注視她,他的笑很溫柔,卻讓人不寒而慄「你就這麼對待一個快死的人,是不是過分了點?」
紅沚的笑容猛的停頓住,她緊緊抿起唇,黑亮的眸中的妖嬈變得冰冷而霸道「以後不准你再提死這個字」
「可是我說的是事實啊,哈哈哈……」月傾霜唇邊吊兒郎當的笑容變的嘲諷而詭異,他像一個得意的壞孩子,那笑容惡毒的啃噬著紅沚心臟中最柔軟最細嫩的部分,她看著他放縱肆意的笑容,悲傷瘋狂衝撞著體內的五臟六腑,她倔強的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月傾霜,我告訴素你無論你怎麼刺痛我,傷害我,我都不會離開你,更不會停止愛你,你不必白費心機了!我注定要纏著你,生生世世」
月傾霜怔了怔,玩世不恭的眸子閃過一絲憂鬱的溫柔和疼惜,卻又悄悄隱蔽在深藍死的帷幔下,忽而他低下頭,臉色蒼白的喘息著,幽眸微閉壓抑著胸口窒息般的痛楚。又是一陣猛咳,他的身體像秋風中要折斷的柳條,孱弱的彷彿一碰就會枯萎。
紅沚的目光慌亂起來,匆忙鬆開手,紅著眼眶道:「傾霜哥,你怎麼樣了?都是我不好,不該那麼粗魯……」
「咳咳……不關你的事……別亂想了」
琅君殤走過去飛快的點住他的幾個穴位,咳聲漸漸平息,一時空氣有些凝滯,他虛弱的臉上帶著不肯妥協的倔強,丹鳳眸中露出濃濃的笑意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想要為我哭喪麼?等我死了再說吧」
「你!」紅沚眉頭緊蹙,抬頭想說什麼,卻被琅君殤淡淡制止住了「好了,沚兒,他這麼疲憊不要再鬧了,讓他休息一會吧」
琅君殤有些無奈的看著和他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好友,他明白月傾霜一向倔強而驕傲,有著和自己一樣殘忍的決絕,又怎麼可能能忍受別人同情憐憫的目光。紅沚看了一眼月傾霜,轉身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你在幹什麼,怎麼還不走?」琅君殤看著呆站在原地的漓溪,神色不悅的道。
「我……」漓溪清柔的眸中閃爍著猶疑的光芒,似乎正糾纏著思索什麼。一直低著頭的的月傾霜微微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怎麼捨不得我?」
漓溪不安的看著琅君殤危險瞇起的眸子,緊張的搖搖頭,小聲道:「我是在想我小時候跟爹學過一種針灸,聽說對止咳很有效,我想先看看他的病症,看看可不可以幫到他」
琅君殤挑了挑眉道「真的?」「嗯,要不要讓我試試看?」她問道月傾霜臉上浮現出輕浮風流的笑容「我倒想看看你這個丫頭能有什麼方法醫好我」
漓溪看著依然紋絲不動的琅君殤,目光忐忑的道:「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為何要出去?」他不滿的大聲道她向後退了一步,膽怯的道:「看病的時候,不能有外人打擾」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一次出現在她身邊,她的心就緊張而慌亂,根本無法靜下來。
琅君殤沉默了片刻,轉身走了出去。
「人都走了,你還楞在那幹嘛,不是要為我診治麼?」月傾霜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曖昧清然的飄落到她耳中。
漓溪走過去,素白的手指剛剛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身體卻忽而被他一把摟住,摁在他的翡翠色的衣襟前,翡翠色的錦袍上有著艾葉般微微帶苦的香氣,他們離得那麼近,她可以聽到他清晰的心跳聲,他陰柔高貴的臉離她那麼近,近乎貼著,他淡色的薄唇湊近她的耳畔,低語道:「這樣是不是聽得更清楚些?」她的臉緋紅起來,除了琅君殤她從和其他男子如此曖昧的摟抱著,她匆忙推來他,慌亂的站起身,小聲道「月公子,請你自重」
「我不懂自重的含義?」他挑釁的看著她緋紅的臉龐。清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輕蔑。
她垂下頭,淡淡道:「你的脈搏很虛弱,用紫風針對幾個穴位針灸應該可以增加脈搏跳動,可以讓你胸口窒息的感覺減輕,等一下,你不要亂動,如果稍有差池,會有危險」
月傾霜無所謂的笑笑,慵懶的半躺在床上,悠悠望著房頂「早死晚死有什麼分別不如你故意扎錯針,我會感謝你的」
漓溪看著他染著毒汁的笑容,眉頭輕皺道「你為何總要傷害那些關心你的人呢,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話像毒針扎的別人很疼」
他臉上的笑意更加邪氣「你也算在關心我的人之內麼?
漓溪臉一紅「我……我是說紅沚和君殤」
漓溪看著他染著毒汁的笑容,眉頭輕皺道「你為何總要傷害那些關心你的人呢,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話像毒針扎的別人很疼」
月傾霜起身走到桌邊,仰頭喝盡杯中的茶,注視著窗外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忽而道:「泥菩薩可以自保麼?」
他轉過頭看著她迷茫的神色,臉上帶著壞壞的幸災樂禍的愜意「你和他之間難道很好麼?」
漓溪低下頭,咬著唇沉默,他得意的輕搖紙扇,翡翠色的衣袖在寂靜的房中悠然擺動,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那個秘密在黑暗的洞穴中迴盪,翻出詭異的光芒。
許久,她抬起眸子,淡淡注視他道:「我是來給你治病,不是來和你鬥嘴的」
「我有說過要你醫治麼?」他提起古銅色鑲刻著鳳求凰圖案的茶壺有望茶杯裡的倒了一杯,碧綠色的茶水在空氣中泛著淡淡的清香,卻讓她覺得很冷。
「既然如此,那我出去了」
「等等,如果你真的想為我治病,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漓溪有些哭笑不得回身看著他,為他治病還要先答應他的條件,但他的神情卻冷靜而深沉,英俊的臉上是飛揚跋扈的肆意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