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牆上貼著大大的喜字,龍鳳雙燭寂靜的燃燒著,房梁,紗帳都掛滿了艷麗的紅綢,梓林醉醺醺的走了進來,看著戴著紅帕,安靜的坐在桌上的新娘,臉上露出璀璨的笑容,他搖晃著走到床前,揭開喜帕,癡癡地看著她「娘子,你好美……」霏桃目光迷濛的看著他,不動不說,單純安靜得如同一個孩童。梓林挑起她的下巴,將唇湊了過去,她恍惚的看著湊近的唇瓣,她眼前漸漸浮現出漓江俊逸冷酷的臉,神志驀的清醒過來,她猛地推開他,退到一角疑惑的看著牆上張揚的喜字,和身上的喜服「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們……」
「我們已經拜過堂,成為夫妻了,你自然會在這裡!」梓林靠近她,將她拉入自己懷裡,目光中透著霸道「你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
「不!」她在他懷中掙扎著,眉頭緊緊皺起厭惡的看著他「是那杯茶……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要離開這裡,你放開我……」她轉身要走,卻被他重又緊緊困在懷裡「我們早就有婚約,你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女人,我為什麼要讓你離開?!」
「我只把你當弟弟,你為何定要勉強?」
他霸道的目光開始變得深暗而兇猛,有洶湧的海浪在漆黑的眸中翻攪「我現在就證明我不是你的弟弟!」說罷已將她抱起仍在床上,撕扯著她的衣服。
「不,你不可以……」她掙扎著推櫃著他,眼淚害怕無助的順著她的臉頰開始流淌,忽而,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眉頭緊緊皺起來臉上的神情漸漸扭曲,身子一歪,倒在一旁。
霏桃看著燭光下閃著寒光的劍和那雙比劍還冷冽的眸子,委屈的垂淚「漓江哥哥……」
漓江脫下身上的長袍披在她身上,抱起她從窗戶掠了出去,他帶她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樹林,霏桃縮在他懷裡顫抖不停,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欣喜。他輕輕拍拍她,柔聲道:「你在這坐一會,我去生火」
「不!」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哀求的的望著他「不要走,霏桃好怕……」他皺了皺眉,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如此冰涼那雙眼睛像受驚的小鹿,他替她失去了腮邊的淚水,憐惜的道:「好,我不走,我陪著你,沒有人再會欺負你……」
她委屈的縮在他懷裡,淚水連連的捶打著他「你好壞,為什麼現在才來,害我被別人欺負……」
他低下頭,清冷的聲音透著自責「其實從你拜堂時我就來了,我以為你喜歡他……」霏桃抬起眸子,看著他臉上似乎還隱約帶著醋意不禁破涕為笑,夜風揚起她兩頰變得青絲,讓她的臉更加嬌柔動人。
「你笑什麼?」他疑惑的問道「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呀」她玩弄著他垂下來的濃墨般的青絲,笑嘻嘻的凝望著他。漓江冷冷瞟了他一眼,扭過頭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變得深邃。
她扳過他的臉,認真的看著他道:「是他對我下了迷藥我才會和他拜堂的,你忘了你應經給我蓋過章了麼,桃兒永遠都是漓江哥哥的,誰也不會搶走……」
他看著她溫柔深情的眸子,撫著她的頭髮,好看的笑了,他的笑和鳳兮游的不同,鳳兮游的笑容像縈繞在桃花林中纖塵不染的泉水,帶著清澈溫柔的蠱惑。而他的笑容像子夜中的曇花,燦爛炫目,透著淡淡的清香,短暫一現,卻讓人流連忘返,久久難忘。
忽而,他彎下腰咳起來,五臟六腑間火灼般的疼痛讓他想要瘋狂的撕碎身邊的東西。
「漓江哥哥,你怎麼了?」她看著他痛苦的神情,眉頭也跟著緊皺起來。「沒什麼……只是……」他話未說完,已吐出一口鮮血,血珠濺在她的手指上,還帶著溫熱。她慌亂的用衣袖擦拭著他唇邊的血跡,淚水一大顆一大顆的掉落下來,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即使是梓林將劍插入胸口時,她也不曾想現在這麼害怕無助「你受傷了麼?傷得很重麼?」
「我沒事,只是中了毒,不會死的」他靠在她肩頭虛弱的喘氣。
「中了毒?是什麼毒?」霏桃不安的側頭問道,卻看見他幽眸微閉,俊顏上透著秋葉般蕭瑟的疲憊,心頭一軟,不忍再打擾他只是回首靜靜的坐好,希望自己的肩膀可以讓他舒適的休息一會。
也許是夜色太安靜。也許是她的肩太溫柔,他竟沉沉睡去了,不知過了多久,他幽幽醒來,睜開清冷的眸子,正撞見她投來的目光。柔美的小臉上還掛著恬靜溫柔的笑容。
「我剛才睡著了?」他起身,微微向一旁側過臉問道「嗯,你睡得很香哦「她清亮的眸子彎成半月,甜甜的笑著「你剛才睡的好香,我動都不敢動,生怕會吵醒你」
「是麼」他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奇異的亮光「我以為我是永遠都不變在別人面前睡著的」
霏桃抿抿唇,挽住他的胳膊,將溫熱的小臉貼在他的胳膊上,純真的淺笑道:「那是因為你知道霏桃永遠都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所以才會在我肩頭上放心的睡去,對麼?」他但笑不語,修長的手指在她可愛的臉頰上輕蹭了兩下。
「漓江哥哥,你知道麼,你剛才出現的時候,我以為我在做夢呢,你還會走麼?」她將他的手臂挽得更緊,擔憂的問道
「桃兒……」漓江輕輕握住她的手,清冽的眸中泛起絲絲漣漪,對她,他總是無法克制心中的疼惜,可他也明白,他永遠都無法給她那片與世無爭的桃花源。他鬆開她的手,目光黯淡下來,將頭扭到一旁。
霏桃扳過他的臉,神情透著淡淡的憂傷「漓江哥哥……不要在桃兒面前也帶上冷漠的面具,讓我看到真實的你,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