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身朝他脖子裡幽幽吹了口氣,手通過紋了雲樣的精緻領口慢慢探入,停在那光潔的肩上,用力捏了一下,笑地好不放肆:呵呵呵,皮膚都這樣滑膩,你做採花賊真是可惜了,還不如到那青樓裡當男妓!
他抬眸望著我,目光裡有一絲驚疑,但沒有半分的怒意。
你呀,就慢慢醞釀著怒氣吧!是不是氣得太厲害,反倒表現不出來了。
咯咯咯~咯咯咯~~~
他輕咳了一聲,微揚了聲兒:沒想到姑娘思想這般開明,蝶影兒我今天當真是俞伯牙遇到鍾子期了,有空時不妨我倆來一曲高山流水?
說話間,那澄明的鳳眼裡帶了幾分欣喜的溫柔,還真用遇上知音的眼神兒激動地瞅著我。
「咳——咳咳——」我怎麼也料不到他會是這麼一副反應,咳地差點說不出話來。
好容易止住咳嗽,抬起頭來,鬱悶無比地盯著他: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真有做鴨子的意思?轉念一想,也好也好,他要是被困在青樓了,就不會再找我什麼事兒了。
他洋洋自得地仰起頭來,略揚了聲音道:我一直覺得,真正的好色不應該只耽於女色,男人也有不少俏麗有姿色的,有的美少年容貌甚至不輸於姑娘,嘿嘿~~嘿嘿~~~
咳咳咳——我咳地越發止不住了。
算了算了,不跟他鬧了了,想想怎麼救潘潘吧。
我支著下巴,苦著臉,冥思苦想著該如何套他的話。
「小娘子怎麼了?」他耐不住寂寞,先挑開話題:是不是有什麼苦惱的?
我瞥了眼這個「知音」,轉而一笑,歡喜地衝他勾勾手指頭。
他將頭靠過來,微側著臉,聲音因興奮而帶了一絲顫抖:怎麼了?
「你不是把我當做知音嗎?」我說地興奮,差點手舞足蹈。
「怎麼了?」他有些迷惑不解。
「那你跟知音說說,那些寫術法的卷子都藏在什麼地方。」
「嗯?」他臉上透露出些許的迷惘。
打什麼馬虎眼?我不悅地直起身子,離他遠了點:你該不會真的是來這修道院偷香竊玉來了吧?
雖然他是個採花賊,不過來這修道院也應該是另有所圖。誰會專門到這種制度森嚴的禁慾之地找姑娘?
「小娘子生氣了?」他探過身來,動作有些吃力:我真的不知道啊。
過了一會兒,他見我還沒反應,倒是有點急了。
「這樣吧,你去把我屋子裡,把床板下的那卷羊皮紙拿來,興許會有幫助。」他微微歎口氣。「我屋子與這屋隔5間屋,左面。」
推開門,門口似乎有誰動了一下。我愕然抬頭:誰?
「是我,聖姑。」原來是院長。對了,剛才還是我讓他先出去的。
「聖姑……」我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滿腦子的羊皮紙,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走過5間屋子,我將蝶影兒給的鑰匙插入孔中,不經意地轉過頭。
咦,院長呢?是走了吧。剛才他好像問的是——聖姑你要走嗎?哎,不管他,先拿到羊皮紙再說。
這屋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啊。我拉開窗簾,屋裡一下子亮堂了許多。連桌上物品也能看清楚了。
紅木桌上放置著幾個瓷瓶,白瓷上印著各色花朵,煞是好看。
我拿起最好看那瓶,打開蓋子聞了聞,好一股濃郁的花香~也不知裡面放的是什麼香水。
嗅後卻覺得有點頭暈,難道是長久沒聞到花香的緣故?
翻到床底下的牛皮卷,帶著它趕往蝶影兒那裡。
正要推門,屋裡突然響起拍桌子的聲音。手擱在半空,有點按不下去。
「孽障!你給我小心點!」院長還沒把脾氣發完呀。
我搖搖頭,揚手再次準備拍下去——
啪的一聲響震得我一哆嗦。居然是在摔東西。
「要是讓聖姑發現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腳步聲洶洶靠近門口,情急之下,我轉身奔向斜對面的拐角,待到聲音消失,我懷著滿腹的疑慮重新走到門口。
糟了,他把門關住了!焦急中我捏緊了手中的鑰匙。要不,用它試試吧?
卡嚓~居然打開了。
我懷著僥倖成功的喜悅進了屋子,蝶影兒聞聲抬起頭來,揚著臉笑嘻嘻地看著我:小娘子不笨嘛,知道那把鑰匙是萬能的。
我沒理會他的調笑,啪的將羊皮紙扔到床上。「給,你要的是這個吧!」
這上面也不知寫的是什麼文字,亂七八糟的,看也看不懂。
蝶影兒揚眉瞅著我,揚聲道:小娘子這不是難為我嘛,我這樣要怎麼翻看?
我這才想起他手腳被縛,自認倒霉地歎口氣,將那紙攤開了擺到他面前:尊貴的影兒公子,這樣你總能看到了吧?
他揚著臉散著發,用那種散漫的腔調懶懶道:不行啊,小娘子,離得太遠,我看不清。
我撿起書卷捧到他跟前,壓著怒火笑道:那你要怎樣才能看得清?這樣嗎?
「正是正是,這樣我便看清了。」他故意用胳膊蹭蹭我的肩膀,笑得好不邪氣。
「是你個頭!」我在他額上一搗,厲聲訓斥:給我好好念字!
「術法分為迷霧術法、幻像術……」他念著卷子上的字符,突然停聲,斜眼看著我:你不是聖姑嗎?難道這都看不懂嗎?
我朝著他拉下臉:怎麼了?我是剛來的,還沒學過這些。
又在他額頭上用力一點,他悻悻地垂下頭,繼續念起來:時間凍結術、烈焰術、寒冰術……
寒冰術?我眼前一亮,驟然喊停。這寒冰術應該就是神父給潘潘施的術法。於是我推了蝶影兒一把,催道:快,快給我唸唸這寒冰術。
蝶影兒偏頭懶懶地瞅著我:你學寒冰術做什麼?他的眼睛慢慢騰起一道亮光,直起腦袋驚道:你是不是想救靈台宮後面的那位美人兒?
什麼?他連潘潘在靈台宮後面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