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不好意思把話說明白了:我答應和你一起跳舞,但這個絲襪——
我又撿起那個塑料袋,看一眼,還是接受不了,於是歎息著搖頭: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不是吧——」話音未落,葉玖便誇張地大叫起來。
「喂喂,我可是約了好幾個朋友來參加舞會的,就是想帶他們看看你,你不可能這麼不給我面子吧?」
什麼?
「見我做什麼?」我滿心的迷惑。
「我——」葉玖說話罕有說話支吾的時候,這更加深了我的疑惑,他不會是跟朋友說了我和他是那個什麼關係吧?
想到這裡,我的臉居然熱了一下,鄙視自己。
「我跟他們說你是我女朋友了。」某人終於順暢地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我大大地悲催了——「誰說我是你女朋友了?!」
「不是嗎?」葉玖用對他來說還算溫柔的動作「摸了摸」我的頭(其實在我看來離把本姑娘的頭髮亂刨一通也差不遠了),自信滿滿地說:我花了那麼多的功夫讓你適應我的生活,你不會還沒適應吧?
原來他先前帶我出去玩山車、玩跳舞、到沙灘上休息都是抱著這種目的的呀。
沒想到他還有這種小心思!我無奈地嗯了聲,答案模稜兩可。
其實我不是很討厭他的,好吧,我承認,這種說法還有些保守。
畢竟這些天一直和他在一起,而且發現他人居然還不算很差勁。好吧,我再承認,這說法還是有點保守。
所幸這麼保守地想著想著,我們到達了目的地,我這麼說的原因是身邊的某人頂了頂我的手肘。
我抬頭,哇,不錯——藍韻情調!
看名字就很優雅,欣喜激動地看著葉玖——這傢伙品味終於有所提升了!難道是——這段時間受了本小姐熏陶的緣故?
「嘿——」某人的手結結實實地扳著我的下巴,扭了180度——看哪兒呢,是這邊!
搖擺空間?!我眼前一黑,差點氣昏過去。
「都是舞廳,為什麼不去對面?」
「那兒是跳華爾茲的!」葉玖加重了聲音不屑道。
華爾茲?我樂,以前在電影裡看到過,哪部電影裡的華爾茲不是優雅高貴、美麗迷人!讓我們這些觀眾早就心生嚮往了。
「怎麼了?」葉玖拉拉我,看我沒動,轉過頭來疑惑地掃了我一眼,更加疑惑地望一眼對面:你~不要告訴我~你要跳華爾茲——
「就是就是~」我歡快地點著頭,身邊的人已接近崩潰。
由於我的頑固堅持,葉玖只好答應把跳舞的場地換到對面,不過他要先領我見一下朋友。
紫色半長髮、金色小卷髮、棕色大波浪、還有一個誇張的綠色爆炸頭,光看到這些頭髮你就可以明白那些人的服飾打扮是多麼的誇張了。
不是我說,開屏的雄孔雀都不帶這麼招搖的。
所以他們看向我的神情如此詫異也不難理解了。
「額,我帶雪兒去外面玩一會兒。」葉玖這麼說也是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吧。
「真是的,去對面跳舞就去對面跳舞吧,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剛走出門外,我就數落他,邊說邊玩著自己的手指,還故意把語氣捏地有七分輕蔑。
怕丟人吧你。
葉玖一時有點接不上來,等他要解釋時,我抬頭看見那個精美的藍色牌子,驚喜大叫一聲:嘿,到了——
他極其不信任地對我提出質疑:你會嗎你?
我飛快地轉了個身:本淑女當然會!可惜裙子不夠長也不夠寬鬆,製造不出飛揚的效果。
電視上的華爾茲我也見過,不就是舞步放慢一些,動作優雅一些,滑步——旋轉——滑步——旋轉——
俗話說,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光當。當真正進入舞會大廳時,我這個合格的半瓶子怎麼也光當不起來了。
看人家那些跳舞的,那麼多都是長裙子,跳起舞來那叫一個長裙飄飄,優雅不俗。男士也大都穿著正式的禮服。
而我們兩個。我就不說了,穿太短了。葉玖呢,黑色皮手套,露指的。黑色皮馬甲,敞胸的。黑色皮褲,緊身的。
雖說也有例外的,可人家的例外也沒有我們外地這麼厲害啊!
我看看除了黑色就是銀色和紅色的某人,伸手推開,鄙視之——走開,看你穿的,這哪兒像是來跳華爾茲的?
葉玖湊過臉來笑得一臉詭異:呵呵,那你穿地就好了?
他突然輕聲地說:其實我早知道你不會跳了。連跳華爾茲穿什麼衣服都不知道,還敢來試?
我十分窘迫,臉暗暗熱了,但心裡的小自尊不允許自己就這麼承認了,於是厚著臉皮說:誰說我不會了,我會!
「只不過是心太急,所以沒考慮那麼多罷了。」後一句聲音有些微弱。
「那你跳一個給我看看?」
我硬著頭皮伸出手——過來,兩人一起跳才有效果,讓我帶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優雅舞步!保你舒適到再也不想跳那些扭屁股舞!
「咳咳——」葉玖在聽到我的得意宣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小聲重複著:扭屁股舞……扭屁股舞……雪兒,你搞笑天分還挺高。
我權當是讚美。
下一曲音樂緩緩淌出,彷彿是從高山上留下的雪水,從山谷流到平原,緩慢優雅,高貴純潔……
好美——除了我僵硬的手腳和舞伴根本放錯了位置的手外。
於是挺美好挺高雅的環境中出現了這樣聒噪的對話。「喂,手放錯了!是腰部不是臀部!」
某人滿不在乎地撇撇嘴「差不多嘛!」
「差多了差多了!換地方,快換地方!」
「喂喂,你——」
「我不是換地方了嗎?」
我臉紅:你摟那麼緊做什麼?松一點……
某人不開心:還要松?我不玩了……說罷真地鬆了手。
畜生!
我拉住他——哎哎,你去哪兒?我可不跟你一起去跳那個什麼搖擺舞。
葉玖的神情有些疲憊:哎,太沒意思了。我都快睡著了。
其實,走了也好,反正我也不會跳,在這兒淨丟人。
我心念電轉,張口重重道:好!
葉玖如死後復生,臉上一下子煥發光彩:好啊,我們快走!
一曲的末端緩緩結束了,新的一首舞曲從頭放起。
砰卡卡,砰卡卡,砰卡卡——
某人一下子停下腳步,轉身欣喜道:這個好,節奏夠強!
然後轉過來建議:反正錢也交過了,我們在這兒玩會兒吧。
那語氣裡,有一點徵求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