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這什麼味兒?」葉玖一進來就閉起了眼睛,一隻手在鼻端來回扇動,顯然是受不了這屋子久無人居住的潮濕味道。
「TMD什麼鬼味兒?!」小辮子更是難受地五官都變形了。
「玖——」我興奮地呼喊葉玖的名字,他來的真是時候。再晚上一分鐘,我也許就要永遠離不開毒品了。
「雪兒——」葉玖睜開眼,腦袋從左到右,逡巡了半個屋子才看到搜尋到我的位置:「雪兒,你在這兒啊!」
他開心地走過來,沒好氣地罵道:「這破屋子,真是見鬼的暗,幾百年沒人住了!」
小辮子也抱著臂跟過來了,經過艾迪身邊時惡聲惡氣地罵道:見鬼的屋子,鬼住的地方!不過艾迪沒理他。
「玖——」見葉玖在身邊蹲下身,我欣喜地撲上去,緊緊攬住他的脖子。
「嘿,用不著這麼激動。才一小時不見就這麼想我了?!」
「臭美!」我給他自我感覺過分好的話給說得又樂又惱,一拳捶在他肩膀上。
打完後身子向後一斜,和他的胸膛錯開一段距離。兩人的目光一對上,都美滋滋地笑了。
尖細眼尾,艷麗紅唇,燦爛笑靨映著瓷白肌膚,笑得開懷時還會帶出一些甜美的味道。
我凝視著眼前的笑容好一會兒,心情越看越美好。
「你們兩個的感情還真好吶~」艾迪平和安定話語落下,正是開心時,當頭一盆冷水淋得我渾身涼徹。
所有人都轉向他。
小辮子的頭更是轉得飛快,甚至帶出刷的一聲。
「你為什麼把雪兒帶到這裡?!」
先開口的是葉玖,一開口就是質疑的語氣。他不知何時已收斂起笑容,甜美消失,美艷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靜與鎮定。
我終於也看到他成熟鎮定的一面了呢。好有魅力。
「艾狗,這是不是就是你吸毒的地方!警察沒來抓你是你好運!」小辮子開口更是毫不客氣。
葉玖側頭靜靜看著艾迪,等著他發話。
艾迪忽而笑了,笑容溫文爾雅,如果不是親身體會過他的邪惡,我到現在還會深信他是個斯文有禮的紳士。
「玖——」他的笑容灑向葉玖,不得不承認那臉上真摯而溫和的力量很有感染力。
可我已經知道這是在演戲,他對葉玖的溫柔與耐性都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
此刻我只有靜靜看戲。
「我以前去過的,唯一不想讓你知道的地方就是這裡。」
「現在——這個地方就是你的了。」?我訝異地望著他,艾迪神色未變,臉上依舊掛著淡然溫和的笑容:我是知道你和雪兒無處可住才想著把這地方讓給你們的。要不然這種破地方,也不想拿出來讓人笑話。
怎麼,你不要嗎?不過我早就料到你不肯收,先帶雪兒過來看了。
你說是嗎,雪兒?
他望向我,深深的笑容裡暗藏著威脅。
「是的。」想到他方才陰森的樣子,我從心裡打了個寒噤,怕稍有怠慢就會被他擰斷了脖子或是灌入毒品。
「那麼鑰匙,我就給你了。」他從長褲口袋裡拎出一把鑰匙,手指飛快地一動,啪的一聲,鑰匙環丟在地上,發出極輕微的脆響。
「壞掉了~」他有些惋惜地搖搖頭,將兩個分開的鑰匙塞到我手裡,鑰匙在觸到手心的時候,用了一些暗力,別人看不出來,我卻能感覺得到。
這屋裡明白此中含義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輕輕地抬起眼來,兩人視線相對,他深深地笑了。
「你答應接受了,對嗎?」
「嗯。」在剛才他塞過來鑰匙手下暗暗用力的那刻,我就擔心會有此刻,早有了心理準備,這時應答起來也是毫不費力。
「鬆手!」和艾迪的對話中我也有留意到另外兩個人的反應,剛才就一直不滿的小辮子見我接受艾迪的提議,憤怒地一下子衝過來,伸手就去奪我手中的鑰匙。
「你做什麼,伍拉!」葉玖輕叱。走過來拉開伍拉與我爭奪鑰匙的手。
伍拉鬆了手臉上卻仍有十萬個不樂意:嫂子怎麼能收這種人的東西呢?!還不知道他心裡又打的什麼壞主意呢!
「雪兒,你覺得我送你們房子是有所圖嗎?」艾迪不急不慢地插口,語氣裡露著幾分無辜。
「沒——哪兒有。」我心裡惱死自己了,卻又無法當面撕破艾迪的假面具。只能先順著他,走一步算一步。
「唉!」伍拉一幅你黑白不分的惱恨樣子,憤懣地看了我一眼,根本不想再搭理我,轉頭對葉玖說:玖,你忘了。上次蘇青跟我說——
「夠了!」葉玖立即打斷他:「不要再說下去了!艾迪肯借給我們房子,是他為我們著想。」
艾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玖,你知道我的苦心就好了。
「善惡不分!不跟你們說了!」我和葉玖都幫著艾迪說話,伍拉更是氣不可耐,跨著虎步,摔門而出。
「噯,伍拉~」他一走,我也有些急了,畢竟他是葉玖的朋友。
「別喊了。」葉玖看上去比我還要平穩。他轉身對艾迪說:謝謝你,艾迪。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但是我們要走了。
然後拉過我的手,轉身欲離去。
「玖~」
「記得早點回隊,我們都歡迎你回來。」
「知道了。」葉玖淡淡道。
「雪兒,照顧好玖,我希望早點看到他回來。」這句話比他跟玖說話時語氣深了一些,聽出裡面的含義,我深吸了一口氣。
知道了,艾迪。我會盡量不去惹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