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一點都不難!還很快樂!」紗巾不到一上午就賣光光,那群人走後,我抓著手裡的銅錢朝天做了個勝利的姿勢,無比興奮地仰著頭。
「你是一點都不累,站在那兒訓人訓地蠻舒暢的。」他皺著眉頭,將面紗拉下,微仰頭,閉起眼深深吸了口氣,口裡吐出的一小團白霧旋轉著飄搖著消失在空氣裡。
斂眉,鎖目,片刻的陶醉,若碧藍湖水中自我陶醉的白天鵝,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只有那孤芳自賞的倩影倒影在湖水中,帶給空氣歡愉舒適的氣息。
他那雙清澈雙目緩緩睜開,淡色的眸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如那千種共同閃耀,折射出璀璨迷離的光彩,硬聲聲要把人的目光吸進去似地,迷死人的美麗。而唇上流動的晶瑩華光,使得那絕美的唇凝成兩片美玉雕成的花瓣,在光華隱隱浮動的臉上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我的手忍不住就覆在那華彩流轉的眸子上,聽得視線忽然被擋住的他忍不住呵呵笑著:「娘子快鬆手,把光都擋住了。」一隻手伸到我手腕上,將我的手移去。我也很配合地縮回不聽使喚的祿山之爪,伸出另一隻爪子在那雙不聽話的手上拍呀拍,邊拍邊罵:「叫你不聽使喚!叫你不聽使喚!」
聽得他清澈動聽的笑聲,微微抬起頭來,一看見陽光下那美得一點都不真實的臉,腦袋又開始不爭氣地發暈了——
哎,這可得了。那張臉都看了無數次了,可還是能讓我動不動就暈頭轉向的。真沒用——
耷拉下腦袋,我無力地朝他臉邊伸出手蔫蔫地道:「岳郎,你還是帶上面紗吧。」
「哦?為什麼呢?」他捏著我的手指緩慢地淺笑出聲說:「這裡又沒有別人?」微微上揚的尾音教人身體又忍不住開始搖晃。
他很溫柔很細心地扶住我,白衣耀出一片閃亮,清麗又燦爛。
我的眼睛也開始花了,咬著指頭輕聲哼哼著:「嗯,因為我看見你會走路不穩呀。」
偷轉眼珠,滴溜溜偷看著他,我這麼坦白,他不會看不起我吧。再一尋思,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反正已經結過婚了,他也不能把我休了吧!繼續咬指頭,偷偷笑。
他無辜地眨眨眼睛看著我,可是你相公會很悶,你難道不會心疼?
「疼——疼——」我像是嘴裡咬著一塊很難應付的脆骨,哽哽咽咽地吐出這個字。小樣兒還會裝可憐吶,那孩子般的表情讓人怎麼也氣不起來,厚臉皮如我只得乖乖舉白旗投降。
那怎麼辦呢?小樣又用可憐巴巴的聲音追問,好生狡猾。
隨你吧。我說,不過記得有人經過時馬上帶上。
潘安點點頭,臉上可憐表情一掃而空,仰著腦袋一臉地陽光燦爛,眉頭還掛著幾絲得意和竊喜。只留我一個人呆呆地看著他這變臉比變天還快的迅雷速度,撫胸默默感慨,又找到一個學表演的好料呀~這傢伙要是去和我爭飯碗,一定能把我擠到餓死的邊緣。
不管怎麼樣,我們今天賺了不少錢,開心地摸摸鼓鼓的衣兜。哈哈,這麼多錢足夠一家人花上好一陣子了。等家裡那些紗巾賣完,我們休息一段時間,再買些其他東西。
把計劃告訴他,他也輕頷首表示贊同,說休息一下也好。
回家中做了一頓比較豐富的飯菜,召集家僕們一同吃了,表示慶祝。
有耐不住好奇的就問,公子,夫人,你們現在做什麼,能賺這麼多錢?
潘安神色一頓,正嚼著雞肉的嘴巴不動了,略微的囧色浮上臉龐。他臉皮還太薄,撒謊不是強項。我忙出來打圓場:「相公他現在幫人家寫字,我有時會和他一同去那戶人家。」
「幫人寫字?那家人一定是大官了?」那明顯是年輕不懂得察言觀色的的僕人一下子就歡悅起來,彎著眼角興致勃勃地說:「是不是西王爺家?這附近也只有他一家有錢的了。」
「西王爺家?」我捏著勺子歪著頭,原來就這些小破村子裡頭還住著一個富貴的王爺呀!真是村子不可貌相,越是破破爛爛的地方越是出鳳凰。(某烏鴉:好像沒有這麼一說吧。本姑娘:你給我——烏鴉:好,我閉嘴!)
「是啊,西王爺。夫人您平時不是老跟我們講起西王爺嗎,說他為人正派,雖然身居高位,依然謙虛有禮,待人熱情。」年輕僕人邊喝菜湯邊津津有味地說著。也不知是說得開心,還是吃得開心。
是嗎?看來楊雲還見過這個西王爺,等等,西王爺?西——這個特別的姓氏我聽著怎麼這麼扎耳?好像昨天那個小屁孩也姓西來著,叫什麼,忘掉了。
雖然覺得不會有這麼巧,我還是試探著問:「西王爺是不是有個兒子叫西——西什麼來著?」
「夫人,是西亞小公子。」
撲——冬瓜這一句話把我剛入口的雞湯都給驚得震出來了。
哎呀呀~冬瓜見狀,哇哇叫著四周打轉,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
這時一雙白皙的手拿著一條雪白的手帕覆在了我的身上。「娘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他一面柔聲地責怪,一面小心地擦拭著我身上的湯水,動作溫柔地不得了。
冬瓜見狀,忙將手覆在身後,對我咧嘴傻笑。
藏什麼,都看見了,手裡拎著一塊破抹布,還是他轉個好幾轉才在凳子後找到的。
想用那種破布給主子擦衣服,冬瓜呀冬瓜,難不成你的腦子也是冬瓜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