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了手嗎？”
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抓著她的頭發把玩。
並不是平常的墨色，而是淡淡的銀紫色。
“……因為你不間斷的修行，‘化功散’的藥力已經漸漸失效了。我施加的禁錮咒解除，你的功力就開始恢復了。雖然還不是你的鼎盛，但我卻處於虛弱期，你有很大的勝利幾率，為什麼不動手呢？”
凌非垂下眼眸，沒有回答。
下一秒她已經被他攫住，一個狂野的深吻之後，他狠狠地進入她的身體最深處。
“恢復了功力也好，至少你就不那麼脆弱易碎的像琉璃娃娃了。”
全身的肌肉痛的緊繃，他邪惡的笑顏令她膽戰心驚！
“小東西，看在你沒有出手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昏迷的我，比清醒的我，更可怕！因為那時候的我，只剩下不計一切代價毀滅對手的本能……”
他的身體以一種優美而蘊含力量的姿態節奏地律動，就像一只胸有成竹地逗弄獵物的凶獸。
一場血戰，之後又不知節制地索取，他的確不省人事了少頃，讓那個敏銳的小豹子迅速抓住時機恢復了功力，但是，當她還在調息的時候，他已經有了隱約的感知。
但是，疲累的身體還不受控制，他以一種復雜至極的心態等待她的反應。
她的確想攻擊他，但是猶豫了一下，就果斷的放棄了。
果然是一個對危險敏感至極的小東西啊。
他又吻了她，溫柔而纏綿。她卻從裡面品嘗到了哀傷。
“……為什麼沒有動手？”
他以為她是恨不得他死的，畢竟他那麼殘忍的凌辱了她，囚禁了她……
“龍，我還記得……在絕谷，你待我的好……”
在那險絕的環境中，因為他在身邊，她過的安寧而快樂……
容情不動手。
凌非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的眸子亮了一下，看著她，清清冷冷的表情像被融化掉，淺淺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你受傷了，我也會心疼……”
她的目光流連在男人胸口的傷疤，那樣長長的一道，從左邊的鎖骨直至右腿外側，深深陷在那蜜色的皮膚裡。
在她不知道的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我的‘四衛’都沒有了，活著的‘龍衛’也寥寥無幾了……”
男人換著姿勢地和她結合，金銀色的眼睛華美而沒有溫度。
她的心疼，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就如同他毫無顧忌地一次次弒君，那龍座卻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一樣。
龍涎香的濃郁氣息在房內迂回浮蕩，滲透每一寸空間。體內懷春的藥性又在蠢蠢欲動，這一次凌非無需用自殘來維持神智了。
因為，男人為她代勞了。
他蠻橫地在她體內沖撞，卻並非為了情欲，似乎只是為了破壞……
凌非的身上淡淡的銀紫色光芒一波接一波，像海潮一樣地湧動。
不是攻擊，不是防御，只是為了治療。
“小東西，你很乖。作為獎勵，我不會動龍一分毫。如果你想，我就讓他來服侍你。”
凌非點了點頭，腦子裡卻在想著：千面沒有了，千影也不在了嗎？
“千面……千影……”
凌非呢喃。
“……千面死的時候，說‘太好了，君上，幸虧是我，君上所愛的人安然……’，她說，我一定要幸福……千影為我擋了一招，她的身體一下子就被人家劈成了兩半，之後，我的胸前才留下了這道疤……我找到她的屍體的時候，她都是笑著的……”
龍寒暝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說著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但是，凌非就是能感覺到他的失落與悲傷。
“……凌非，為了你，我失去了太多，所以，絕對不能失去你了。你明白嗎？”
龍寒暝起身穿好了衣服，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離去了……
走到門口，龍寒暝就見龍一恭敬地跪在那裡，手裡端著的盤子裡有點心果酒。
“……龍一，不，龍一已經死了，你不配用這個名字。以後，你就是‘凌奴’……去照顧凌非吧，我又把她弄的很狼狽……”
凌奴恭敬地磕了個頭。
“……對了，如果方便，幫我問一下她，我給了她兩次置我於死地的機會，為什麼她不動手？”
凌奴沒有抬頭，直到龍寒暝的氣息消失，他才站了起來，推開房門。
他以為會見到虛弱蒼白的凌非，可是，他見到的卻只是一團湧動的淡紫色光芒。
許久之後，光芒淡去，他看到的人影也是陌生的。
璀璨的金色眼眸，拖曳到地上的淡紫色長發，那不需要張揚卻也高高在上的威懾的氣息。
這樣的人是“凌奴”的主子，而不是他曾經的妹妹了。
凌奴跪了下來，恭敬地行禮。
“……哥哥？”
凌非眨了眨眼睛，金色像潮水一樣的退卻，只留下純然的墨色。明亮如黑水晶，清澈如流泉，剔透晶瑩，沒有一絲雜質地純淨，可是，凌奴就是覺得陌生。
男人的態度恭敬而畏懼，凌非在心底苦笑。
“……我現在有些明白龍寒暝的感受了……他身邊不缺人，愛慕的人也很多，可是，敬畏是第一位的……他無法與她們形成心靈的共鳴，所以，最多是身體的親密，卻無法再進一步了……”
凌非說的話凌奴不是很懂，他只是恭敬地服侍凌非沐浴，又幫她穿上之前的那件長袍。似乎是材料特殊，反正那衣服不皺不髒。
服侍凌非吃東西的時候，凌奴也是拘謹地跪著的……
端著東西倒退著走出來的時候，凌奴聽到了那熟悉的空靈的聲音。
“哥哥，你想跟我撇清嗎？你想自盡向龍還有你那些龍衛的兄弟謝罪嗎？你後悔了？”
不，他不會死，也從不後悔。
他只是清晰地知道——
飛翔九天，那才是她的生活。
她不該被任何的東西，任何的人，任何的物，任何的情羈絆。
她的功力已經恢復，如果不顧慮他，她那麼聰慧，一定能順利飛出去吧。
“……哥哥……”
身後有鎖鏈嘩嘩地響，空靈的聲音帶了幾分淒切，可是，他面無表情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