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女王陛下 暴烈之情 116以天罡之真名
    輕幽的笛聲,悠然婉轉,清越動人,與海潮的聲音幾乎混為一體。

    濤聲寓笛聲之清,笛聲借濤聲之逸,竟似絲絲入扣,聽入耳中如洗塵垢。那曲子音韻清澈,在曙光晨曦中迎風流轉,蹁躚起舞,低低在心頭徘徊。

    不知何時,笛音倏地一變,變得低沉纏綿,如泣如訴。線纏著絲,絲纏著線,糾纏難分,一如落花飄落,濘泥碾作塵,只有暗香如故。

    笛聲飄搖而上,飄向遠方,慢慢地、慢慢地,降低。

    聲音漸漸消逝在晨曦的曙光中,消逝在海浪濤聲中,唯留一縷清音,繞樑不絕。

    凌非早在笛聲響起的時候,就惺忪睜眼。

    她按著胸口,心底有些惆悵。

    自在告訴凌非,冰嵐就那樣呆呆的看了她一夜。

    冰嵐……

    凌非喜歡和冰嵐在一起的感覺。

    因為冰嵐是凌非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個玩伴,他們彼此實力相當,也有不少的共同話題,聊天嬉戲,都能玩到一起,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輕鬆愜意。

    在凌非接觸的人當中,強大如雲曄、龍寒暝之類,面對他們的時候,凌非下意識的有些拘謹。紫陌雖然力量同樣不弱,但是在凌非心中對他頗為憐惜,面對紫陌的時候,凌非下意識的想護著他,疼著他。

    只有冰嵐,給凌非的感覺是那種平等的喜歡欣賞,就像那種死黨。

    冰嵐要離開了吧,那如水的笛聲,有告別的韻味在裡面呢。

    凌非微微歎了口氣。

    他們彼此的身份不同,各自有各自的責任和義務。

    他們都是被精心教導出來的,骨子裡也都不是那種能任性妄為的人。

    [自在,你說我送他什麼當分別禮物呢?]凌非輕輕地撫摸著自在化作的墜子。

    自在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鳴叫,凌非側耳傾聽,之後,呵呵一笑。

    自在告訴凌非,親手雕刻一個東西,比較有意義。

    [是你心癢了吧。這些天因為和冰嵐在一起,你不願意暴露自己是通靈的,根本不敢隨意行動,是你想雕刻東西了吧?]

    凌非抿著嘴輕笑,自在化作的墜子在凌非的掌心裡翻來滾去,就像小孩子被大人識破了意圖,撒嬌耍賴一樣。

    [我也的確想雕個東西送他。不過,冰嵐和紫陌不同,紫陌喜歡的水果雕刻的卡通小動物,冰嵐恐怕不會喜歡……有了,我想到了,送冰嵐一個冰雕吧。我來想雕刻什麼東西,具體的操作就由自在來,怎麼樣?]

    自在歡快的鳴叫,光芒一閃一閃的,它化成的墜子在凌非掌心跳躍,彷彿在拍胸脯打保……——

    [雲天宮]

    半躺半臥在華麗的軟床上,龍寒暝意態慵懶地盯著星雲鏡中的黑髮少女。

    銀色的長髮靜靜流躺在修長的身軀,一金一銀的異色眼眸蒙著一層邪魅,折射著能夠照到靈魂深處的危險。

    「監查天下的星雲鏡,居然被你用來偷窺凌非,虧你做的出來。」

    雲曄身穿一襲雪色的點綴星辰長袍,簡單至極的款式,衣料卻是低調的華麗。他靜靜的站在那裡,高貴優雅的氣質卻不言而喻。

    「不管多麼寶貴的器物,只有被使用的時候,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星雲鏡能讓我隨時看到凌非的狀況,很有用,不是嗎?」

    龍寒暝觀賞著星雲鏡中的凌非,手指輕輕劃過鏡子中她美麗的眉,勾勒出姣好的唇瓣,一路劃到優美的頸子,然後摩挲著她垂在肩頭的頭髮,那一綹頭髮曾經被冰嵐握在手裡……一金一銀的眼眸中劃過一絲不知明的情緒。

    「怎麼?想對冰嵐下手?」雲曄漫不經心地開口。

    「我一向的習慣,是將麻煩扼殺在搖籃之中。這小子如果有成為我的情敵的危險,當然要搶先出手了。」

    龍寒暝還是一副慵懶的樣子,不過,那雙異色的眼眸冰冷的毫無溫度。

    「非兒只把他當作夥伴,你未免小題大做了。」雲曄不以為然。

    「有備無患,寧可錯殺一千,不可錯放一個。」

    龍寒暝轉動星雲鏡,鏡中出現了冰嵐持著笛子的身影。

    一金一銀的邪異眼眸悄然間變得冷硬,就彷彿電光撕裂了天空,男人的瞳孔深處飛快地染上了可怕的寒意,眼簾一開一合間,暴風雨捲起激流湧蕩的海面。壓抑沉滯。

    「他是帝迦未來的皇,你不要搗亂。」雲曄鄭重其事。

    「你不是想讓原人一統嗎?」龍寒暝挑了挑眉,「如果除掉這小子,也算幫你個忙。」修長的手指變成了鋒利的爪,輕鬆地在鏡中影像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一百多年前,靈人有大小數百個國家,最大的國家有三個:以龍為圖騰的堯天、以鳳凰為圖騰的天翔、以麒麟為圖騰的蒼茫。你只用了七年的時間,就把整個的靈人世界統一了。下毒、暗殺、陰謀詭計、威逼利誘、血色殺戮,無所不用其極。」

    雲曄按了按眉心,搖了搖頭。

    「我的確是要將原人統一,但是並不想用你那樣的手段,我要讓摩羅用他們的強悍和武力去征服。」

    雲曄的手指在星雲鏡上點了一下。

    「原人的五大種族有極大的互補性,如果能夠一統,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雲曄的手指點在星雲鏡上,鏡中出現了一片片的領土,那是原人各族的領地。

    「你也想發動統一之戰嗎?就像當初我把靈人的世界一統一樣?」龍寒暝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難言的魔魅。

    「怎麼會一樣?對你來說,一切都是遊戲。愛情也罷,戰爭也罷,對你不過是尋求刺激的把戲,是無聊之下的消遣。我可不會像你那樣任性妄為。如果我要發動戰爭,那必然是形勢所趨,是利之必然。」

    雲曄斜睨了龍寒暝一眼。

    龍寒暝哈哈一笑。

    「不愧是同類,夠瞭解我!」龍寒暝嘴角微微上翹,「我發動統一之戰,只因為我想那麼做。我只在乎征服的過程,統一之後怎麼樣,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雲曄微微搖頭。

    這個傢伙的任性妄為還在暗帝穹夜之上。

    如果他不是天罡,他的性命早不知道被他玩掉多少條了。

    當年,這傢伙一手主導了靈人世界的統一。

    統一之後,這傢伙隨便挑了個小孩子做皇帝,自己掛了個攝政的名。

    讓人無語的是,那坐上龍椅的小皇帝,根本就是這傢伙把原本皇室十歲以下的所有孩子的名字找人寫好,然後抽籤抽來的。

    「沒想到那小皇帝做的還不錯。原本被我用陰謀和血色強行統合起來的『天啟』,居然讓他穩固下來了。」

    龍寒暝嘖嘖感歎。

    「當年的小孩子如今已經是靈人心悅誠服的熙帝了。他八歲登基,百多年過去,身為純血靈人的他也不過而立之年,正是雄心勃勃的時候。你想將原人統一起來,是因為單個的原人種族,絕對無法應對那樣強大而統一的『天啟』的。身為原人的天罡,你有守護原人的義務,所以,才想發起統一戰爭,是嗎?」

    龍寒暝的眼眸細長而炯炯有神,透出的威勢讓他全身充滿了王者的氣概。

    雲曄微微頷首。

    「強大而統一的『天啟』的威脅,讓原人的一統勢在必行,那是大義。從小節上講,暗帝穹夜度過了『礫劫』,功力達到巔峰,除了隱士和苦修士,還有我們這樣不為人知的天罡,他幾乎是無敵於天下。這個時候的他正無聊,發起戰爭正好讓暗帝穹夜有事可幹。普通的摩羅也壓抑的太久了,渴盼嗜血的殺戮。在這個時候發動統一戰爭,摩羅上下都會歡喜。」

    雲曄銀色的眼眸莫測高深的睿智。

    「戰爭勢在必行。」雲曄一錘定音。

    「你,似乎並不想讓凌非參與這場戰爭?」龍寒暝金銀色的眸子有幾許好奇。

    「哦?為什麼你這麼認為?」雲曄的目光流連在「星雲鏡」裡原人各族的領地。

    「凌非的『稱王』考驗,是你有意讓她失敗的,不是嗎?」龍寒暝嘴角的笑容玩味。

    「是。讓她『稱王』,是暗帝穹夜的意思,我並不支持。」雲曄的腦海裡一連串的計策在緊鑼密鼓的籌劃中。

    「你對凌非說,不要讓你失望。你讓她竭盡全力,卻又故意讓她失敗……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龍寒暝得承認天罡裡頭腦最可怕的,永遠是他面前的這個銀眸男人。

    「暗帝穹夜陛下春秋鼎盛,再當個一兩百年的帝王也絕對不成問題。凌非還小,對她來說,早早的登上高位,早早地累積功績,對她未必是好事。我希望凌非本身的實力不斷強大,不過,我還不希望她過早被權勢所累。」

    雲曄叩了下星雲鏡。

    星光流轉,波光漣漪,鏡子裡顯示出的凌非用纖細的手指摩挲著一個白玉的墜子,笑顏如花。

    「戰爭不適合凌非。我寧願用試練的名義,將她暫時放逐,讓她去過她該過的生活。」

    銀色的眸子抬起,雲曄肅穆地望著面前的金銀色眸子的男人。

    「以天罡之真名,你可願意接受我的一項委託?」雲曄行了一個天罡專用的禮節。

    本來身姿慵懶的龍寒暝神色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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