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女王陛下 暴烈之情 114至少現在我們還是夥伴
    泉水無聲,冰嵐和凌非彎腰汲水。

    凌非因為水的甘冽,滿足的眉眼彎彎,冰嵐噙著淡淡的笑望著她。

    蜻蜓伸出頭,輕輕的在水面上彎了一下腰,看著蕩漾的面容,花癡的笑著逃走了。

    風蕩漾起漣漪,盪開一圈,又捲起一圈……

    海水壯闊,浩瀚無邊,天水一色。

    凌非和冰嵐各自騎坐在一頭水獸身上,賽『舟』。

    滔滔白浪從天際滾滾而來,銀白皎亮的波濤推湧追逐,浪濤像頑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躍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

    手捻「避水訣」潛入海中,捉弄一下在海底懶洋洋蠕動的海參,追逐著魚群在珊瑚叢中穿來穿去,凌非甚至孩子氣的和氣鼓魚大眼瞪小眼。

    氣鼓魚的眼睛圓溜溜的,身上長滿刺兒,它鼓起氣來,像皮球一樣圓。凌非鼓著腮幫子,孩子氣的吹泡泡,冰嵐忍笑忍得臉都憋紅了。

    「凌非,你確信它不是你失散的兄弟?」冰嵐促狹的眨眼。

    聽到冰嵐的調侃,凌非有些窘迫的紅了臉,轉眼又笑得前仰後合。

    冰嵐弄了個水鏡,才發現有珊瑚插到了他的頭上,看起來像兩隻鹿角,凌非調侃他是梅花鹿的近親。冰嵐自然知道是凌非搗的鬼,笑著去捏她的臉,凌非咯咯地笑……

    從海底向上看,碧水茫茫,晚霞艷艷,碧玉般的藍和胭脂般的紅,交融在一起。

    綠水擁抱著紅霞,胭脂盡情地在碧玉上流丹……

    「好了,我們上去吧。」冰嵐拉著凌非的手,兩人一起冒出海面。

    畢竟他們的功力有限,長時間呆在海中是不行的,況且,海中還有不少未知的危險,就像他們曾經遇到的「劍獠」……

    那是冰嵐和凌非第一次並肩作戰。

    那一天,他們潛水玩耍,卻遇到了一頭十級的水獸「劍獠」。

    十級的「劍獠」,強大非常,而且周圍必然有不少它的附庸。

    水裡,是它的天下。

    在那一瞬,冰嵐沒有攻擊水獸「劍獠」,卻向凌非動手了。

    凌非詫異了一下,還手。

    冰嵐有些失望,他以為凌非沒有領會他的意圖,卻很快發現凌非自然而然地利用他們彼此的攻擊刻畫著陣法。

    十級的「劍獠」,智慧很高。

    它以為他們在內訌,所以,懶洋洋地看著,卻不知道它已經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他們真真假假的打鬥,一方面是鬆懈水獸的注意力,一方面,卻是在佈陣。

    無聲無息地佈陣。

    冰嵐從沒有那樣的震撼。

    他們相識的時日並不長,然而,凌非卻那麼準確的捕捉到了他的意圖,和他配合的天衣無縫。

    水獸「劍獠」被他們處理掉之後,冰嵐問凌非,那個時候是怎樣猜中他的意圖的?

    凌非抿著嘴笑。

    「我們是夥伴,那頭水獸是我們的敵人,怎麼你偏偏在那個時候向我發難?自然是另有所圖了。至於我猜到你想佈置『湧泉陣』,那是因為我心裡也是這麼想啊。」

    「你該知道,你畢竟是摩羅,而原人其他各族對摩羅的態度從來就談不上好。我是帝迦,你不擔心我是想讓你葬身水獸的腹中?」冰嵐面無表情的問。

    凌非只是淡淡的說:「我們是夥伴,我相信你。」

    冰嵐有些尖銳的說:「摩羅一諾千金,而其他人卻未必如此。所謂的承諾,只要利益夠大,隨時可以背棄。我是皇族,皇家的人說謊從來就是當飯吃的。你就那麼信任我?」

    「不,我只是相信我自己。」凌非抿了抿嘴,「你是冰嵐,是我的夥伴。我相信我的眼光。」

    冰嵐無話可說。

    周圍一片靜默。

    凌非突然又說了句:「那時候,你的攻擊有殺氣。我是真的詫異了的,後來,發現你的攻擊雖然凌厲,卻沒有殺意。而那只水獸興致勃勃的看我們打鬥,本來露出的獠牙慢慢地收了回去,我就領會到你的意圖了。」

    「我並不天真,也不會盲目的信任他人。我只是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頭腦、自己的心去判斷。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而我同樣沒有辜負你的期盼。我們是彼此合格的夥伴,是嗎?」凌非眨巴著眼睛,就像小孩子亟待他人的肯定……

    夥伴麼?

    冰嵐微微偏著頭,望著凌非,忍不住微笑起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冰嵐愉悅的心情,凌非的眼睛望了過來。

    她清澈的目光緩緩地在他臉上移動著,竟讓他產生了一種臉龐被她纖細的手輕柔撫觸的錯覺,心下不覺泛出了淡淡的惆悵。

    這樣的歡樂,不過是偷來的呢。

    冰嵐是帝迦的皇族,而凌非卻是摩羅呢。冰嵐牽著凌非的手微微用了些力。

    凌非敏銳的發覺了冰嵐情緒的低落,聲音清淡地說:「只記今朝笑。至少現在我們還是夥伴,不是嗎?」

    冰嵐點了點頭,湖水綠的眼睛蕩漾出一抹笑,有股溫柔慢慢地溢出……——

    雲淡星稀,月已升中天,月色如練,淡淡的光滑鋪灑而下,四下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銀色。

    晚風輕輕地吹著,親切地撫摸著大海綢緞似的胸膛;月亮安詳地守護著那不寧靜的,然而對它卻很馴服的大海。而海,在這些愛撫的溫柔力量之下睡夢似的喘息著。

    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樹上,凌非靠在一根粗壯的支幹上沉沉睡去。清冷如練的月華撒在她輕閉的雙目上,眉宇柔和的舒展,烏黑的青絲披散,微翕的淡色薄唇擎著一絲似有似無的淺笑。

    海風悠悠的吹,帶著清爽的潮濕,吹拂著人的頭髮、面頰、身體的每一處的感覺,可人爽口的就像心愛的女人。

    冰嵐毫無睡意,隔著透明的結界,打量著凌非熟睡的面容。

    淡雅的秀眉,不是常人的那種青黛,而是泛著些銀色的淡藍,乍看如銀,再看是藍,眉宇輕揚的時候,宛如流動的清泉一般。

    粉嫩杏臉,如象牙般細膩幼滑;彎彎的睫毛如兩把小扇子,密密地遮住了眼瞼;烏黑的髮絲泛著幽幽的冷光,披散了下來在腦後肩上;平日就顯得小巧的櫻唇,現下越發覺得細緻如花。

    呼吸均勻,吐氣如蘭,月光下的凌非平添了幾份柔媚。

    冰嵐突然想摸摸凌非的臉。

    手指在頭飾上的寶石上輕劃了幾下,讓月光照耀在寶石上,然後,那寶石射出了柔柔的光芒,籠罩在冰嵐身上,悄無聲息地將冰嵐送到了凌非的結界裡,結界沒有絲毫的波動,更遑論破壞了。

    掛在凌非脖子上的自在有很淡的光芒閃過,之後,又飛快的消失了。

    大概它明白冰嵐對凌非沒有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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