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女王陛下 狹路相逢 080傀儡令拔除
    彷彿靈魂出竅,凌非看到自己飄在高空,置身事外地望著下面的喧鬧……

    零如影隨形地跟隨著穹夜,穹夜的掌伴隨著風雷,懾人的氣息籠罩了方圓數百里,在那樣的圈子裡,除了零,沒有人能靠近穹夜。零閉著眼睛,如滔天大浪中顛簸的一葉小舟,飄飄蕩蕩,幾欲傾覆;手中三尺青鋒,吞吐著銀色的光芒,挾著風雷之勢,人劍合一的將暴風雨的威猛推向高潮,帶著幾分劍出無悔的慘烈和蒼茫。

    穹夜雙掌飄飄,風雷大作,雷霆肆虐,在暴風雨中,他忍不住長嘯一聲,隨即就聽到了一聲相隨相和的清鳴。那是零的聲音!

    零或許不夠強,但是零卻能憑借本能,將這場戰鬥推到高潮。穹夜哈哈大笑,他知道突破即將到來,越過這個坎,他就會達到人生的巔峰。

    零的身體血跡斑斑,幾乎無一處完好,身形開始搖搖欲墜。

    香蕊咬著牙,心內瘋狂的叫喊:再支撐一會兒,零,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崩潰!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陛下就能突破了,突破之後,「礫劫」就會降臨。只要御水龍君出手,就能輕易地讓穹夜死在「礫劫」之下。那時候,帝王死去,那東西會變得無主,她一定能搶過來的!

    「不下去嗎?如果你不能盡快將身體的控制權搶回來,繼續下去,身體就會崩潰了。」男人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幾許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凌非望著身邊這個彷彿幽靈一樣透明的人影,有些疑惑的問:「你是靈人的天罡,為什麼要插手摩羅的內部事務?」

    「如果我說是因為無聊,覺得好玩,所以才插手了,你信嗎?」漫不經心的語調,彷彿世間萬物都只是他的一個遊戲。

    凌非垂下眼簾,輕聲問:「那樣的折辱我,也只是你的一場遊戲,是嗎?」

    「不,如果我告訴你,你才是一切的主宰,這裡所有的一切,是你的一場遊戲一場夢,你信嗎?」金銀的異色雙眸隱藏著的是洞悉一切的無奈和滄桑,還有些暴戾和瘋狂。

    凌非心下猛然一驚,她奇特玄幻的經歷難道真的是一場夢嗎?

    「如果你死了,這場夢就結束了,由你的夢衍生的一切,就會崩潰了。」龍寒暝的眸光倏然幽暗下來,看著凌非似笑非笑,「為什麼我要是天罡呢?為什麼發現了你的特別,還傻傻地賭上生命去推衍呢?為什麼偏偏要讓我知道真實呢?」

    被龍寒暝一腳踹下空中,重新回到身體的時候,凌非苦笑:「嵐兒,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身體撕裂的痛,有一種冰雪在陽光下要融化的感覺,凌非知道,如果她不能馬上從傀儡的狀態脫離,修復身體,那麼她就會面臨崩潰了。

    不能!不能!她還不能死!

    不想被別人控制,就控制自己!

    控制自己……她需要能幫助她控制自己的力量……力量!

    ……

    「小心!退後!」冷靜的聲音提醒告誡。

    凌非一直緊閉的眼睛驀然睜開,同樣金色的眼眸和另一雙金色的眼眸相對,然後,狂暴的氣息相互絞纏,方圓數百里的一切都湮滅了,只有無邊的寂靜和蒼茫……

    白色的火焰突兀地燃燒,凌非的身體被包裹在一朵虛幻的蓮花裡。

    ——蓮焰!

    [撐著點,我為你拔除傀儡令!]

    雲曄的聲音從心底響起,凌非收斂一切的力量配合著。她能感覺的出,身體內的鬱金香被火焰灼燒而衰敗,還夾雜著菡王香蕊氣息敗壞的聲音……

    [剛剛解除傀儡狀態,你應當和香蕊還有感應,把她找出來,殺了她!我去守護陛下度劫!]

    從容不迫的聲音傳來。凌非的腦海裡只迴響著那句:「殺了她!」——

    香蕊望著堵在前面的凌非,掩著嘴呵呵笑道:「御王雲曄就在等這一刻吧,等我的打算完全暴露,利用傀儡對我的熟悉找出我的位置,斬草除根。他還真能沉得住氣呢。」

    「要跟我動手嗎?」香蕊淡淡的開口。

    凌非望了香蕊身邊的依依、雙雙、姍姍、絲絲一眼,她們身上都有傷,此刻的眼睛卻是清明的,顯然並不是在傀儡的狀態。依依、雙雙她們都是雅人,沒有凌非得自原人的強悍恢復力。只要一直糾纏拖延下去,凌非完全有把握撐到援軍到來。

    「零,你要殺我們?」雙雙的聲音清冷。

    凌非望了自己的雙手一眼,垂下眼簾,淡淡地說:「你們走吧。」

    香蕊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望著凌非閃爍著金光的眼睛。凌非居然是「天瞳」!傳說,擁有「天瞳」的人心志堅毅,寧死不屈,是絕對無法弄成傀儡的。

    「出現在我身邊的『零』真的存在過嗎?」香蕊有些恍惚地問。

    「的確存在過。快走吧,媽媽。」凌非轉身離去,「媽媽」那兩個字雖然很輕,但是依然讓香蕊聽了個真真切切。

    「主人,零留下了幾個小瓶子。」依依說道。

    「白色的瓶子,裡面的藥你們一人吃一顆。紅色的瓶子給我。藍色的瓶子姍姍拿著,如果有追兵,就打開瓶塞。」香蕊神色複雜的吩咐。

    默默地護送香蕊她們離開摩羅的領地,凌非長歎了口氣,慢吞吞地回來。

    「你那時候,為什麼會成為傀儡娃娃呢?」問話的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雷巖。

    「那時候,我叫她『媽媽』。就算明知道有不對勁的地方,也強迫自己忽視。我是心甘情願的被控制的。不過,當身上被下了七道傀儡令,被命令去服侍……那時候,我忽然就明白了,菡王香蕊不是『媽媽』,無法再自欺欺人了。」凌非搖了搖頭。

    菡王香蕊是個堅毅的女人,她給了某些凌非期待的溫暖的懷抱、堅強的守護。即使明知道是假的,凌非也忍不住想靠近。可是,香蕊畢竟不是媽媽。媽媽或許軟弱,卻絕對不會拿她當工具。甚至,媽媽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別人威脅凌非的工具。所有的人都知道媽媽是凌非的軟肋,但是沒人敢用媽媽來脅迫凌非。

    「非兒,媽媽很笨,很沒用。媽媽只有這一條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媽媽也不會讓別人傷到非兒的。」

    媽媽可以為凌非而死,那就是那個性子柔軟的女人唯一的信念,也是讓凌非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的原因。

    為了媽媽,凌非願意做任何的事情。可是,媽媽永遠不會把凌非當工具!當香蕊命令凌非稱呼她「主人」的時候,就只是「零」,而不再是「凌非」陪伴在香蕊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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