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2年多來,她一直鬱鬱寡歡,殘暴冷酷,不知逃了多少回?若不是聽聞皇上為了她,有意以蕭城相贈,為博佳人一笑,不打蕭王府,這維持了兩年多的虛假夫妻早……
哎,皇宮中服侍主子的宮女太監,哪個不知,皇上疼娘娘疼入心坎。為她,捨棄三千弱水,獨寵她一人?
只可惜,久了,皆知娘娘不懷有一男半女,全因和皇上同房不同枕,不同心,不同夢啊!一段孽緣,卻愛的那麼癡。烽火狼煙起,為博她歡心,他寧可做昏君,養蕭城為患,並准她來此探一回鄉……
「該死的!」木槿忍了忍,隨他們跟了。總之,她也逃不脫。她若逃了,戲風能不惜燃起戰火,毀了蕭城。小七,蓮兒,寶寶,雲澤,這些人,都將有危險。
戲風,已經發瘋了!他可以疼她入骨,卻不能沒她一天!
歎了歎氣,看樣,只有堵城思人了。兩年多了,漫長了2年,如今的蓮兒,也該會跑,會玩了吧?
一匹瘋馬忽然從街對面飛馳而來,馬上人慌張失措。「閃開,閃開——」街中央,還有個小娃子,正在那翹首期盼。
木槿來不及猶豫,猝然飛上前,攬入花雪蓮的身子,踩著馬頭,從馬車頂端飛下去。剛剛的一片安靜,頓時變成嘩然,木槿撫了撫小雪蓮的臉,情不自禁的想微笑,「小東西,不害怕嗎?」
難得見個小傢伙,這時候不哭著抱著她顫抖的?這小傢伙,膽識不一般。胖乎乎的,長的可真可愛,不由得想多瞧兩眼……
寶寶阿姨?
花雪蓮抬起頭,忽然怔住!
這不是寶寶阿姨嗎?用雙手環住她腿,很親切笑瞇瞇地回道:「有阿姨在,蓮兒不怕的,西西。」
「蓮兒?」木槿猛地像被電擊了一般,捧住他的小臉,仔細端倪他五官。有些顫抖地,用指撫著他眉梢,悄悄地問,「小東西,你叫什麼?」
「阿姨?」小雪蓮納悶,寶寶阿姨,不知道他叫什麼?是不是中邪了捏?摸了摸她的手,是熱的哇,爹爹說鬼附身是很冰的……他瞪圓了雙眸,好奇地凝視木槿……穿的好漂漂,很奇怪捏!
「你叫什麼?」木槿重複地問道。
小雪蓮扁扁嘴,「我……」
「夫人,我們該回去了!」幾個大內侍衛實在忍無可忍,兩個時辰走不過這條街,皇上怪罪下來,他們全死無全屍。聽聞這裡有夙敵,為了安全起見,只有準備好臉,被皇后娘娘打了。
『啪——』果真一個巴掌揮過來,「滾——」
「奴才們得罪了……」
「見鬼!」木槿便這般,被一群人蜂擁推出集市,剩下小雪蓮嘟著嘴疑惑……寶寶阿姨好奇怪捏?
「蓮兒,給你糖人。」桔梗折回來,將糖人遞給他。
「桔梗阿姨……」
「嗯?」
「我剛剛看到寶寶阿姨了哦,還有很多很多帶刀的叔叔跟著她。為什麼別人都叫她夫人,還產的那麼金燦燦的漂衣衣哇?」
聽著雪蓮的話,桔梗心頓是一震!寶寶和花雲澤今晚才能回臨安,怎麼可能是她?「你確定是她?」
「恩哈,她還問蓮兒叫什麼捏!」
「她真的回來了?」桔梗的眉梢打結,瞥向街盡頭,心底在問,你回來了嗎?你還有臉回來嗎?拋棄了,還回來為何?傷夠了,就適可而止,還打算玩弄王爺的心?
桔梗狠狠攥拳,指甲紮著手心,叮囑著,「蓮兒乖,這件事不要和王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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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客棧中,已擺好酒席。
大內侍衛將客棧內外監控的水洩不通,一間廂房,精緻不奢華,淡淡的香典雅迷人。牆上的字畫,出自蘇大師人的手筆。牆角中的花簇,從房頂墜落,三三兩兩甚是漂亮。檀香桌,漏空的扇椅,佈局的饒是書香氣和人情味兒……
木槿踏入房中,黑眸掃了一眼案上的珠寶首飾。無論有多美,皆不感興趣。逕自走向榻邊,沉默不語,嘟著的嘴誰見誰知在不滿。准她逛街,卻跟一堆的蜜蜂,蟄的她連點自由都沒有……
戲風坐在案邊,正擺弄什麼。
貼身小公公李明,正伺候著指指點點……
木槿也懶得看,倒頭便睡。
微服出巡,說白了便是陪他遊玩。而她,究竟要幾時,才能見一見他?哪怕僅是遠觀,一眼就好。看他好不好,轉身便走,不會耍無賴!
歎了歎氣,將被子拉過頭頂,生起了悶氣。明明差一句問出那小胖孩叫什麼?是不是她的蓮兒了?
「槿兒……」戲風抬起眸,見她情緒似不好,便起身拍了拍衣衫走近床邊。殷紅素樣的衣衫,束白色的狼皮腰帶,瀑布般的髮絲披散肩頭,幾根劉海是蜷卷的波浪,撩過長長的睫毛,美麗的風華絕代。猶如丹頂鶴上的一點艷紅,雪蓮花上的一片紅絮……
仙氣撩人,美的明艷,精緻又風情萬種。2年的歲月,磨的他成熟幾許。一直付出的愛,不停的愛,令他變的越來越體貼。
明白愛的不公平,所以他不斷的付出,不斷的給予。希望,有一日,能親手爭取到十分之一的幸福,那便足已。修長的指,拉開木槿的被,「寶貝,又跟誰鬧性子了?母儀天下的當國主母,總鬧性子,你叫朕如何是好?」
聽罷,木槿將枕頭蒙臉上,「請皇上,別煩我!」
「是不是朕又惹到了你?好嘛,那我道歉,不問為什麼,你先把頭抬起來跟我說話就好。」戲風對她百般縱容,無盡的寵。只要她喜歡,日月星辰他也一樣摘,烽火狼台,萬里城池隨她割取……
「我要睡覺!」
「那脫了靴子再睡。」
「不要煩我好不好?」木槿冷漠地轉過臉,不願跟他對視。
「你知道怎麼道歉最好,可你能做到嗎?」枕頭狠狠摀住臉,不透半絲氣,半絲也不願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