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用過早膳,看著花昊月像個小娃子般滿皇宮的顯擺,說那是她做的,到處問人家好不好看?
誰敢說不好看?即使都憋在心中,也得配合他。更有趣的是,見花雲澤腳上也穿一雙,竟給人家撥了下來,撇上了宮殿頂。
木槿騎著花昊月那匹汗血寶馬,衝出了宮門。一路向北,趕往叛軍駐紮的孤蘇城。離揚州很近,接壤之地,蛋丸之地,卻是烽火狼煙的聚集處。孤蘇城,是座老城,幾百年來一直流傳孤蘇裡江女神的典故。
歷代叛軍皆愛飲孤蘇江水,以乞求神靈庇護。木槿策馬奔馳半日,便到了孤蘇城,此時正是餉午,城中叛軍大鍋燒飯,城門大關准出不准進。「準備——」木槿一到城下,便被萬箭瞄準。
誰不認得,這個撫琴撫到撤兵的七王妃?見她,如見瘟神,避之惟恐不及。防備地拉起弓,去通報戲風。
「我要見戲風!」木槿衝著城上大喊。
半響,城門被緩緩打開。進如孤蘇成內,那古老有韻味的城池建築,便如北京的故宮一般,有種壯觀古樸的感覺。
古城如城堡一般,落落的古典卻不殘破。街道,是小碎石鋪墊,不平坦,騎馬顛簸的也新鮮。城中叛軍一見她,便都紅眼,恨不得將她當及五馬分屍。
到了戲風的住處,木槿下了馬。
剛下馬,一隻酒壺便拋了過來,淋了她滿身的酒液。從頭到腳,濕漉漉的,一身的颯爽變成狼狽。
慕容狄影出身,『咕咚』『咕咚』喝著酒,再撩撩劉海看仔細眼前的人兒。「這不是,勇退敵軍的七王妃?」
「該死的!」木槿咬了咬牙,忍住揮拳打爆他頭的衝動,嗅了嗅滿身的酒味,寒冷天頭很快凍成了冰。
一把將披風脫掉,瀟灑地拋向他頭頂,揉了兩把,連披風帶他頭髮揉亂開,「你,不用請我吃酒,給我帶路!」
「哈,真是個瀟灑的人兒了。本王開始,有點動心了。」慕容狄將披風拿下,愛惜的將頭髮給梳好,一副頭可斷,血可流,髮絲不可亂的潔癖樣,和往日那懶洋洋,吊兒鋃鐺樣不一樣。
「快點動心,遲了,你的心就被我摘了~~~」
「傷心哪,不解風月,我可是一顆心,為你怦怦跳。何時,再和我好好喝一場酒,好好敘敘舊?」
木槿狠剜了他一眼,「別囉嗦,帶路!」
「本王也是花美男一個,你這般拒絕,豈不暴殄天物?」慕容狄在那端起酒壺,邊喝邊逗趣,木槿還不懂他的小心眼子?不是怕她進城找大哥,把他和小師傅勸動,然後放棄大計。那他這個酒鬼的野心,不是落了空?木槿伸出兩根手指頭,戳向他雙眸,「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就請滾動爬行!」
「第一次聽說,到敵營來,有這般張狂的。佩服,本王佩服,不如,你拋了七王爺,跟了我如何?你我日日喝酒,夜夜行歡,豈不是……」不待慕容狄話完,木槿便抬腿繞過,逕自向前走。「大哥,小師傅……」
「寶貝。」驟然,戲風從背後影出來,雙臂攬住木槿的腰。像猴子攀樹般,將木槿禁錮在懷中,先揩揩油。
「大哥,你從哪冒出來的?」
「為兄當然是從你心裡冒出來的!」戲風在那戲謔,用手指點向木槿的胸口。披散的髮絲被冷風吹著,凌亂而妖冶。美麗的臉上,漾滿了幸福,一聽木槿來了,不梳頭,不換衣衫,匆忙便迎了出來。
「快鬆開,我都有夫之婦了。」抱這麼緊,惹人非議,不知不覺的,想替花小七多保住點面子。
「你是有夫之婦,可我是沒婦之夫。寶貝,你想我了嗎?」
「……」
「說想,為兄便放開你。」
木槿掙扎半響,妥協了一句:「想!想你了!大哥,我這次來,是……」不待木槿講完,戲風便摟住肩胛,將她帶進了房中。明知這丫頭,根本不可能來投降的,可卻忍不住,想自欺欺人的接一句,「當然是想通了,投入為兄的懷抱!」
木槿嘴角抽了抽,斜睨了他一眼。他笑的很美,宛如春桃發枝,寒冬臘月的冰天雪地,他卻滿面桃花,似春迎月。如天仙一般的氣質,如拂清風,即使有些凌亂,卻更誘惑。
「大哥,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我和說正經的呢!」他眨了眨桃花勾魂眼,長睫毛如呼扇呼扇著,掃過眼瞼時,半戲謔半認真。他攬過她肩,說:「為兄那麼愛你,不想和你為敵。乖乖的聽話,離開他,我不想看你到時傷心難過。」像那一年,林子中,她空洞的眼眸,楚楚的淚,那些令他無法招架的疼痛。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執著?」木槿忽然推開他,和他對視,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懇求道:「放過小師傅,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
深深凝視她,聽出她口吻中的責備。
剎那間,覺得心好亂。
好似,悄悄的,她的天平,已偏轉向那個男人。
而他在她心中,越來越輕,越來越如棉。眼睜睜看著,卻抓不住那斗漏沙。驟然,將木槿推倒於榻上,冷冷壓了上來,罕見地大聲問她,「你也放過我好不好?你也放過大哥一次好不好?你也讓我不再動搖好不好?」
狂肆地壓倒了她,禁錮著她,鉗住她纖肩,凌亂的髮絲,滑向她臉頰。被他的舉措嚇一跳,木槿瞠目結舌。第一次見,戲風有這般狂肆的表情。好似,一頭凶橫的獵豹,邪惡的氣息,吞噬著高低起伏的呼吸。
他狹長的翹起的桃花眼中,除了寵溺,剩下異樣的光芒。噴灑著木槿臉頰的氣息,溫熱也冰冷,一半陰,一般的陽,很是異常。
眼見著戲風,這般失控地壓住她。木槿動了動,想試圖推開他。卻被他箍的更緊,雙腿夾的她動彈不得。「大哥……」她憋紅了脖頸,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