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七王爺,姑娘不打算把面紗摘下來嗎?」
「不用。」
聽到木槿那獨到殺人的聲音,家丁沒好意思將耳朵捂上,但嘴角止不住抽筋。心念,難不成七王爺相親的對象,便是這種?
看似不敢見人,大肚便便,聲音奇難聽?誰不知七王爺對女人挑剔,准王妃大婚日死於火中,他便一個女人不碰?
甚至有謠傳,他可能是斷袖!原來,是染了這種嗜好?家丁以奇怪的眼眸看著木槿,木槿心頭亦不舒坦,好似上秤被稱斤論兩,還是以前伺候過她的幾個笨蛋。這便是她不願回到小七身邊的真正原因——
原來爺爺嘴中那個「丑妃」,就是她?忽然間,煩躁不滿,甚至有意惡劣的想法一掃而空。花昊月的唇角,不覺上揚。
「坐!」
他揮了揮手,讓木槿坐下。上一次叫她溜掉,未料爺爺如此善解人意,又將她給介紹回來作陪。
而且,肚子中還生出個小肉球。邪邪勾起鳳眸,見木槿不坐,他優雅起身,動作得當地將椅推向她,扶住她肩胛似軟卻硬地叫她入座。
「姑娘,不必拘謹,你我又不是初次相見,我以為,我們很熟了。」
「我……」木槿一開口,花昊月便額前布黑線,這是什麼嗓音?殺人嗎?為了見他,好好見他,她還耍了小手段!!!
如此心虛的表現,愈令他懷疑,她黑紗下的面容。
「如何?染了風寒?那可要多披件衣裳,免得傷害你肚子裡的……小寶寶。」他順手牽過件披風,替木槿披上肩,觀察她閃爍的神情,笑的和煦。
「真巧!」木槿開口,斜睨他一眼,見他手便搭在她肩上,覺得極度危險。『啪』不動聲色打掉,她將椅挪邊幾寸,「和公子萍水相逢,我以為就算最大的緣分了,誰成想,還叫爺爺逼來相親。」
「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你,我,都預料不到。」花昊月故意和她湊近乎,她越怕他靠近,他越是要邪惡地將貴妃椅推到她跟前,和她咫尺距離,互聞體香,達到你外有我,我外有你的地步。
「人,不能逆天而行,否則天理難容,你說是吧,姑娘?」
木槿的嘴角抽了抽,一條長弧線,延伸到兩腮。聽他的話,便是滴水不露,連她要逃,他都算到了,也用話堵住了。
「咳咳……」
「姑娘覺得冷?」
「我不冷……」
「那便是熱了,不如我幫你把紗給摘下來涼快涼快?」話落,花昊月便打算摘下面紗,木槿傾身一閃,令他撲了個空。
「公子,你聽我說!」木槿開始切入主題,和他攤牌,「我來是為了給爺爺一個面子,可我不想和你相親。」
「為何?」花昊月笑問,笑瞇瞇的好人模樣,令人無法拒絕。木槿別過眸,故作看不見他那可愛的模樣。
「我和公子你根本不適合,民婦是棄婦,你是堂堂的王爺,配嗎?」
「配~~~」
「你!」
她配嗎?配的起嗎?即使他不怕,她都怕他半夜做噩夢!即使再瀟灑,她也做不到!她毀了,不能再毀了他,她真的無法摘下黑紗,來面對他。
低下眉,暗自沉思,半響,她說:「我好醜!」
花昊月凝視著她,將她的情緒,盡入眸底。或許,這黑紗中,掩的真是一張,早便不堪的臉了。
倘若是她,倘若是他的槿兒。那麼,是不是那一場大火,燒燬了她的臉?可這肚子的寶寶,又作何解釋???
「買一送一,王爺喜歡嗎?」
「……」
「況且我琴棋書畫不會,洗衣做飯嫌累。」
「我不是來請丫鬟的。」
「而且,我不守婦道。」急眼了,木槿亂說一氣,見花昊月的眸色愈來愈深,亦是越來越怕他撲過來撕掉她黑紗。總覺得,他彷彿猜疑愈重,那顆清醒的腦子,總是在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這可如何是好?木槿推開木椅,將披風一拋,轉身便跑出門外,「對不起王爺,我不想嫁的人了。」
風涼涼的,跑出山莊時,被瀑布淋的滿身濕漉。她護住黑紗,一步步逃出莊園,心空蕩蕩的。
「寶寶,娘做的到底對不對?」她撫著肚皮,悄悄地問,做的對?還是不對?
他們,是否就此結束了?
隨著清風,帶走全部的希冀。現在的她,還在期待什麼?期待一回眸,他忽然出現在眸底深處嗎?
「嗨……」驟然,一轉身,花昊月那俊美的臉陡然放大,心一下收緊,差點痙攣。
木槿倒退一步,眼睜睜見他追上來,顫抖嘴唇問,「你、你怎麼追來了?」
「孕婦跑你這麼快,果真千無古人,後無來者。便沖這一點,本王也得追來瞧瞧,你一雙看似不大的小腳,到底有沒有鑲上風火輪?」花昊月繼續揶揄調笑,抬起她雙腿,便要扒掉她繡花鞋。
「王爺,自重。」
「你跟本王,到底是誰不自重?」他抬眸,笑瞇瞇露出兩顆酒窩問,「姑娘,你說你有想嫁的人了,可我不甘心。像我這般迷人的王爺,你都相不中,那麼,你的意中人……是誰?」
半響,木槿才艱難回過神,「是誰不重要,反正不是你!」
「這話回的好,酷!」他替她拍掌,從她的口吻中,又聽到了某人的標準霸道式的腔調。瞥向她的黑紗,心底,掙扎萬分。
「王爺告辭了。」
「你還沒說,是誰?」他用力鉗住她手腕,用高大的身體擋住她去路。她一逃,便撞入她懷,自動投懷送抱。
「要帥,要酷,要體貼,要溫柔,又要合我胃口。就像……他一樣……」木槿隨便指了行經的一個屠夫。
花昊月『噗』地一笑,反問:「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