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大庭廣眾之下,你們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點?你們兩個倒是親熱,也該顧慮,我這沒人可抱,沒人可親,沒人想愛的人吧?」花昊影收回折扇,風度翩翩的搖兩下。
或許是薔薇遭了報應,他忽然發覺,日日泡青樓,走遍花街柳巷,也是件體力活兒。身子骨開始退化,有點不願消耗體力了。
「影,從沒想過,你有這樣……礙眼!」
「是嗎?我可以更礙眼點!其實七弟,你會發現,有我在身邊,你會覺得……啊,世界真美妙!」
花昊月蹙了蹙好看的眉,摟過木槿的肩,逕自從他身邊繞過去。「如果我是你,我會去逗逗那個冷美人兒,而不是抓心撓肺,乾瞪眼……」
「七弟,你這話就不對了。」
「這不像你的行事作風……」
「我可是很矜持的。」
「你是很無能!」花昊月一針見血,刺的花昊影有些坐立不安,煩躁合起折扇,心情異常的糟糕。「七弟,再侮辱我,別說我詛咒你。」
「侮辱的對,就該侮辱!」木槿在他背後,冷不丁斥一句,放著她好好的小師傅不珍惜,到處拈花惹草,他不是大腦進水,就是小腦缺弦!
聽他們一唱一和,花昊影嘴唇顫了顫,「哎」歎一聲,又開始四處遊蕩了回去。鳳仙在那邊澆花,宛如花中精靈,一身白衣,如仙降世。和花草為伴,以銀蜂為親,一日一日的表現的清冷隔離世。
論花昊影在她身邊如何轉悠,她都不聞不問。好似,當他是空氣,是走是留,是沉默是開口,都是他的事。
「仙兒……」他忽然開口。
「嗯?」
「你能不能開口和我說幾句話?」
「你說啊!我聽!」鳳仙繼續澆花草,花昊影徹底被挫敗,他說,她聽,就像他在對鏡子發瘋。沒見過即將成親的,還能冷淡成這樣。
很難想像,成親後,對著洞房。她我行我素梳妝打扮,而他在一邊,洗腳,喝酒,看她,再看她……
從前,他記得她還常常對他笑。自從,有幾日谷裡來幾個美人兒後,她便開始保持這副冷清異常的樣子。
「仙兒……」他剛欲開口,谷中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轉身一看,身後蜂擁而來一群美人兒。個個都是穿的花枝招展,粉紅青綠,淡黃飄紫,宛如從花叢中走出來的,成熟而妖媚。
「影公子……」一群女人撲上來,對他七手八腳,「奴家想死你了,你怎麼不常來了?我們嬤嬤說,少了你一顆搖錢樹,樓子裡的生意都做不好了。你快來嘛,我們姐妹幾個,特地來請你了……」
「影公子……」
「影公子,你有幾日不寵奴家了,我不要,我不要嘛!」那不堪入目的畫面忽然映入眼簾,鳳仙微瞟一眼,繼續澆花。
「人家要你嘛!」聽,說的多大膽!
將花昊影這情場花手,都聽的呆楞了。「那個小紅,你們先回去,我改日再去和你們嬤嬤請罪。」
「為什麼現在不去?我們幾個想你,想的快接不下客了。」
「……」
「影公子……」
「……」
「公子,公子,奴家好好伺候你……難道,是你有了新女人?」那群女人,忽然將目光,轉向鳳仙的身上。見有那聖潔如蓮的女子,心中都起敵意。「是她嗎?那個澆花的女人?她是你的新情人嗎?」
「不是情人!」
「那是什麼?你為什麼一直看著她?」
「我沒有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花昊影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何沒事招惹了這麼一群?
鳳仙該澆花,澆花,該灌草,灌草,根本不聞,不問,也不理。轉過身,微微瞟了一眼花昊影,她只開口說一句,「你跟他們出谷吧!」
「仙兒……」
「谷裡地兒小,怕是納不下。」明明是愛槿兒的人,卻這般風花雪月,男人的身體和心真能分家嗎?
她不懂,也不想懂,往昔的情,一點點的被收回。她可不想再為情所苦,那樣的東西,不適合清冷的鳳仙。她竭力的,不去理睬他……可是,那群女人卻爭執不休,「你到底是影的什麼人?」
鳳仙不理,我行我素!
「你是不是纏上我們影公子了?」
鳳仙依舊聽耳邊風,只覺得好笑。
「你說話呀?啞巴嗎?」
鳳仙抬起眼眸,瞥向眼前找茬的女子。「自古,爭風吃醋的女人,最為醜陋,果然是如此。」
「你說什麼?」
「你們別太過分!」花昊影忽然拉住她們,「不准對仙兒無禮!她是我即將迎娶的女人,是我的妻!」
「什麼?」
鳳仙轉過身,端起一盆水,衝著那群女人,漫不經心潑了過去,頓時淋的個個哇哇怪叫。「麻煩你們,從谷中出去。」吹了吹指尖,一群刺字銀蜂落入肩胛。沒見過豬肉,但見過豬跑,沒聽過鳳仙二字,但誰不知情人谷中那萬惡的毒蜂?一嚇唬,那群女人呆若木雞,根本不成氣候……
「仙兒要發火嘍。」花昊影幸災樂禍揮揮折扇,「再不快滾,恐怕屍骨無存嘍,不過仙兒,你為何連我一起潑?」
聽罷,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腳下抹了油的逃之夭夭。花昊影漫步上前,以折扇勾起鳳仙的下頜,戲謔輕佻道:「仙兒,你吃醋的樣子,比想像的還要可愛。」
「我沒有吃醋。」
「別狡辯了,本王,看的一清二楚。你的眼,鼻,嘴,都冒著酸氣,還敢說沒吃醋?」花昊影緊跟不捨,刨根問底,滿身濕漉漉的,被潑的很狼狽。不過見鳳仙,竟為他潑人冷水,招蜂驅蝶,真是百年難得一見,你天狗食月愈希奇。
「仙兒……」
「仙兒,別那麼無情嘛!」
「仙兒,你不說話也行,我來說,你剛剛的樣子好可愛。」
鳳仙忽然轉過身,像是剜了他一眼。花昊影趁機湊近,猝然偷親到鳳仙那冰冷卻粉嫩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