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雲澤將寶寶拎進了房,沒有任何猶豫,將她霸道按坐在木椅上。冷冷凝視她,要將她的身體給刺穿,一點點的侵蝕的冷氣,化成冰箭亂穿心房,卻為何覺得臉上這般灼熱?寶寶不經意撫了下臉頰,燒的滾燙,怕是要媲美猴屁股了……
「有茶嗎?」既來之,則安之,總之此刻逃不出,寶寶索性將俏臀坐穩指尖輕扣著茶杯等待花雲澤的招待之茶。
花雲澤冷酷地看著她,心念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分場合!如今他怒火沖天,她卻悠閒自在,既然那麼敢,為何不敢抬頭正視他???
「茶沒有,我怕沏茶被你這鬼丫頭逃了。」花雲澤實話實說,她的腦子精的很,他根本難招架。未免節外生枝,他茶沒有,唾液倒是一堆……正打算,好好、好好的和這個壞女人噴……1年前,就那般像朵雲的飄來,跟他逗趣半響,從背後抱住他講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撒腿就跑……
她可倒好,明白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既然不能應付,乾脆逃了,叫他這1年來,一直苦想這個問題!
她是故意的,故意的戲耍他是不是?從認識初,這女人一直在戲耍他,嘲弄他,跟他皮,跟他貧嘴……哪有可能喜歡他?
況且,她講了他一堆的壞話,是什麼來著?
『太子爺你單純到笨,傻到脫殼,冷的跟冰山似的,脾氣還不好。總愛擺架子,動不動砍人頭,不好伺候,不好相處,還沒有心眼不開竅。你說,這樣的是,即使是太子爺,我能喜歡嗎?』
說他一無事處,單純傻氣,脾氣不好,還死心眼不開竅。說的他堂堂的太子爺,不如一個大西瓜。她怎麼可能喜歡他?怎麼可能?
她根本就是在捉弄他,整整捉弄了他一年!!!不過也怪,他為何記她的話記的那麼真切?這種壞話,早該拋之腦後,他卻莫名其妙記住了……
「這哪是待客之道?請人到家中來,起碼要沏杯茶,再倒碗蓮子羹,我才好潤好嗓子等著你審問。」
「不是請,是抓,是逮!」花雲澤強調一句,這個女人油腔滑調的,比人精更精,還是小心和她對話為妙!
「所以我才說審問,你不沏茶,我可不開口的。你就算是殺了我,我的口也封的死死的,絕不吐露半句。」寶寶瞥向花雲澤,大概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大概是不清楚,她當初說的是真是假?那一句喜歡,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戲耍?
或許,是困擾了他,又或許是氣惱了他!不過,遠遠看著他,卻不敢回頭去問的她,並不比他輕鬆……
那一句話,她只說了一遍!
不會再有機會,去講第二遍,因為,她受不起那般的傷!當她逃離時,她真的沒勇氣聽他開口的拒絕和諷刺!所以掛滿淚痕,從他身邊溜掉,想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可誰知,又被他逮了……
上天還真是給他們製造機會,一次又一次的錯,讓她的心陷入愛的沼澤中。再聰明的女子,如今也不懂,如此才能控制自己的心???
「寶寶,你最好認清楚!」花雲澤將臉湊過去,「我到底是誰?敢不跟我說實話,我真砍了你的頭!!」
「我認的!」寶寶忽然捧起花雲澤的下頜,花雲澤驟然一愣,似乎無意識中,便被這丫頭給調戲了。「便是我認識那鱉腳的太子爺!動不動便砍人腦袋,不分青紅皂白的太子爺!!」
「該死的,你以為我不敢砍你的腦袋?」
寶寶將頭湊過去,湊到花雲澤的手刀下,慫恿他說:「你砍呀,你砍呀,你砍了我的頭,我正好可以閉嘴,不必被你刁難地逼問。」
花雲澤咬下微紅冰冷的下唇,仔細凝視眼前的女子,依舊是桃花容顏卻清靈俏皮,內斂之外透著聰慧。賢淑,卻不做作,偶爾比誰都調皮的女人……不胖,也不瘦,沒變好看,也沒變醜,和1年前一模一樣……
「為何這樣看著我?發現民女的美了?」
「呸——」花雲澤猛一唾,鉗住她手腕,冷酷地告訴她,「我先問你,你身上是不是有藏寶圖?」
「我說沒有,你信嗎?」
「給我!」
「我如何給?」寶寶暗笑,他真是單純的可以。以為他是透視眼?能隔著衣料,便將那圖給看穿?既然心都給他了,她不怕被他看光,卻不喜是這種形式……「想看,便脫了我衣裳,我不阻擋,也阻擋不了。」
「你自己脫!」花雲澤皺皺眉,不想親手去替她寬衣解帶……
「我不會脫來讓你窺探我身上的圖,你真是……」寶寶無奈的歎了歎,推開案上全部的東西,頭枕了上,身子趴其上,雲淡風清地催促,「要脫,就盡快。快脫,快看,快畫下,也快放我走……」
「見鬼!」
「見不到鬼,我的身子沒有什麼可怕!」寶寶等待著,他的手沿著她的纖腰繞過,再開始解開腰帶。一寸寸的環過,將腰帶抽開,衣衫自動向兩邊開。花雲澤頓了住,冷酷鐵青的俊臉漲的通紅,「該死的,把你的眼睛閉上!」
「聽著真像是你我的新房,你害羞的不敢讓我和你對視。」寶寶繼續逗他,心中卻有些麻痺的酸痛。難道,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會將目光,專注的投放在她身上嗎?是穿著也好,是裸著也好,她全然不在乎!她在乎的,僅是他那顆,令她悸動的心,和盛滿滿滿的她的眼眸……
「寶寶——」
「好,我閉上眼,你快些。」寶寶將那雙眼眸閉上,花雲澤便開始替她將外衣向外脫一點,許是肌膚太滑,又許是綢緞太滑,外衣如綢緞般全然脫落在地。一具無暇的女體,徹底暴露眼前……
那一剎那,花雲澤像觸電般,忙閉上眼。手在抖,心也在抖,要驅逐腦海中纖弱卻曼妙的他,似乎甚難。
原來,女人,可以這樣美。一具身體,勾魂攝魄,沒有男人身上該有的肌肉和殘痕,是如白玉一般的無暇。他承認,看到寶寶身體的瞬間,心跳的很快,像撥浪鼓,要跳出心房一樣的難克制……
也許,這就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原始的衝動。花雲澤如是想,半響才睜開眼眸,正正對上寶寶那探求的眸子,「你的臉好紅!」寶寶側著頭,凝視如此可愛的他。
怕是,宮中的貞潔牌坊,得搬給這個男人了!他該是未經人事的樣子,有些無措,有些抱歉,有些慌張,還有些迷亂……
「該死的,給我閉上眼睛!」花雲澤臉漲的更紅,被她的目光侵擾!
「你怕我,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你嗎?」
「寶寶——」
「你看我的身體,我都不介意。難道,我連看你的眼睛,都不行嗎?」她的口吻,帶著淡淡的調侃,和隱匿的憂傷,聽的花雲澤心頭震盪。目光鎖定在裸背上,執起筆開始模擬那圖樣……
「我不看你,我只看你的背,其餘的用衣裳包起來!」
「我的衣裳,被你踩腳底下。反正都看了,索性全看過吧,算是我彌補1年前對你說的那句錯話……」
花雲澤眼神凜冽,狠剜她一眼。脫掉外衣,閉眼一裹,將她下半身和胸前給包了住,心中那把無名火才漸漸熄滅。他不想,為了一張圖,毀了個女人的清白。雖然她很可恨,但他不忍心見她。好似滿是憂愁,爬不下眉目的樣子。
「不知羞恥!」花雲澤隨口斥一句,「哪有女人這樣隨便的?你該掙扎,你該反抗,你該叫我負責!」
「你能負責嗎?」寶寶忽然好奇地問,一雙大眼睛如琉璃般期待地盯著他。見他怔住,才恍惚明白,「就算你負責,我也不會讓!我的人生還有大半,可不想浪費在一個笨蛋太子的身上,呵呵……」
看著她笑中有淚,好像心上被插了一把刀。花雲澤將畫的圖樣一收,雙臂帶著以衫全裹住了她的身子。
從背後環住她,那是意外之舉。甚至連他,也不解為何為她而悄悄動容。驚訝之餘,他尷尬地低眉,盯著她問一句:「1年前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喜歡你!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你!」寶寶凝視著花雲澤,勇敢告訴自己,即使中間,有一道很深很深的溝壑,她也要跳過去。用心,用眼眸,去告訴他,她的心意。
單戀是一種苦,沒有誰能體會。與其這般的憔悴,不如勇敢的傾吐。就算下一刻,是死,終究沒有埋葬了那句話。
房中,陷入了沉寂。
府中,亦是沉寂無垠。
噤若寒蟬,針落都有響,林子簌簌的風,也為那句話而停滯。天地間,府邸中,頓時沒有了聲響。連那張太師椅上,也是空空如也。風過了無痕,雨過靜若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