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府中,傍晚用膳後很靜,木槿隨丫鬟來到花昊月的房中。
「郡主說,只有半個時辰!」一個小丫鬟將門打開,對木槿目露輕蔑。
另一個小丫鬟,走進其中,替花昊月端上晚膳。趁這個當口,木槿走近門前,將門『咯吱』一下關了上。
「你關門幹嘛?」那小丫鬟防備的剛要喊,木槿忙解釋,「我有一筆珠寶,麻煩你們兩個幫我取出來,是太子爺留給我的,足足一馬車。取來我們三人分,我怕早晚叫你們郡主挖去。」
「真的?」
木槿忙伸手叫她們倆湊過去,趴他們耳邊小聲嘀咕著。
「什麼?沒有聽清楚,你再大聲點告訴我在哪?」
「在……」
「在哪?在哪?」一個小丫鬟焦急地問。
「在,你問她,我剛告訴她了。」木槿指向另一個小丫鬟,她正錯愕著,被那個小丫鬟拎一邊去逼問。見兩人交頭接耳,木槿走到背後,雙手齊下,一人一手刀,瞬間解決掉。
此時,花昊月意識到異動,驟然睜開鳳眸,剛欲作聲,只見一道黑影兇猛地壓他身上。「噓~~」
木槿摀住他嘴唇,「是我,別亂喊!」
「槿兒?」花昊月驚奇地瞪大眸子。
「以後再解釋,我是來救你的!快點換上這件衣裳,和我一樣打扮成丫鬟,然後用這個易容水逃出蕭王府。」
「你叫我換……這個?」花昊月瞥了瞥那衣裳,滿眸錯愕。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快換上!」
花昊月慢條斯理穿好衣裳,咳了兩聲,斜睇過去。
「寶寶沒告訴我怎麼用,怎麼辦?」
他伸出長指將瓶兒接入手心,打開,順手摟過木槿的身子。將她牢牢圈入懷中,無奈地歎氣,「我來吧!」
即使不擅長易容,但花昊月對此一探便知。兩人折騰了有一陣,換好兩個丫鬟的衣裳,易容成那副模樣,面面相覷!
「哈哈哈——」見到花昊月,木槿笑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噓!」花昊月一把摀住木槿的嘴,「你的笑聲,便徹底暴露了身份。」
木槿便隨花昊月向門外走,了門,果真無人懷疑。床上躺著兩個被易容的他和她,他們藉機逃出了那列廂房,抄荷花塘後高牆那處逃生的雲梯走
昊月身體未癒,不能動武,只有這般偷偷溜出王府。兩個人扶出王府的大牆,向下一跳,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喊:「站住——」
不必回頭,花昊月也知是誰搞的鬼?薔薇帶著蕭王爺,花昊尹和全王府其他四隻兄弟全出現在牆下,出動整體的陣容打算將他關押起來!
一件勝雪的潔白衣衫,隨風吹拂著衣炔,翻起如白梅迎月而盛開。鬢髮被吹開,瀑布般髮絲傾斜下來,易容水的效用消逝,露出他俊美的本相。牆下,一群侍衛弓箭大擺,大有他不服從,寧殺勿赦的架勢。
花昊月邪邪勾起嘴唇,譏諷一笑。薄唇微蠕,並未作聲。
「父王,你是打算用這些弓箭,把孩兒穿成馬蜂窩嗎?」
「月兒,你快快下來……」
「月,你快下來,少胡鬧些!」花昊尹皺起眉對他命令。
「七弟……」
「七弟,你要慎重啊!」
「七弟……」
「月兒,你別嚇娘啊!不要違背你父王的命令,我們蕭王府的未來,便掌握在你手中了,不要再任性了。」
「娘,連你也……」花昊月歎了口氣,撫住胸口。那一處,很冷,很涼,很寒,好似被凍結成冰般。終究,高處不勝寒,他有多光芒萬丈,便有多悲哀。
「薔兒,你收服了他們!」花昊月危險地瞇起丹鳳眸,雙手握緊了拳,「不怕我傷好時,殺了你嗎?」
「月,我相信是那個妖女迷惑了你。你若回頭,現在還來得及!」
「回頭?」花昊月忽然「哈哈」地大笑起來,那般的邪佞冷漠,比利箭愈刺骨。聽的蕭王爺他們打了個冷戰,「月,你、別乖乖聽話,和薔兒成親,不要和那個粗俗的寶寶繼續再鬼鬧下去!」
「月,我愛你,我始終愛你,我不想傷你……」薔薇一副薄弱被拋棄的模樣,楚楚可憐的博取別人的同情,而事實上蕭王府早被她和她爹的兵力控制住。她不相信美貌誘惑不了,權勢還威脅不了。
花昊月忽然牽起木槿的手,笑說:「跳嗎?」
「當然跳,和這群有什麼好說的?」
「有你陪我,跳山崖又何妨?」話落,花昊月牢牢牽住木槿,兩個人十指相握,縱身向下一跳。那一跳,高牆多高,宛如走平地。不顧了一切,拋了顧慮,就算跳下懸崖,那又能有何妨?
兩個人縱然跳下的剎那,薔薇忽然抓狂的大聲喊道:「花昊月,你敢跳下去,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薔薇揮了揮手,一群士兵架起雲梯尾隨而去,她下的命令是,「殺了,殺了她!如果他不回來,一起殺!」
忽然得不到,她留有何用?既然他這般傷她,這般的想殺她,那等不到他殺她,她會先用雙手埋葬了他!
花昊月牽著木槿急急逃跑,邊回眸,邊鑽小林子。
「站住——」身後窮追猛打,蕭王府的兵,郡主府的兵,邊疆戍守的兵。彷彿全天下,都在追他們,都想拆散他們,那般的驚險刺激,唯有樹林中流竄的風能感覺出。
花昊月皺皺眉,瞥向高高的樹木。咬住牙,摟住木槿的腰,縱身跳上樹梢。清咳兩聲,忍住內傷的痛,和木槿藏在一顆茂盛樹木的樹叉交會處。
追兵趕來時,有的徑直向前追。有的則留在原地盤查,最後,徘徊半響,底下嘟噥著:「人呢?」
「明明是奔這個方向的,怎麼會不見了?」
「快去報告郡主……」
見眾人原地徘徊,樹梢上的他們滿身的冷汗狂飆。林子中簌簌的風響起,樹葉偶爾有幾片落下去,驚心動魄。
「月……」
「噓!」花昊月的長指抵上她嘴唇,用力摟住了她,不准樹枝有點的搖晃。附在她耳邊,悄悄吹拂道:「他們還沒走……」
果真半響,剛離開的人又溜回樹下守株待兔。
「月,我知道你們在樹林裡。」
「月,我會原諒你。如果你肯回頭,無論如何我都會原諒你,像以前一樣你,和你成親做你的好妻子。你出來呀,不要讓我亂找,我真不想燒了這林子才能把你們翻出來!」
花昊月驟然冷凝起眸,瞥向樹下,篤定這個女人絕對做的出來!「她要燒樹林了。」花昊月牽起木槿,「槿兒,你是對的!」
「那就拼了~~~」
「只有如此!」花昊月抿住嘴唇,渾身冰冷如斯。好似一座冰山般,豁了出去!如今內力使不上,他的一把青折扇,一把好劍,根本舞不出傾天絕地的效果。他倒不怕,唯一怕的,便是木槿跟著受傷!
「把樹林給我燒了。」薔薇忽然命令道。
「我不想見到一個人從這個樹林裡活著出去,把住兩邊出路!」薔薇狠毒的下了決定,既然他選擇和她一起死,那麼,她就成全了他!
「薔薇!」木槿驟然從樹上跳下,「有你陪葬真好~~~」
木槿的手槍,子彈無比精準的射透薔薇的右腿。
「啊!」
她躲之不及,被那顆槍子硬是射進了右腿。眼見汩汩的鮮血從腿上流淌,她痛的惱羞成怒,抬起眼怒火熊熊地下命令,「行刺郡主,把她給我殺了!」
撕開衣裙裹著右腿,她恨恨地剜向花昊月,下了最後通牒,「月,你真的決定和她一起嗎?就算死,你也不回頭嗎?」
花昊月從不正面迎敵,而是從中溜過,挑起兩側人攻他。繼而,自然是自相殘殺,兩相的倒地。木槿也不閒著,快步奔向薔薇身邊,一個高踢腿踢向她受傷的腿。
「保護郡主……」
「我理應該你公平的待遇,這條腿,也廢了吧!」木槿忽然狠下狠,狠狠一踩,正踩中薔薇的腿骨處。腳狠攆兩下,傷的更深,受傷感染處扎入一根樹枝,愈是加重了薔薇的傷。身後有護主的,一刀砍過來,正擦過木槿的肩。
「槿兒……」花昊月驚的忙過來將她懶腰摟過去,「你的肩……」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木槿將花昊月推開,替他擋了一下,那劍又刺過她左肩,鮮血流過刀尖,被她一腳給踹了開。
「槿兒!」花昊月用牙咬碎衣衫,替木槿點這穴道包裹上。眼見著血殷透布帛,木槿忍著痛一聲也不吭,心便像被那刀捅過了一般。從胸前,扎透了脊背,痛的狠狠攥緊拳,冷斥一聲:「夠了!」
薔薇抱著腿痛的抱住薔將軍的腿,含恨地喊:「爹爹,我的腿,我的腿……」
「薔兒,薔兒你怎麼了?」
「爹爹,替我殺了她,替我搶回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見寶貝女兒幾乎斷了一條腿,薔將軍更是怒火攻心。
「給我把那個女人大卸八塊剁成肉醬!」
「是,將軍……」
「本將軍要讓她死的很難看!」
「夠了!」花昊月驟然抬起眸,只聽那骨骼的『咯吱』響聲,已淹沒了他急促的喘息。
「不要,小七不要~~~」木槿一把扯著他袖口,突然很怕,很怕。
花昊月血色的眸子,忽而化的清澈。他修長的指,撫過她尖尖的下頜,撥開她的劉海輕柔在她額前,落下一個淺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