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鑽床底下,你來扮我。等那賤人來,你背給她聽。」
「那自然好,我只怕嚇壞了她。」
木槿趁時候縮著身子鑽進了床底,將簾向下一撩,等待薔薇來考。過了大概半盞茶的工夫,薔薇如期而至。笑著踏進房,看寶寶正在刻苦讀書,冷不防問道:「寶寶姑娘可背熟了?」
「嗯,熟了,
「是真熟了?還是……」薔薇可不信,就算天神一個時辰也背不熟這些東西。隨便翻起一本,她篤定她是在撒謊。可惜剛念兩句,寶寶便接下句,從頭背到頁尾,連哪頁,講的何中心思想她都背的出。
「還有這本……」
「那是一本……從第一頁到第四十頁是……。」寶寶可不怕她,論才華她可是薔薇之上。想欺負她家槿兒,不僅主上不准,她更不准!就這般,震撼了全場,薔薇和眾侍衛丫鬟全被寶寶的才學給折服。
「你到底是誰?」薔薇似乎看穿了其中的端倪,從前她便懷疑,如今更懷疑。這根本便是兩個不同的人!
「寶寶,我自然叫寶寶,祖籍山東,絡鹽王朝第一房事調教師。爺爺輩家中女眷便是朝中赫赫有名的調教師,到我這輩傳承祖業,遊歷列國,深知中原和西域的文化以及……」寶寶開始自報家門,叫薔薇挑不出半句毛病。
薔薇只有愣愣地站在那,聽著!
半響,卻沒有插嘴的份兒。
就算才高八斗的狀元爺在,恐怕也敬寶寶三分。和她比這些,只是以卵擊石,半響,薔薇便敗下陣來。
「是不是該叫我見見月了?」寶寶盯著她問。
「我……」
「倘若壓根不想叫我見,又何必用這些難為我?若是不想難為我,又何必想食言?堂堂第一郡主,邊疆大將的獨生女,太后跟前的紅人,絡鹽女眷的榜樣。你不是想,食言而肥吧?」
薔薇頓了頓,無奈咬住牙,履行了她的諾言。但心底,卻早猜疑眼前這個和之前那個完全不是一個人,看樣,她有必要調查清楚究竟世上有幾個寶寶?
「好,我自然不是食言而肥之人。不過月身子骨不好,為了讓他好好休息,我或許只能叫你見他半個時辰。」
「那要謝謝你嘍?」
「不必,這是你的能耐!」薔薇轉身便離開房,「讓丫鬟帶你去吧,半個時辰後記得帶寶寶姑娘回來!」
門外,傳來薔薇的命令。寶寶伸手將門一關,木槿便從床底鑽出來。一把抱住寶寶,木槿笑的燦爛無比。「謝謝你,親愛的~~~」
「比這些我自然勝她,若是比其他,我估計便的輸了。」寶寶很是謙遜的叫又將那件丫鬟的衣裳穿上,準備好隨她一同出門。既然製造了機會,那接下來的事,便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了。
這畢竟是兩個人之間的戀情,為此奮鬥多少都不該嫌多。最終搬倒薔將軍,扶正蕭王府,甚至保護花雲澤這些,她全然不能攙和。
「槿兒只有半個時辰,我這有一瓶易容水。你記得去時,趁丫鬟們進來,把你和他易容逃出蕭王府。」
「好!」木槿接過易容水,那是一個白色的小瓶,瓶中盛有小半下。有些淡香,近似於法國香水。
「寶寶……」木槿忽然叫住了她。
「怎麼了?」
「出門小心,別被抓到了。還有……花雲澤聽說要納妃,你進宮去看看他吧!」
寶寶凝視她半響,心中有些疼痛。離開花雲澤已多日,真的很想念當初那份單純拌嘴的小日子。
如今沒有花雲澤,她的心便被撈空了一半。即使身上的毒可解,似乎生命的火焰,亦是越燃越微弱的。
「槿兒你是看似冷酷,心腸比豆腐軟。你傷了他心,自個不能出面,倒要麻煩起我了。」
「誰讓我知道,這世上只有你能安撫他呢。」
「可我……」
「你喜歡他,喜歡的太明顯。」木槿忽然扔下一個大炸彈,驚的寶寶呆若木雞。
「別讓自己後悔,愛了就愛了,勇敢去追。活著就短暫的幾十年,死了什麼都帶不走,包括他。」木槿抓著小白瓶,便推開了門板。
讓他成親,新娘不是她?除非她死,否則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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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後,紅霞退下半天,取而代之的便是星辰佈滿天幕前的朦朧。環顧蒼穹,四方皆是官兵鎮守。整個蕭王府,便似是一座華麗的牢籠。在內,風波暗湧。在外,水火不透。少了花昊月坐鎮蕭王府,東有皇宮傾軋,西有邊疆大將的駐紮,南有慕容王府的攝取,在北卻有虎視眈眈的突厥人。
正處於天南地北,機關算盡的最重盤。將非將,軍非軍。敵非敵,友亦非友,頃刻間可以化險為夷,可同樣可以徹底瓦解。
如今朝堂中皇帝重病纏身,花雲澤新政未定,保不保的住江山都成問題,跟無暇來管蕭王府的閒事。而薔將軍駐紮西邊,重重圍了住。慕容王府又藉機崛起,聯合端陽王府意圖剷除夙敵。
面對如此的艱難局勢,寶寶很難想像,花昊月那個腹黑的邪男如何力挽狂瀾?
走出蕭王府,直覺一陣殺氣逼近,甚是窒息。轉過身一瞥,寶寶歎了口氣。「槿兒,接下來也只有靠你自己了!」
「寶寶……」戲風一直立在蕭王府外,風華絕代的身影,與日月常存。天生而來的貴氣和妖嬈,更添他危險若罌粟的美。
「回主上的話,辦好了。」
「槿兒……」戲風欲言又止,轉過身冷冷地給寶寶一個背影。寶寶揉揉太陽穴,拋了心頭的思緒,走向戲風跟前。和他並肩而立,淡然補道:「槿兒去找他了,希望他們能順利地逃出來。」
「我只想槿兒逃出來!」戲風中指撫著嘴唇,戲笑,「至於他,我倒希望為了槿兒放棄聯姻,令邊疆大將揮兵進攻,轉戰與我聯手。」
「如此一來,槿兒怕是要傷心了。」
戲風皺皺眉,故作森冷回道:「我管不了那些,槿兒的傷我來幫她癒合,那丫頭早晚會忘了他!」
「主上是真的不怕她傷心?」
「不怕!」
「真的不怕!」
戲風驟然轉過身,危險地瞥向寶寶。看清她嘴角的戲謔,勾起迷人的弧度,嫣紅的薄唇吞吐道:「不怕——」
「可主上若真不關心槿兒,不怕她傷心,便不該叫我進蕭王府幫她。順應情勢發展,或許正應該合了主上的意!」
「我再寵她一次。」戲風如此這般的解釋。
寶寶笑了笑,掏出手帕掩住嘴唇,輕吐,「這話主上說的可不止一遍了吧?寵她一次,每次都是最後一次,可惜每次都要食言的!」
寶忽然難得熱情地湊上前,瞥向戲風那雙危險卻蠱惑的桃花眸,定住神好奇地問:「主上是不是對槿兒……動心了?」
戲風冷凝著她,笑開了顏。漸漸伸出修長的指,勾起她下頜,傾軋近身,妖艷美麗的瀲灩容顏上,佈滿紅潤,如紅色薄紗勾引萬千。那他獨有的磁性輕佻的口吻,像威脅,更像是致命的詛咒。
「果然如此,主上是喜歡上槿兒了。」
「寶寶……」
「我有說錯?主上是不知不覺,將這個義妹,放在心上寵了。所以,你縱容她一次,兩次,永遠都不是最後一次!」寶寶斗膽地揭穿了戲風的心思,半響,又補了一句,「但你卻怨她愛上了七王爺,想利用她至七王爺於死地,卻又捨不得她傷心。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戲風的手指狠狠劃破寶寶的頸子,欲掐斷一般。見寶寶臉色慘白,才鬆開了指,笑若傾城,掩了硃砂。「你該好好去查查慕容王府的動向,而不該在這裡,跟我鬥嘴。」
「寶寶不敢。」
「否則,下一顆解藥,你拿不到!」
「可我……」
剛欲縱身躍起,寶寶忽然好奇地扯住他的衣袖,盯著他頸外露著的飾物問:「主上這個東西是不是一對?」
「你又想如何?」
「我見槿兒脖子上也有一個,難不成是主上特地送給槿兒的?」
「不是——」戲風慢條斯理將飾物掩進衣衫中,雲淡風清否認。
「我聽說這東西,是主上生母留下來的寶物。是送給未來夫人的,對吧?難不成主上,已經欽點了槿兒?」
「你問的太多,聒噪!」戲風第一次失了方寸,有些慌亂的轉過身。從側面,卻依稀又見到那抹紅潤。難得的紅潤,有些羞澀的紅潤,被揭穿窘迫的紅潤。
寶寶『噗嗤』便笑開了。跟上前,不顧死活的追問,「主上,我猜的沒錯吧?」
「錯了,大錯特錯……」
「你該是點了槿兒吧?你想和七王爺爭,也有一部分是為槿兒吧?從囚禁時,你便被她的溫暖打動了吧?上一次,你是為她借酒消愁的吧?其實,主上是很想進去,那何必……」
「寶寶,你……」戲風撫著她頰邊的髮絲,一點點的湊近。危險的氣息,扮其左右,隨時能弒神殺佛。「不想活了嗎?」
「最後問一句,主上,你愛槿兒吧?」
「不愛!」
「那為何送槿兒家傳的寶物,而且你和她配成對?」
「不是我送的!」戲風第一次被寶寶拿的死死,有口難辯。不敢回頭,不敢將他那百年難得一見的羞紅美臉展露人前。平日妖嬈魅惑,恨不得迷倒天下的他,風華絕代無人比擬美貌的他。如今,被逮到了最狼狽的剎那。
「呵呵,主上也有顛三倒四的時候!送都送了,難不成想要回?要不然,我不跟日朗透露今日的事,主上准我三日的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