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上去看個究竟,馬車卻不見了蹤影。木槿無奈地漸漸向回返,腦海中一直思忖寶寶的話,難道,他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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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匹馬始入郡主府,一身緊束,風塵僕僕的花雲澤縱身下馬。焦急地推門而入,開口便問:「她呢?」
花昊月庸懶坐一邊的椅上,雙腿交疊,抬眸,輕啄兩口茶,「你問我,我去問誰?」
「我要見她!」花雲澤搶過那茶杯,抓住花昊月的手腕。深邃冷酷的眸,凝視著他,似幾許罕見的不滿,「我知道,你隨時隨地都能找的到她!所以,帶我去見她。」內堂內,飄出詭異的茶香……
花昊月庸懶倚著檀香木,又端起青瓷繡花,杯底繪彩的茶杯,輕嗅兩下其中的茶香,再抿起唇瓣,以舌尖將殘餘的茶液給捲回口中。一件雪白的衣衫,如天山雪松,頎長纖瘦而有型的存在。衣襟口半敞開,胸前留有狹長的縫隙,令人遐想萬千。
泰然坐於椅上,品茶,啄茶,聞茶,微閉丹鳳眸養神,嘴角悄悄上翹。內堂中,一片靜謐,面對花雲澤的斥令,花昊月並沒誠惶誠恐,僅是淡淡一笑,勾起眉梢笑迎,「看你急的滿頭大汗,來擦一擦。」他走近前,用手帕替花雲澤擦了擦額上的汗……
「月,她呢?」
「堂堂的太子爺,凡事要穩重,不能太急噪。來人,再替太子爺沏杯上好的龍井茶,替他潤潤喉。」
「我問你她呢?」
花昊月故意閉口不提,假裝那糊塗,對花雲澤遮遮掩掩無一句的正面回答。「杭州的龍井茶,可謂是一絕。」
「月——」
「嗯?茶沏的不好?」
「我在問你槿兒呢?你把她丟哪去了?」花雲澤那犀利冰冷的眸底,儘是濃烈的火焰。急匆匆從江南趕來,只為聽聞她闖蕩什麼江湖?好好的王府不呆,出去遭什麼罪?不等他回來,那丫頭便不見了蹤影?
「咳咳,喝茶,喝茶……」
「不要和我裝蒜,月!你把槿兒丟哪去了?早知,我便把她接走,不必叫她遭你這個傢伙的欺負。」
「你還是第一次對我這樣認真的凶!」花昊月倒是開始寒心,一切皆為他,而他卻為了女人和他有決裂傾向。真難預料,這個單純的雲澤,一旦和他正式成為情敵,那將來的前路或是難以預料。
「我好傷心哪……」他捂了捂胸口,一副受傷的楚楚表情,「可不是我丟了寶寶,而是她拋棄了我!」
「什麼?」
「我被拋棄了。」他邊喝茶,邊一副怨夫模樣,紅唇扁的很惡劣,眼角飛翹的邪惡,卻清澈詭異掩蓋。「我被無良寶拋棄了,她連回來見我一眼都不肯,我還千里迢迢來追她。可她,哎,避我不見,我有何辦法?」
「真的?」
「自然是真,真金都無這般真。」
花雲澤有些不信,將茶杯放一邊,瞥向一側怨夫小戚的花昊月。皺了皺眉,撫著他肩胛安慰他,「別傷心了月,等我見到她,好好教訓那個破槿兒。死丫頭趁本太子不在,敢私逃,我找誰打架去?」
「你還是不要見到她的好,她想要的自由,我們給不起!」
「什麼自由?她要什麼自由?她就夠自由的了!」比起他,比起月,比起這深宮大苑,王府南廂的一個個,她這野麻雀比誰飛的都自由……
「除非你能給她想要的東西,否則別去招惹她!」
「我……」
「招惹來,也是傷人傷己。」花昊月忽然暗下神色,眉宇中有罕見的惆悵和憂鬱。他和花雲澤不同,沒有那般的單純簡單。他想的,永遠比花雲澤複雜。他背負的,是為天下人所不恥,卻必須堅持到底的東西。他走的路,注定是一條孤獨路。這條路沒有走到盡頭時,他什麼都給不起。
既然給不起,那又何必過早去招惹?
「該死的!」
「該死的+1,呵呵,雲澤便好好做你的太子爺吧!」
花雲澤一挑眉,冷哼:「傷了再說!我想見那丫頭,想見的要命,我要見見那個粗俗的笨女人!」
「呃……」
「月,帶我去見!」
「我不能見她!」他若見了她,她必逃的比誰都快。他不能一直在追逐中度日,他需要和諧的等待。
「那你告訴我她在哪,我自己去見!」
「你也不准見!」花昊月驟然銳利斥之,嚇了花雲澤一跳。那鳳眸的銳利,那俊臉的森冷,叫人不寒而慄。花雲澤頓了頓,冷冷反問:「為什麼?」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門被推開,薔薇端了一精緻小盤的桂花糕,斂步微移,小心翼翼的踏入,滿臉笑如花,很是清雅得體。
一身淺綠的衣裙,髮鬢朱釵,金簪入雲錦。珍珠串亮晶晶,將那張美麗的臉烘托的更是尊貴迷人。一顰一笑,皆不失禮半分。
「聽聞近來寶寶姑娘可是跟黑幫掛著鉤,雲澤你和月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王爺,都不好去和市井的下流幫派為盟。還是不見的好,免得被朝廷中那些個支持其他皇子的大臣逮到把柄,到時卻是好說不好聽了。」
「她才不下流!」花雲澤冷冷地辯一句,剜向薔薇,有些不滿。不知為何,從小到大,他便是不喜歡這個女人。即便她是人人稱讚的第一郡主,全絡鹽女子的榜樣,他那個老巫婆母后的侄女,他便是覺得她很做作!做作的得體,倒不如那個粗俗的丫頭好,和這種人相處,確實無聊!
他斜睨向花昊月,冷色鄙夷。不懂,月為何選擇和她交往過密?「那丫頭根本是典型的古道熱腸。」
「呵呵,我只是建議雲澤別去見而已,畢竟小心謹慎為上!月,吃桂花糕,我剛叫廚子做的,香噴噴的。」
「謝謝你薔兒。」花昊月順手接過塞入嘴中,深瞇起眸看不清情緒。卻有抹精銳的寒光,詭譎地迸出。